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夫杰耶夫卡“绞肉机”之战｜凤凰聚焦

僵持日久的俄乌战局最近再度紧张，乌克兰刚刚丧失了一道关键性甚至是决定性的防线，顿涅茨克重镇阿夫杰耶夫卡宣告失守。这一次，俄军几乎不惜一切代价，终于把这座乌克兰苦心经营了近十年的坚固“要塞”炸成废墟。战斗的惨烈完全超出想象，阿夫杰耶夫卡失守后，顿巴斯、甚至基辅以及整个乌克兰会面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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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美国CNN新闻网报道，乌克兰军队已宣布从阿夫杰耶夫卡撤军，该镇是近几个月来，东部战线爆发最为激烈战斗的重要城镇之一。

2月17日，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瑟尔斯基宣布，从阿夫杰耶夫卡撤出乌克兰武装部队并转移到更有利的防线上。撤退令后乌军防御随即崩溃，俄军陆续插旗，历时近5个月的阿夫杰耶夫卡争夺战终落下帷幕。

阿夫杰耶夫卡争夺战被西方媒体同巴赫穆特之战相提并论，视为俄乌冲突近两年来最血腥的战斗之一。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阿夫杰耶夫卡的战斗十分惨烈，而且十分不人道，俄军在强攻阿夫杰耶夫卡市区的过程中，每步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它不是一般意义的局部战争，而是激烈的大国对抗与博弈。”

军史专家 萨苏：

“阿夫杰耶夫卡整个城市没有一座建筑是完好的，这座城市原来有35000人口，而且有大量的高层建筑和工厂，现在所有的房屋基本都被摧毁了。”

俄媒称乌军自2014年开始，历时长达8年对阿夫杰耶夫卡进行军事化改造，用水泥混凝土浇筑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工事，配置完整的地下网络和可供升降的炮兵作战平台。城市的各条道路和临街楼都进行了火力交叉设计，确保了每个方向都没有射击死角，俄罗斯军事博主将此地称作“要塞”。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阿夫杰耶夫卡在军事上是乌军在顿涅茨克州一个重要的军事据点，后面是克拉马托尔斯克，斯拉维扬斯克，还有红利曼，这一系列顿巴斯地区的重要战略要地，所以它是一个门户的作用。”

阿夫杰耶夫卡地区是连接乌克兰南部与东部的纽带，同时也是连接乌克兰东南部内陆地区的要道。乌军几乎所有的重要补给线都要经过这里，俄军一旦占领该地区，就可以切断乌军后方补给线。

为了守住阿夫杰耶夫卡这个乌军最为倚重的堡垒，乌军在阿夫杰耶夫卡部署了6个主力突击旅，修建了数百个包括简易机场、野战医院、炮兵阵地、秘密弹药库等在内的永久性军事工事和半永久性军事工事，储备了大量包括大口径炮弹和火箭弹、军用燃料、军用通讯设备等在内的各种战备物资。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据俄方统计，在阿夫杰耶夫卡周边及市中心，乌军投入的兵力加在一起有3万人左右，对乌军整体比较少的军队规模来说，占了很大的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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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俄罗斯向该地区先后投入了包括第2集团军、第41集团军等9个旅约5万多名士兵，4个坦克团，兵分三路出击，对阿夫杰耶夫卡开始了一轮又一轮地进攻。

在对阿夫杰耶夫卡的行动中，俄军使用了“人海平推”和“围三阙一”的战术，试图通过持续的人潮攻势来疲惫、消耗乌克兰军队，而代价则是燃烧的装备残骸和成片的俄军尸体。

军史专家 萨苏：

“俄军一直采用钢铁洪流式的平推战术，派出一个一个的突击队朝乌军的阵地发起进攻，后方的炮火为它们提供掩护，但是这些部队遭到了乌军无人机的打击，不但伤亡人员很多，而且装甲车辆和运输车辆也损失很大，所以俄军的进攻非常不顺。”

为了减少地面战斗小组的伤亡，俄军使用了大量的滑翔制导炸弹，这些重达250千克或500千克的滑翔制导炸弹，配备了惯性导航和卫星制导系统，通过激光制导提高打击精度。这些改变使得俄军的打击更加精准，破坏力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500公斤甚至是1500公斤的航空制导炸弹给乌方的阵地造成了巨大的火力上的压制，它造成对建筑物阵地的破坏和对防御工事的冲击也是巨大的，甚至可以不用把目标位置选择得特别精确，这实际上也反映出俄罗斯现在在战场上使用的是传统的粗暴的打法，就是人海战术，大火力强攻。”

