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豆豆

本文转自：宝鸡日报

母亲和豆豆

◎张轩豆豆，这名字听起来可亲，像小孩的乳名。可是我要说的豆豆不是谁家的小孩，而是一条小狗，是母亲给她养的小狗起的名字。

母亲收留这条小狗是在三年前的一个大冬天。

北方的冬天比较冷，天空灰蒙蒙的，刮着西北风，吹在人脸上像刀割一样生疼。一大早，母亲打开院门，有微弱的吱哇吱哇声传来，母亲顺着声音找寻，在门楼一侧的墙角柴草堆里发现了两只刚出生不久还带着脐带的小狗，一只已经没了生命气息。母亲抱起尚有一丝气息的小狗返回了屋，找来我小时候玩过的小竹篮，垫上旧棉衣，给小狗做了个温暖的安乐窝，放到了火炕上。

温暖让小家伙不再发抖而安静了许多。母亲出门叫开了邻村养羊户刘大爷的门，给小狗讨了多半瓶羊奶，找来我女儿小时候吃过的旧奶嘴套在瓶口上给小狗做了个简易的奶瓶，小家伙闻到了奶香，本能地张开了小嘴巴。

这是元旦我回乡下老屋看望母亲时，母亲给我讲述她收留豆豆的经过。

父亲去世后，我和妻子劝说母亲去城里和我们一块生活，母亲说什么也不肯。说她在乡下生活惯了，住不惯城里的单元房，不自在也不散焕。母亲一个人生活在乡下的老屋里，作务着一亩猕猴桃园，有了小狗的陪伴，母亲也不孤单了。

经过一个冬天和一个夏天，豆豆长成大狗。说是大狗，只是和板凳狗差不多大吧，但没有板凳狗的臃肿和宠物狗的娇气，它除了陪伴母亲还能看家护院，听到门口有动静就会“汪汪、汪汪”地狂吠。大姐家在乡下，离老家不远，时常过来看望母亲，和豆豆算是熟客了。大姐每次来看母亲，豆豆把她迎进屋子，然后会再跑出院门，看看“那个人（姐夫）”来了没有，好像在想，大姐和姐夫应该一块来么。

豆豆在老屋，给母亲孤单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吃过早饭，母亲去猕猴桃园，豆豆就跟着母亲，在猕猴桃园自个玩耍一阵子后，就跟随其他的狗子们疯野去了。快到中午十二点时，它就准时回到园子，用嘴衔着母亲的裤腿往回拽，意思是到中午饭时了，该回家吃饭了。有时母亲在猕猴桃园干活干累了，靠在地边的树枝旁躺会儿，豆豆发现后就会跑过来用头蹭用嘴衔，要拽母亲起来，好像在想母亲是不是生病了。

前几天母亲打电话说她觉得头晕，一测血压比较高。听到这情况，我请假立即开车将母亲送往医院治疗。事急也没顾上豆豆，母亲说不要紧，邻居会照顾，饿不着的。不承想，母亲在医院一住就是一周，等母亲出院回老屋时，不见豆豆的身影，母亲说可能是到外面玩去了，天黑时就回来了，我就赶回了工作岗位。

晚上给母亲打电话，母亲说豆豆没有回来。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没有豆豆的消息。一连四五天，豆豆都没有回来。我宽慰母亲，再养只小狗吧，母亲伤心地说不养了。第十天的时候，母亲打电话说，豆豆回来了。

豆豆见到母亲时，兴奋得上蹿下跳，又饥又渴地吃了两钵钵饭。我在想，是不是豆豆发现主人几天不在，到处去寻找主人了！不管咋说，豆豆总算又回来了。我听得出母亲在电话那头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