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军大衣

本文转自：南通日报

□泰和

40多年前，我在南京的江苏银行学校读书，当时班上有十多个家庭条件好的同学晚上披一件军大衣，很时尚。来自农村的同学个个羡慕。据说，当时一件军大衣30多块钱，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需要布票、棉花票。现在一件军大衣100元左右，一天打工的工资能买两件。喜欢穿军大衣有三个原因：一是时髦。二是保暖，夜里盖在被子上，又等于一条小棉被。三是还可以作弊，当年银行学校学生有一门珠算课，珠算是要定级的，一般都在晚自习课考试定级，同学们加减法都打得可以，乘除法就不怎么样了，而身穿军大衣，可以把小计算器放在袖口里，加减法打算盘，到了乘除法，就将计算器从袖口里取出，用左手遮住，右手偷偷用计算器计算结果，这种方法成功率很高。

参加工作后，我们单位给每个业务外勤都发了一件军大衣。冬天，我们外出查勘定损，都穿着军大衣。到了上世纪80年代后期，市场上滑雪衫、羽绒服、皮夹克多了，军大衣也就不时髦了。但我由于家境贫寒，始终对军大衣充满感情。1990年国庆节前几天，爱人所在的供销大厦准备开业，因装修工程还未完全竣工，每天晚上要安排人员值班。有一次，我顶替爱人值班，因夜里温度较低，就把军大衣披在身上过去了，结果到了大门口，人家以为来了一个精神病人搞破坏，把我弄得很尴尬。从此之后，30年不穿军大衣了。2021年正月，小区里搞疫情防控，晚上安排人值班，我主动报名参加，正月里夜间寒气袭人，我又把30年不穿的军大衣拿出来发挥作用了。

1965年秋，海安县委、县人委根据上级要求，为丰富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学习内蒙古乌兰牧骑经验（“乌兰牧骑”的汉语意思是“红色的嫩芽”，后被引申为“红色文化轻骑兵”），组建一支文艺轻骑队。演出队轻装简备，演员一专多能，节目自编自演，白天深入场头田边，晚间在广场、田野演出。不问春夏秋冬，演出到哪里，食宿就在哪里，没人叫一声苦。分管科教文卫的时任副县长张智英看在眼里，想为演员们解决一些生活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尤其是冬天，演员在乡村空旷的广场上轮流表演，还得换装，极易受凉。张智英带着文教局的一位同志乘车去了省军区，省军区副司令员朱传宝与张智英是新四军老战友，张智英将县里建立文艺轻骑队的情况和请求省军区支持12件军大衣的事情作了汇报。朱副司令二话没说，立即通知后勤部门取出12件军大衣，由省军区用汽车送到长途车站，由车站托运到海安。演员们穿上军大衣，浑身暖烘烘的。从此，演出间隙再也不感到冷了，深入乡村为农民兄弟演出的热情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