2月11日，俄军继续凭借大规模的炮火轰炸和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在阿夫杰耶夫卡以北，攻克了焦化厂附近的垃圾山高地，控制了通往阿夫杰夫卡北郊的道路，进而拿下皇家猎场高地，切断了工业大道，乌克兰苦心经营9年的“要塞化”城镇阿夫杰耶夫卡，如今已经成为乌军的“死地”。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从俄军的进攻路线可以看出，它首先是控制制高点，其次是从制高点去袭扰和干扰乌军的后勤补给，然后逐段地蚕食或消耗乌军的战斗力。”

在俄军封锁了工业大道后，乌军北上的路线已经完全被截断了。剩下的乌军试图从城市的西边穿过农田，分散开来。

俄罗斯军队前线士兵发布的视频显示，该战场上空弥漫着战火，乌克兰军队多次试图用坦克和装甲车掩护步兵实施大规模撤退，但每一次尝试都付出了极大的生命代价。如今，乌克兰士兵分散成一个个小队，留下重型装备，试图徒步逃离。《CNN》报道称，通往阿夫杰耶夫卡的道路上散落着乌克兰士兵的尸体。

军史专家 萨苏：

“采用分散突围的方式，是乌军的明智选择。因为如果汇成大部队再后撤的话，第一，可能会拥塞道路。第二，可能会遭到俄罗斯空天军的打击。但分成三五成群的小部队进行撤退的时候，俄军反而找不到对方的主力，不知应该如何拦截，但这样的撤退也必然造成一部分落在后面的乌军难逃被俘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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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7日，新任乌军总司令瑟尔斯基公开表示，为了“降低伤亡，保存实力”，他已经允许阿夫杰耶夫卡南部乌军守军开始逐步撤退。乌总统泽连斯基17日表示，这是“一个非常合乎逻辑、专业、正确的决定”。他说，自去年10月以来，乌军一直在该地消耗俄军资源，并完成了任务。

军史专家 萨苏：

“阿夫杰耶夫卡的撤退只是一个城市的撤退，并没有造成整个防线的突破，撤退对军心来说未必是坏事，会让官兵们感到新的总司令还是关心士兵的生命的。即便是前线丢掉了一两座城市，按照新的总司令部的命令，依然可以守住新的防线。”

2月17日稍晚些时候，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第三次向俄总统普京报告说，俄军已完全控制阿夫杰耶夫卡。普京向俄军官兵表示祝贺，称“这是一个重大胜利”。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阿夫杰耶夫卡战斗的结束意味着乌克兰在政治和安全上的压力更大了。对于俄军来说，拿下阿夫杰耶夫卡，整个顿巴斯地区的安全环境会有所改善，特别是顿涅茨克市，这肯定是一个军事上的胜利。对于普京具有一定的政治意义，会极大地提升俄军的士气，提高俄罗斯社会对普京的支持力度。”

美国总统拜登当地时间17日与泽连斯基通电话。拜登在通话后称，乌克兰军队被迫从阿夫杰耶夫卡撤出是因为美国国会“不作为”导致对乌援助减少。不过，在被问及国会何时会批准对乌援助时，拜登向媒体表示，“不能确定”。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美国对阿夫杰耶夫卡战斗的表态，实际上也反映出拜登政府的无奈。由于共和党在国会的不配合，将援乌法案作为两党竞争的筹码，使得美国在全球外交上的形象受到了影响，乌克兰的失利已经成为一种外交压力和政治压力在向整个西方世界释放。”

炮火和兵力再次让俄军掌握了战场的主动，面对当前局势，乌军新任总司令亚历山大·瑟尔斯基在接受德国电视台采访时称，“目前前线局势可谓严峻，已从进攻转为防守。”

军事专家 曹卫东：

“俄乌的陆地战场上的态势发生了一种根本性的转变，就是乌军处于一种战略撤退，而俄军是一种战略进攻。而俄乌冲突未来的作战方式完全取决于北约给乌克兰提供什么样的武器装备。”

俄乌冲突马上就要打满两年，就在阿夫杰耶夫卡失守的当口，乌克兰又获得欧盟军援的实质性进展，27个欧盟成员国同意再提供价值约合540亿美元的军援，乌克兰还与法国和德国签下协议、锁定了这两大欧洲强国的安全支持。战争，依然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