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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郴州日报
□ 袁小平
一天,连队送来一封急电:“你哥病危,速回家。”
第二天,我回到家里,只见母亲抱着一个裹着红布的盒子痛不欲生。
一个月前,我随首长到广州开会。首长说:“我在这里开会三天,你抽空回家看看母亲。” 当晚,我和哥哥睡一床。天蒙蒙亮,哥哥说:“昨天我和七叔借了牛,今天早晨要把冬水田犁了,明年好把它做秧田。”我说:“清早好冷,上午有太阳再去。”哥哥说:“不行,上午七叔家要用牛。”
早饭后,我叫哥哥去代销点买包烟,买半斤纸包糖——回家了我也去看看叔伯婶娘,下午还要返回部队。代销点来回只需半个钟头。哥哥去了半晌,不见回来。我焦急地跑到路上去喊,不见回音。远目望见哥哥埋头坐在山坳上,我顿感不妙,立刻飞奔下山,把哥哥扶了起来。我瞧见哥哥面如蜡色,上气不接下气。哥哥说:“近来,胸闷气短,去时走得太急,回来全是陡路,走到山下就上不来了。”
我把哥哥搀扶到家,泡了杯白糖开水,叫他喝下,得见哥哥形色慢慢恢复原样。
临走时,哥哥拎着一包南瓜子塞进我的挎包,一句话没说,把我送出家门口。我知道哥哥的心情,他舍不得我离开。我对哥哥说:“等我这次开完会,就回来接你到部队去看病。” 谁知这一别就成了我兄弟俩的永别!那年,哥哥才24岁。
母亲告诉我:“你回部队后,你哥哥的病一直未见好转,时不时地发病,一直在家躺着,家里也没法子送他去住院。乡亲们把他抬进卫生院。给药,你哥哥已吞不下了;吊针,似动非动。医生个个摇头,要求转院。他在转院的途中离开了。发电报给你的时候,你哥哥已走了……”
母亲声音嘶哑,两眼红肿,老泪已哭干。我仿佛跌进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漩涡里,只觉得头昏目眩,眼前一片黑暗,半晌无语。
哥哥1958年出生,那时候正是经济困难时期,缺吃少穿,缺衣少药。因营养差,哥哥的身体一直瘦小,脸色苍白,走路老是摇摇晃晃,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他十来岁的时候天一黑就看不见东西,一不小心就撞个头破血流。他头上长过恶疮,大红如枣,痛得昼夜不安,把家人吓得不行……最后靠六叔东一把西一把的草药,哥哥才终于长成一个男子汉。
我们俩在同一村小念书,学校就在家门口。那时,哥哥读三年级,我读一年级。我经常看到哥哥站在黑板前,因为作业没写完被老师留校到天黑。我读二年级的时候,哥哥就辍学了。哥哥很小就跟父母一起干农活,十五六岁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
大队修林场、盖礼堂、盖学校,以及修建公共水利设施,哥哥是队上首选的公派劳力。平时哥哥在我面前少言寡语,而工友们却说哥哥健谈,很是幽默风趣。工友们还说,哥哥干起活来,脏的累的抢着干,石头选大的抬,木头选大的扛。每天出工他是第一个到工地,吃饭拿碗他是最后一个,大家都很乐意与他共事。记得公社修马路,哥哥是爆破组的副炮手。放炮装药时,因主炮手不小心抖药而走火,他的右腿被炸伤,血流不止。工友们用汗帕扎住伤口,把他送进卫生院。医生为他清理伤口,从血糊糊的皮肉中钳出一粒粒砂子。医生问他痛不痛,他只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有一次,生产队集体修粮库,让哥哥去山里砍树,斧子闪到他的小腿上,开了一个大血口,他简单地包扎一下,硬是一瘸一拐地把砍倒的那根大木头扛回来,腿上的血也就渗了一路。
我上次回家的那一宿,也是哥哥和我一起住的最后一宿。那一宿,兄弟俩基本未合眼。哥哥话里话外都离不开家长里短和村里叔伯兄弟的生存状况,琐碎,微小,就跟千千万万普通的中国农民一样,所思所想不过是一年到头的生计。我深深知道,哥哥的身体是从小干重活、有病无钱医给拖垮的。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你这贫病而短暂的一生,是否领略过什么叫幸福。想到这点,我的内心隐隐作痛。我很后悔当时没有及时回家把哥哥接到部队去看病。
哥哥的骨骸被乡亲们安放在祖山斜对面。下葬时,母亲还嘱咐捎上了一副哥哥做泥水工常用的工具。母亲的意思是,哥哥无论到哪里,都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不愁吃穿。
一晃多年过去,哥哥,不知你在九泉之下看见了吗?新时代的中国农村和农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村寨寨通水、通电、通公路,个个村民有医保,不但告别了贫穷,且大部分过上了小康生活。我们组上的村民,家家户户在老家盖了新房,在镇上买了洋房,农忙时节住村里,农闲时候住城里,进出开的是小汽车,就连公共汽车都快到家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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