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一只叫“东东”的狗

本文转自：黄石日报

○ 涂荣

“东东”是我家的一条土黄色的中华田园犬。我依稀记得大约2003年的春天，姐夫把它抱到家里来。那时候的东东好像刚满月，小巧，毛茸茸的，微微竖起的小耳朵，一双宝蓝色的大眼睛非常迷人。它呆萌而懵懂地看着我们，看着这个陌生的新环境，没有吵闹，非常安静。我一眼就爱上了它。

当时家里还有一只没有名字的猫，因为有了东东，猫才得名为“西西”。东东从不挑食，家里做什么，它就吃什么。有时候，妈妈会把剩饭和剩菜混合在一起，拌上一点鱼骨头之类的，稍微煮一下，就倒在一狗一猫的饭盆里了。明明是一样的食物，每次西西都会在自己的盘子里吃两口，再去东东碗里吃两口，鉴定没有差别对待后，再慢条斯理地吃自己那份。东东则非常乖巧地趴在一旁，扑闪着大眼睛，静静地看着。等西西吃完了，它再来把两个碗吃干净。有时候，东东也会吃点面条、稀饭，甚至爸爸下酒的花生米，它都不挑剔。吃东西的时候从来也不急躁，不争抢。

东东性情极其温和，无事不会吠叫。平日邻里的小孩子们骑在它的身上，甚至拉扯它的耳朵，它也不生气，还是静静地配合着小朋友们玩。它虽然一直温和，但看家护院非常不错。有时遇到陌生人或者乞丐从门口路过，它会非常警觉地吠两声。有一次，小偷夜里进门偷盗，东东更是不遗余力地狂吠，上去撕咬，这才吓走了小偷。我们方能安然无恙。

2005年的冬天，奶奶溘然长逝。因为第二天还要上课，办完丧事，望着奶奶房间里被拆掉的床板，我瘫坐在一旁，痛哭流涕。东东就在旁边安静地陪着我，扑闪着它的那双大眼睛，好像在安慰我。夜里我一个人睡觉，空荡荡的房间，再也听不到家人的欢声笑语。东东似乎懂得这一切，那天晚上，它也不回自己的狗窝睡觉，就一直躺在卧室门口守护着我。第二天一大早我要搭车去上学，东东就一直跟着我，从家门口到车站。我给它买了两个肉包子，放它跟前，它也不知道吃。我只好掰出里面的肉馅，它才吃了。最后，东东目送我上公交车，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直到车子离开。

2012年，我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婚后我们每次回去看东东，都会给它带两根火腿肠，它会非常开心，跳起来，蹦起来，跟我亲热。过了3年，我有了孩子。孩子办满月酒，东东就一路跟着我到酒店，乖乖地很安静地看着我和小宝宝。东东那时候已经很老了，总是掉毛，眼睛也瞎了一只，老态龙钟，气色也不大好。可看到我们来，它总是异常激动地跳起来。

后来到了2017年2月，东东被人打伤了，伤得很重。在这之前，它本来就病得厉害，喂了药也不见好转。哥哥对我说东东可能不行了，我赶回去见了它最后一眼。它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清晰可见，殷红的血迹更是让人不忍细看。我掏出火腿肠，剥开包装袋，递到它嘴边。它努力地抽动了几下，吃不下，也不能吃了。眼睛里满是哀伤和痛苦。陪伴了我们近15年的东东最后还是走了。

想到这里，我不知不觉泪眼婆娑。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养宠物。尽管先生提议过很多次，可是都被我拒绝了。因为我忘不了东东。我也知道，对我而言，狗不过是生活的一小部分。可对狗而言，我将会是它的全部。而我，也承受不起分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