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猫者再次被刷，惩罚能否有边界？

4月8日，兰州大学核科学与技术学院在官网公布2024年硕士研究生调剂拟录取名单。网传“虐猫考生”徐某某不在拟录取名单中，公示信息显示，徐某某复试笔试成绩为75分，复试面试成绩为56.17分。思政考核一栏显示，徐某某复试面试不合格。此前徐某某同样在复试阶段被南京大学刷掉，前后两次被刷，原因似乎并无差别，而值得注意的是，对于类似的结果，舆论在此期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徐某某南京大学复试被刷，此阶段其刚出现在民众视野，可谓正是舆情激愤之时。徐某某进入兰州大学的调剂拟录取名单，不少网友涌进该校官方微博施压，希望学校慎重考虑，“不能录用品行恶劣学生”。这个阶段舆论对徐某某的压力稍微有所缓解，但仍有不少网友继续施压，以实际行动穷追到底。考虑到近来针对徐某某的批评异常汹涌，高校显然受到不小的压力，选择放弃录取徐某某，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舆论其实悄然发生了变化，起码不再像此前那样一边倒。

再次被刷呈现出“不给人活路”的观感，难免让人产生一种同情心理。而抛开情绪面，理性地说很多人也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尽管徐某某的行为让人愤怒，但在求学路上一再因此受挫，似乎也“罪不至此”——在一个文明社会，针对一个错误的行为，惩罚的力度应该有多大？持续的时间应该是多久？终点在哪里？犯罪的人在接受惩罚后，社会尚且会鼓励其“浪子回头，改过自新”，重新融入社会，一个有过虐猫前科的人，难道就要一直承受“社会性死亡”？

针对虐猫行为，法律并没有明确的惩罚规定，很多个案的处理也不尽相同。那些对徐某某不依不饶的人，他们的一个重要依据在于，徐某某的行为被曝光时，他已经从东南大学本科毕业，当时主要的惩罚来自警方，具体来说就是批评教育，让家长加强管教。这样的惩罚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显得有些轻飘，与其行为的恶劣程度以及造成的社会影响极不相称。所以，在他们看来，现在他在考研路上反复被刷，也算是迟来的惩罚，理所当然。

无论对于公安机关还是高校，面对“虐猫”这样的行为，处理的时候可能会很棘手。尤其是高校，处理可能主要取决于舆情态势。近年发生的“虐猫”行为，不少个案处理越来越严厉，主要也是基于舆论的反馈。而徐某某这个案例有些特殊，如果他当时没有毕业，而且东南大学作出了较为严厉的处理，相信今天就不会引发如此大的舆论风波。

徐某某面临麻烦，接下来只要在求学、就业过程中出现公示信息，可能都会有网友前来施压。尽管声浪不会一直那么大，但站在教育机构、用人单位角度，有了这两所高校带头，录用他的时候恐怕都会很谨慎。没有处罚不合适，而如今靠舆论施压带来的处罚却显得过重而且持续时间可能会很长。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舆论又容易情绪化，只有等待时间的洗礼，外界逐渐转移注意力，影响才可能慢慢消退。但对于徐某某来说，代价完全是不可预测的。

这样一个案例提醒我们，对于类似“虐猫”这样有违社会文明的行为，需要一套相应的处理机制，而且要强调某种刚性。否则，单靠公共舆论“替天行道”，难免陷入某种混乱，既不利于实现社会正义，对于肇事者也不尽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