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前急救，再难也全力应答

本文转自：健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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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前急救，再难也全力应答□实习记者 段梦兰 吴风港

本报记者 崔芳

“真的不用派人来帮我，去更紧急的地方吧。”两周前，上海市松江区医疗急救中心新浜分站急救医生曾慧丽用略带嘶哑的嗓音说出这句话时，已经连续工作了四天三夜。与此同时，曾慧丽的同事也都在超负荷运转。

急救电话呼入量翻出多倍、患者数激增、人手不足、车辆紧缺……连日来，全国多地院前急救面临重大考验。如何正视挑战、迎难而上，全力保障院前医疗急救服务？各地急救战线医务工作者用行动做出回答。

扩容，提高呼救应答能力

“2022年12月29日，接听电话量达到3494个，相较以往增长91%。”上海市松江区医疗急救中心急救科科长顾颖说这话时，该中心调度室里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调度员一边快速敲击键盘一边接听电话。为了保证呼叫接听率，调度室紧急增设备用调度室，专门安排带病返岗的调度员在此工作。

“主城区的电话线路扩容到以往的10倍，调度席位扩容5倍以上。”浙江省杭州市急救中心党政综合办公室副主任张燕军说，自2022年12月16日以来，急救电话量明显上涨；12月28日，24小时接听电话量已有3800多个，是2021年同期的3倍以上。该中心紧急扩容“120”电话线路和调度席位，接收数量激增的求救信号。

1000多公里外，最早迎来呼救“洪峰”的城市之一——北京，接线扩容工作早早展开，多线应对。2022年12月9日，北京市急救电话呼入总数已达3.2万个，达到平时的6倍且仍有上升趋势。对此，北京急救中心紧急启动“120”电话系统扩容工程，连夜派人到外地采购相关扩容设备，次日即实现配套设备翻番。经过不断扩容，目前，该中心相关设备可保障720个市民同时拨打“120”急救电话。设备增加的同时，人员也要配备到位。该中心倍增电话接线席数，未接起的来电数量由扩容前每24小时1000余个减少至零。

“为保障每一个电话都能被接到，接线员尽量少喝水少上厕所，午饭扒拉两口就回岗位，就怕漏掉电话。”北京急救中心李坚韧主治医师说，该中心还扩展出30个云受理席位和30个云咨询席位，协调首都医科大学的医学生在咨询席解答政策类和医学知识类问题，为“120”急救电话系统分担压力。

北京市政府还要求北京市各区开通非急危重症热线。“我们会不定期拨打这些电话，检查是否可以接通，95%以上的非急救电话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接通。”李坚韧说，根据患者的描述，如果遇到确有需要到医院治疗的患者，也准备了非急救车辆。

保供，统筹补强院前急救线

不仅要电话打得通、接得起，更要能派出车、转得走。张燕军告诉记者，自2022年12月16日以来，杭州市辖区内派出车辆数明显上涨，12月28日出车量近1200次。杭州市急救中心紧急完成车辆配置和设备扩容，确保抢救设备配备到位。

张燕军说，很多同事感染新冠病毒，人手不足，以前当过急救医生的行政管理人员都重新奔赴一线。其他同事，会开车的，加入驾驶员队伍；不会开车的，则成了担架员。“身体状况还可以的都投入工作中。最多的时候，急救车组一天出了34趟车。”张燕军说。

“几年前，我们就组建了非急救队伍，平时定期培训。当近期需求明显增加时，这些人员迅速顶上。”张燕军介绍，杭州市公交集团和长运集团也迅速动员市内公交车司机及大巴司机，截至2022年12月29日，共有150名司机经培训后紧急驰援，大大缓解了救护车驾驶员紧缺情况。

未雨绸缪，也为江苏赢得了应对空间。近年来，该省将急救站点建设纳入省民生实事项目，2021年和2022年共新建64个院前医疗急救站点。2022年，该省出台《江苏省院前医疗急救条例》，各地按照要求推进救护车配备和洗消中心建设，目前全省建成83个救护车洗消中心，配备救护车3109辆，有效保障在新冠感染疫情防控和日常急救两个战场双线作战。

近期，随着院前急救需求持续增加，江苏各地依托公交公司、第三方运输公司等，组建非急救转运专班，纳入院前医疗急救统一调度体系；与社区网格化管理系统保持密切联系，及时调度承担辖区内非紧急送医的转运任务，满足普通患者送医等需求。

