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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南风窗记者 何任远
设想你是一处房产的合法拥有者。但一个陌生人,一分钱没花,就闯了进去,并且长期住在里面。久而久之,陌生人就成为了你的房产的合法主人。
这不是什么奇闻轶事。擅自闯入一处房产,并且长期居住或者占有的行为,在西方社会有专门术语,叫“squatting”,由“squat” (深蹲)引申而来。
更离谱的是,在一些国家或者地区,“squatting”竟然是合法的。在那些被视为非法的国家,占有闲置房屋的人,也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有“squatter's right”,然后不费一分钱,就成为房产的主人了。
新冠疫情以来,占房运动在欧美社会越演越烈。就在最近,有一些海外华人,被盯上了。
回不去的家
“这太离谱了,他们把我锁在我自己的屋子外。”
美国华人Linda Giang正面对一件她所不能理解的事情。起因是,今年年初,她收到休斯顿当地业主委员会的邮件,说需要清除她家车道上的树叶。身在加州的Linda,开车载着母亲,回到了休斯顿,看看自己能做什么。
她掏出钥匙,打开自家房门,令她震惊的事发生了,这里竟然住着一家五口,他们把屋子搞得一团糟,堆满了杂物和各种生活用品,完全不是她离开前的样子。
美国华人Linda Giang的家被占
占房者是一位黑人女性,她声称,他们手上有租约。但所谓租约,并未将Linda或她丈夫列为房东。而这所房屋,的的确确是Linda Giang所有的。他们一家人搬去了加州,虽然贴过出租公告,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租客。
她原本以为,房屋应该一直空着的。
但眼下,Linda赶不走他们,周旋了一个多月,对方索性把门锁换了,这下Linda彻底回不了自己家了。
她和她的邻居打电话给休斯顿警察局,还有第5区的副警长办公室。两个机构告知,这是一个民事问题,他们没办法逮捕占房者。
在德州,擅自占地者,可获得房产,但有一个原则,占房者事先不知道房产有人,而且必须依照诚实行事。
走投无路,Linda带着ABC的记者,试图用舆论来捍卫自己的权利,占房者却大大方方地接受媒体访问,称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美国华人Linda Giang接受媒体采访
后来,警方总算调查清楚,占住者伪造了租约,这才下达了最后搬离期限。这场漫长的驱逐战,让Linda心力交瘁,她下定决心,把屋子卖掉,不做房东了。
Linda这样的受害者不在少数。
美国一位名叫Brian Cweren的律师接受媒体访问称,近年这类欺诈案件越来越多,一些人闯入好房子,想赖着不走。我在这行25年了,过去几年确实增加很多。
美国之外,欧洲更是占房者的天堂。
占房还有理了?
打开搜索引擎输入“squatter”,会出现一大堆词汇,比如,“战术性占有”“战略性占有”“抗议性占有”“建设性占有”.....
无一例外,它们都在教人如何“合法”占有一栋空房子,而且不被原主人或者当局驱赶。
在诸多欧洲城市,譬如阿姆斯特丹、伦敦、米兰、雅典、巴塞罗那和柏林这些大城市,都有各色占房组织,打着各种旗号,给各路占房活动者支招和提供帮助。除了占有长期无人居住的房产之外,squatter也会占有废弃的公共建筑,譬如闲置的剧院、办公楼或者医院等。
擅自占地者接管废弃房屋
在不同欧洲国家的语言里,还有专门的词汇:在西班牙,占房行动被称作“okupa”;在荷兰,它则被称为“krak”;德语相对应的词是“instandbesezten”,希腊语里则被称为“Chrisoktisia”。
这种在中国人看起来纯属犯罪的行为,在西方社会,有着极其复杂的语境与传统。
把人家房子占了,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其实在“squatter”们看来,他们才是站在道德高地的一方。
在他们的群体中,有这样一个口耳相传的“英雄故事”,其主角一直是他们的楷模:
在1921年,从一战战场上回归英国的老兵哈里·科里(Harry Cowley),在布莱顿郊区看到昔日并肩作战的同袍退伍后,居住在破败潦倒的棚屋里,生活质量非常差。
科里决心帮助他们找到一处有瓦遮头的居所。在布莱顿,他闯入了那些空置的中产别墅,组织其他拥有相似理念的人,把那些最潦倒的伤兵和无家可归者安置进去。
帮助占屋的哈里·科里
2003年,科里的追溯者们,成立了一个无政府主义性质的组织——科里俱乐部,逐渐发展成英国布莱顿当地一个庞大的社群。今天,在其官网上,人们还可以找到科里发动英国本地人找房屋的照片。
“初代squatter”的任务,不仅是为了找到一所空置的房子,还要提供一个“配套”服务:保证无家可归者的饮食供应、在附近街区设立“哨站”提防警察、跟房屋原主人周旋......
