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序曲

本文转自：四川政协报

■田闻一

数九隆冬。这是成都一年中最难捱的一段日子；加之奥密克戎病毒这个无处不在的幽灵，让我身边好些亲朋好友中招，痛苦不堪。正当我暗自庆幸有医师朋友远程指导，暂且逃过一劫时，某天却突然四肢酸痛无力，咳得厉害。看来，我也未能幸免。

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锦绣成都，我一直抱有充分的信任和依赖。“既丽且崇，实号成都”“九天开出一成都，千门万户入画图”。坐落于天府之国最富庶腹心地带的成都，历史上就是一个少有的福地。尤其是近些年，成都特别引人注目，各项工作突飞猛进，并率先跨入中国“新一线”城市的门槛。然而，如此繁华富庶、锐意进取的成都，在新冠病毒的变种奥密克戎的侵袭下，怎么会一下变得弱不禁风似的，处处关门闭户，路断人稀？为此，我有些感伤。

推开窗户，眼前的景象也有种说不尽的凄凉：那排临近小河的伶仃状的桉树，在清晨寒雾的重压下垂头丧气；树上凝结的露珠如同泪珠悄然滴落……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而又陌生、遥远而又切近的手风琴声，穿云破雾而来，注入我的心田。那琴声如同战斗的鼓点，铿铿锵锵，有一种无坚不摧的刚性、紧凑、激越，让人精神一振。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这突然而至的手风琴声更让人感动的了。

这极具战斗力、感召力的手风琴声，来自小河对面那所保髋股骨头医院，曲名为《战斗的序曲》。每天这个时候，那位总是穿一身白大褂、其貌不扬的老年医生，都会演奏一阵。这是他每天送给自己、也是送给病人们的一份固定的礼物！平时，我听了就听了，并不太在意。而在这个特殊时期，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我无意去打听这位每天按时拉起手风琴的医生姓甚名谁。只是出于职业的习惯，受到感染的我，由此联想到在那抗战最艰苦的年代，诗人田间的枪杆诗、鼓点诗……联想到这家保髋股骨头医院里的一些感人场面。医院不大，病人不多。这所医院的病人大都是髋股骨头坏死，出院时也大都是坐着轮椅，由家人推着出去的。我注意过他们出院时的神情，大都充满希望。或许，这些坐着轮椅重新走向、走进生活的人们，也都受到了黎明时分响起的《战斗的序曲》的强烈感染吧！他们让我想到在轮椅上创造了生命奇迹的作家史铁生，还有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住进荣军院的那些身残志坚的战士们。当年，那些伤残军人们念过这样一句诗：“在战场上，我们用刺刀劈过敌人，残废了，我们仍然是无畏的士兵！”

《战斗的序曲》还在我耳畔回荡，猛然看见，窗外一轮成都冬天难得的金阳咚地跳了出来，冉冉升起。啊！新的一天开始了。眼前宽阔整洁的大街上，车来人往，一些店铺已经开门营业。今天和昨天毕竟不一样了，成都正在恢复生机，恢复活力，恢复战斗力。那满天满地的光明和新生，让人心情大好，信心倍增。

我觉得，那铿锵的琴声里，饱含了我们钢一般的意志、电一般的目光、火一样的豪情；我觉得，不管新冠病毒如何变异、如何诡异，它终究阻止不了我们前进的步伐。让我们随着《战斗的序曲》，勇敢地投入到火热的生活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