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好“吃春”

本文转自：襄阳日报

李虹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适逢休息，两个孙子都不上学，妻饶有兴致地跟我说：“他爸，打罢新春都好几天了，咱们也该去野外剜点野菜回来吃了。”妻说只有“吃”了春，春才会真正来到人间。

于是，我们早早地吃了午饭，挎了竹篮，手持镰刀，带上小孙子，两代人如出笼的小鸟一样，向着小镇外的田野扑去。

刚上幼儿园中班的小孙子比大人还兴奋，刚走进田野，小家伙就像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感觉田野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爷爷，爷爷，这个叫什么菜？”我说：“这个叫野腊菜。”走了一段，他又歪着脑袋好奇地问：“这个叫什么菜？”“这个呀，叫荠菜，用它拌上鸡蛋包饺子可好吃啦！”小家伙听说有荠菜饺子吃，当即手舞足蹈起来，像个欢蹦乱跳的小兔子。有了妻和孙子的相助，不大一会儿，我们就满载而归了。

回到家，妻按照分类将剜回来的野菜择洗干净，将野腊菜、蒲公英焯了水，捏成坨儿，用方便袋装了放进冰箱，待日后炒了吃。蒲公英的根茎又是泡茶除疾的佳品。荠菜呢？妻焯水后用它拌上煎鸡蛋包了饺子，遂了小孙子的心愿。兴许过年肉吃多了的缘故吧，当晚，一向比较挑食的两个孙子连呼过瘾，每人吃了两碗还想吃。

“吃春”又称“咬春”或“啃春”，是襄阳民间立春节令的一种习俗。既是指要在春天吃适宜养生的食物，也是指要多吃时令季节的果蔬。春天，在襄阳这个地方可食用的春芽有很多，如香椿、豆苗、蒜黄、韭黄等。除此之外，还有营养极为丰富的洋槐花、葛桦花、榆钱、枸须等等。

按照襄阳人的习俗，立春那天还要吃春饼。唐代杜甫就有诗云：“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梅发时。”苏轼也有诗说：“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可以制作春饼的青菜很多，来源于立春荐“五辛盘”之说。据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元月立春以葱、蒜、韭、蓼、芥等辛嫩之菜，杂合食之，取迎新之意。”记得母亲说过，其实吃春饼并不限于立春，您哪天想吃哪天就是“立春”。

襄阳人比较钟情香椿。香椿不仅好吃，而且营养丰富。襄州石桥一带盛产香椿，每年清明时节，春风在它耳畔只轻轻一吹，便在知时节的春雨滋润下吐出一蓬蓬嫩紫或淡青色的嫩芽来。此时，人们把鲜嫩的香椿芽掰下来，拿到市场上叫卖，喜欢“吃春”的人们争相购回家中，品尝春天的香甜。

香椿有多种吃法。在襄阳，“香椿芽拌豆腐”非常有名。人们将香椿芽或嫩叶洗净后用盐稍腌一夜即可取用。用时将腌过的香椿芽切成末，再将蒸透后切小丁的豆腐与香椿芽末放入盘中，撒上精盐，滴上香油拌匀即可食用。再一种做法是香椿炒鸡蛋。

在上世纪那个吃不饱饭的年代，每年春上青黄不接时，乡下人粮食不够吃，就全仰仗了田野里的这些种类繁多的嫩芽、野菜。

改革开放后，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到户，农民彻底改变了吃不饱、穿不暖的窘境，摆脱了贫困，走上了小康路、幸福路。如今的“吃春”与那个年代的“吃春”，也发生了质的变化。现代人“吃春”是一种回味，一种尝鲜，或是一种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