上海市也是多管齐下补强院前医疗急救线：每日召开专题会议，根据当前医疗需求情况作出具体部署；建立监测预警体系，指导制订应急预案；充实急救医生力量，组织黄浦、徐汇等7个中心城区，以及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等10余家医院组派临床医师支援市急救中心；社招驾驶员和担架员，截至2022年12月23日，已增加166个车组……“好在艰难的时刻逐渐过去了。”顾颖感慨，随着医务人员逐渐康复返岗，社会力量逐渐加入，急救中心的服务能力和转运效率将进一步提升。

疏通，让院前院内衔接顺畅

患者被送到后，医院能否接得住、收得快？上海市卫生健康委医政处李晨介绍了上海做法，一是实时监测“120”压床情况，及时协调积压严重的医院，优先处置“120”车辆转运来的患者；二是加派医务力量、扩大场地，以提升急诊科服务能级，并通过增加担架床、增派管理人员，提升患者分流速度。

“准备了担架床，分到各个分站。”顾颖介绍，患者被抬上救护车后，急救车组人员要及时采集患者相关信息并传送至接诊医院，“无论有多么紧张，‘上车即入院’的工作不能耽误”。

在北京，畅通院内收治、加强院前院内衔接的综合措施也扎实落地。围绕“接得住”，该市要求二级和三级医疗机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等医疗机构的发热门诊、发热诊区应设尽设、应开尽开；各医疗机构急诊科应开尽开，保持24小时开诊；在急诊、发热门诊配置足够的担架车和轮椅，确保急救、非急救转运车辆送达的患者能够及时转接。围绕“收得快”，北京市要求各医疗机构在充实急诊科救治力量的同时，打通急诊与住院部的收治通道，拓展收治能力，确保对“120”转运的急危重症患者及时接转。

“为了让救护车调度更加畅通，取消了调度员录入患者信息这一环节，改为在分流后立即将要救护车的患者信息进行录入，从而加快救护车的调度速度。”李坚韧坦言，在最忙碌的那段时间，无论调度环节怎样加快，排队等候的现象依然会出现，“会对排队的患者电话进行回拨，了解患者情况，如病情严重的，会及时提高其优先级”。

在了解了早期遭遇感染高峰城市的应对形势后，江苏省常州市提前部署、将防线前置。该市前期摸排出65岁以上老年人79万人，对17.23万人实行红色标签（高风险）管理，对19.05万人实行黄色标签（中风险）管理，其余按绿色标签（一般人群）管理。目前，该市已将红色标签人员信息推送给市医疗急救中心，列入优先保障范围，一旦接到救助电话，提供优先派车、优先处置等服务。

分流，满足非急危重症需求

“虽然感染者很多，但很多人其实用不上‘120’救护车，只需有专业的医疗指导就可以在家自行康复。”北京急救中心数据和信息技术科主任张进军说，为此，该中心自主研发了高级调度在线生命支持系统（ADLS），为满足非急危重症需求发挥了巨大作用。

“有位妈妈打电话时非常激动，她的孩子只有1岁，发生了高热惊厥。接线员在ADLS上输入‘发热’后，系统会给出应对策略和详细的步骤说明。”张进军介绍，近期出现这种情况的患儿比较多，针对这一现象，ADLS系统紧急增加儿童发热急救电话指导策略，有针对性地帮助家长科学应对。据悉，ADLS系统镶嵌在“120”急救电话系统内，拥有人工智能辅助决策功能，不用等待接线员接通电话即可通过该功能提供相应急救指导。

以多种方式加大“120”急救电话应用场景宣传，持续宣传“非紧急不拨打120”；针对非紧急就医需求，引导合理分流，将最宝贵的急救资源用在最危重的患者身上；多渠道组建非急救转运专班，及时调度承担非紧急送医转运任务，保障普通患者送医等需求，缓解院前医疗急救的工作压力……上述满足非急危重症需求的组合拳，在北京、上海、江苏等全国多地应对院前急救服务需求高峰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采访中，受访者讲述了很多他们在这次艰难应战中的故事。“面对生死，我们能做的就是全力救治患者。”北京急救中心医生徐亦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