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读懂上海的一部书

本文转自：芜湖日报

周吉富

合上《繁花》，我的内心轻松了：终于把它读完啦。也并不是说，这本小说难读，只是因为近一段时间来，杂务较多，冲淡了阅读时间而已。不过话也得说回来，要读完这部小说，也得有点毅力。为什么说呢？我们首先来说说小说的语言吧。小说《繁花》反映的是上海的旧事，是上海人说上海话。作为一个场外人听来，几个上海人在一起讲话，分辨不出谁谁谁，就像作品中一个叫安娜的法国女孩父亲说的那样，“中国人的话语，是砖块的组合规则，只有微弱的变动……”因此，他觉得，中国，大概没有谈情说爱和社会逻辑方面的话语。对于他的话，前半句，我是基本赞同的，而后半部分我却不苟同了。然而，读金宇澄先生的《繁花》，倒是真要有一点耐心：句子不长，人物对话不用引号，全篇没有问号。有时因需要停下来揣摩而迟滞阅读速度。不过也好，也更能把玩作者所创设的氛围。与书中人物一起欢乐一起分担。

语言，毕竟是为写作服务的。当我们在作者文字指引下从上海某条路拐入某条弄堂时，和小毛、阿宝、沪生、玲子、佩蒂，还有徐总、康总等熟悉时，我们也就跟这些人，融入在一起，成了一个上海人。认识了林林总总的上海男人、女人，资本家、贫民。小说勾勒了上海上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的风俗画与风情画。放弃“心理层面的幽冥”，口语铺陈，意气渐平。几十年间的上海过往，娓娓道来。小说叙事中，没有大起大落，没有惊心动魄。我们却在字里行间读到了发生在中国大地上很多重大历史事件。

从字里行间，我们也可以看到上海作为我国沿海城市的特色。尽管在那样的岁月里，它也在风口潮头引领着社会意识形态。陶陶与小毛，我们可以把他两人合并为一类。他们敢恨敢爱。作者对他们用笔也是最多。他们的结局也令人扼腕。陶陶离婚后，心爱的女友喜极坠楼而亡。陶陶身上体现的是上海小市民的真实缩影。小毛是有着独立个性与思考的产业工人。他热爱生活，富有同情心，但又把持不住某些诱惑。为人耿直，爱好广泛，在他身上，可以阅尽那沉闷年代的上海最平凡人的生活状态。老地名，老生活，老风情，伴随着小毛不紧不慢的生活，我们仿佛在旧上海过了几年，知道上个世纪的上海是个什么样。

与男性角色相比，作品中的女性仿佛依赖男性而生。也不知是当时确实如此，还是作者的固有观念。印象最深的是芳妹和小琴这两个情敌了。不管怎么说，陶陶是一个花心的男人。尽管发妻芳妹管得很严，可他依然在外不断翻新地玩着花儿，直至最后， 对小琴，一个做服装生意的“如花一样的”“白嫩的”女子产生了痴情，殊不知，从一开始，他便被小琴玩弄于股掌之上，而小琴认为，陶陶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可最后却逃不了悲剧的命运。总之，不管是芳妹的泼，还是小琴的痴，都建立在对于陶陶的依赖上。小说这一点把握得很紧。

那时的人，那时的事，如过眼烟云，但总有让我们依恋之处。

平常叙事，时光静静流淌。在流淌的时光中，时代在变，上海，上海人，上海人的世界观在变。上海人的每一步，都在引领着它所在的国度中的人们。生活之河中的每一朵浪花积簇起来。繁花向前。这，可能就是作者对作品命题之本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