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政法故事|“跑分”洗钱可以“躺赚”？

直到现在，当向那名在校大学生犯罪嫌疑人宣布不起诉决定时，他接连两次将近90度弯腰鞠躬向我们表达感谢的一幕还时常浮现在我眼前。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避免更多人上当受骗，是我们办案的动力，也是从事检察工作的意义所在。

2021年3月，我们接到一件较为棘手的“跑分”案件，被告人方某等四人指使在校大学生刘某等人共计办理31张银行卡，通过某平台提供代收款业务（即“跑分”）进行非法牟利。经查，被告人方某等人提供的银行卡涉及全国电信网络诈骗案件61件，被诈骗金额共计800余万元，已查明的流经本案涉案银行卡资金为10.3万元，方某等四人非法获利共计19万余元。

与传统以窝藏、转移、代为销售等方式掩饰、隐瞒犯罪所得不同，买卖虚拟币、“跑分”是一种隐蔽性较强的新兴网络犯罪形式。因我们此前未受理过此类案件，为准确认定犯罪，我们结合最高检、省检察院发布的典型案例，决定从驳斥辩解入手，攻破主观认定难题。

方某等人一开始拒不认罪。我们认真审查了孙某和鞠某的供述，并结合大量书证、证人证言，以及犯罪特征，推定方某明知群内人员资金来源可能涉及犯罪赃款，仍然通过虚拟币交易帮其洗白，主观具有放任的故意。从而有效驳斥辩解，揭露其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的本质特征，依法认定为犯罪。

方某等人构成犯罪，但是否系上游犯罪的共犯，是我们在办案中思考的又一个问题。

公安机关以方某等人涉嫌（电信网络）诈骗罪提请批准逮捕。我们经审查后认为，方某等人并不确知上游犯罪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并为其提供帮助，达不到诈骗罪共犯的“明知”标准，因此在批捕阶段即改变定性并依法准确认定犯罪数额。我们对四名主犯从严提出实刑的量刑建议，体现对此类犯罪严打的态度。

2022年4月28日，法院采纳了我们对四名主犯的量刑建议，以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分别判处方某等人有期徒刑，共处罚金八万元。四名被告人均未上诉，判决已生效。

同时，我们结合在案证据准确甄别各犯罪嫌疑人在共同犯罪中的层级地位及作用大小，对于团伙中参与时间相对较短，仅从事辅助性工作并领取少量报酬人员、仅提供银行卡，犯罪情节轻微的“卡农”，尤其是在校大学生，结合其认罪态度和悔罪表现，作出相对不起诉处理；对于认定犯罪证据不足人员，作出存疑不起诉处理。

在作出不起诉决定的同时，我们积极推动行刑反向衔接，及时将案件移送公安机关，提出给予被不起诉人行政处罚的意见，确保其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我们牢牢把握严与宽的范围和边界，通过分类分层处理做到该严则严、当宽则宽。

案发后，针对多名提供“两卡”人员均系在校大学生的情况，我们主动联系教育主管部门，进入辖区内多所学校，通过宣讲、座谈等方式开展法治宣传，教育引导学生牢固树立遵纪守法意识，避免充当犯罪分子的作案工具。

同时，我们还会同公安机关、地方金融监管部门在辖区内广场、商业街等繁华地区进行普法宣传，向社会公众揭示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危害，号召全民提高风险防范意识，避免被骗上当。

（威海市环翠区人民检察院 毕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