今时今日,“科里俱乐部”还会面对失业者和无家可归者,组织讲座、读书俱乐部和电影分享会。
欧债危机、新冠疫情,接二连三的社会动荡,加速了占房运动的出现,尤其是新冠以来,由于许多人的生计受影响,连房租都交不起来,一些国家的政府采取“只眼开只眼闭”的态度,默许一些流离失所的人住进一些空置的物业。
如今,占房者运动在全世界遍地开花,占房组织,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女市长带头占房
在美国媒体《Vice》的一部纪录片中,一个伦敦的占房组织,占据了市中心的一座空置酒店,让当地无家可归者住进了客房。
组织者有着鲜明的行政架构和公共职能小组。
在酒店大厅,占房者还专门设立了公共议事大厅,定期举办读书会和讲座。
旅馆被占房者占为己有
这段短纪录片还拍到了组织者对抗街头小混混打砸的过程:他们有专门的“安保小队”,用灭火瓶作为武器,向小混混们砸去。
在酒店的最高处,组织首领举起了“旗帜”,面对人流如鲫的伦敦大街,宣示了对这片土地的“控制权”。
自我标榜为“左翼占领者”的squatter们,把占领空置的酒店、剧院和商场,视为反抗商业社会和资本主义逻辑的抗议。
还有很多占房者,没有那么旗帜鲜明的运动纲领,纯粹为了非法获利,占领一座房产,转手出售,或者利用荒废房屋,做其他非法勾当。
欧债危机影响下,一些南欧国家的社会贫富分化问题更加尖锐,一些沦为底层或者无家可归者,也就更加有占据空置住宅的理由了。
在过去10年,饱受欧债危机困扰的西班牙和意大利,也就成为了“squatting”组织最喜欢光顾的“圣地”了。
其中,西班牙是占房运动野蛮生长的典型案例。
在2003-2005年期间,西班牙修建了70多万套公寓。曾几何时,对于英国、德国和法国这些更发达的国家而言,这里简直是度假和置业天堂。但房产泡沫开始越涨越大。
在欧债危机的打击下,西班牙住房的空置数量达到了340万,几乎是整个欧盟的总数量三分之一。原本未能投放到市场中的大量闲置住宅,成为了西班牙国内外“squatter”们最先选择的目标。
西班牙空置的住房
尤其是西班牙著名旅游城市巴塞罗那,在过去10年,更是占房者心中的“麦加”。占领闲置房产的行为,也叫 “okupa”,是当地年轻人面对高房价问题表达不满的抗议行为。
这些年轻人不一定没有工作,也未必流离失所,他们选择占领一座属于银行或者大公司的物业,以抗议大资本、大企业在金融危机期间不仅没体恤普通百姓的疾苦,还囤积房产以获取价值。
一些来自左翼民粹组织的市政厅议员,本身就是“okupa”运动的一份子。最著名的,要数巴塞罗那女市长Ada Colau。
巴塞罗那女市长Ada Colau
这位社会运动家,早在2009年就名声鹊起,成立了“按揭受害者平台”,效仿南美洲的贫农,专门“围攻在大型地产商办公楼总部的大门。在她的竞选纲领中,占房不是犯罪。把房子起好了却不让其投入市场使用才是犯罪。
这位常年组织占领空置住宅的活动家,居然把巴塞罗那一座属于市政厅的大楼让给了一些青年艺术家,整栋大厦的租金一年只有象征性的666欧元,但愿意交租金的人寥寥无几。
法律的微妙
一边厢是日益增加的无家可归者,另一边厢却是大量任由其闲置的房产。
《空间的道德性》作者、西班牙占领空屋组织者马丁内兹(Miguel A. Martínez)认为,让那些无家可归者进入居住,不失为一种盘活荒废资产的手段。对于众多“squatting”倡导者和实践者来说,一个核心的理念,就是城市空间的公平分配。
“squatting”在一些国家或者地区是合法行为,在有些国家则是非法行为。在很多时候,人们经常把“squatting”和“trespassing”(非法闯入)混为一谈。简单地来说,“squatting”是在知道一处房产没人居住的情况下入内居住或者使用,而“trespassing”则是明知里面有人居住或者使用的时候依然闯入这些地方。
非法与合法之间,有着极其微妙的边界。
一栋房子被侵占者刷漆占有
在美国的一些州,要占领一座空置民宅,首先得确保没有人居住。在搬进这座空置住宅的时候,还要通知邻居,让邻居知道,自己是这座房产的居民。
在居住过程中,这些“占领者”们不得毁坏或者盗窃房子里面的财物,否则就变成了入室盗窃。
住满了2到3个月之后,获得了邻居的首肯,房子的主人,也就合法地易手了。
在占房法律最悠久的地方——希腊,占房者能够获得房子产权的居住时间却要长得多:居住者要不简单地居住20年,才能把空置的物业据为己有。
对于原业主来说,定期巡视物业,发现里面有没有陌生人进驻,是自己的职责。
实际上,随着疫情的结束,各国的经济活动又开始频繁起来。在疫情封控期间对“占房者”网开一面的市政当局,开始重新收紧了对待“占领者”们的处罚措施。
就在今年4月5日,法国国会计划重新修订非法占领空置民宅的处罚条例,计划把占领空置民居的最长监禁刑期延长到3年,处罚金也从原先的1.5万欧元上调到4.5万欧元。
主导草案修订的法国国会议员、国会经济委员会主席吉约姆·卡斯巴里安认为,现行的法律法规让许多原先的业主要通过民事诉讼消耗2-3年,才最终把不交租却占着房子的居住者赶走。
但是,“占房运动”是否大规模发作,还取决于一个最根本的问题,城市空间与资源分配的不公平,应该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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