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大蒜

本文转自：陕西农村报

张瑞敏

五月清风起，又到了大蒜收获的季节。我的家乡很早以前就盛产大蒜，是远近闻名的大蒜之乡。

家乡的大蒜外皮呈紫色或紫红色，号称“紫皮大蒜”，特点在一个“辣”字。每年秋收后，家家户户忙着种大蒜，人人奔忙在田间地头，犁田、起畦、施肥。农人头戴草帽，肩搭毛巾，一边种蒜，一边擦汗。他们种下的不仅仅是蒜，更是来年的希望。父亲在村子后面的山坡上开垦了一块地，种上了大蒜。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最大的好处是旁边有一眼泉，浇水方便。

种在地里的蒜种，不久之后就会发芽，嫩嫩的，绿绿的，煞是好看。人们常说，麦苗不怕寒冷，其实大蒜同样不惧严寒。冬天，大蒜以其顽强的生命力，抽芽、生根、长叶，积蓄力量。刚一立春，蒜苗就迫不及待地蓬勃生长起来，挺拔的蒜秆，绿油油的叶片，长得非常整齐。在阳光照耀下，随风荡漾，郁郁葱葱。在春风的吹拂下，蒜苗又很快地长出了蒜苔。长长的蒜苔是从蒜苗中抽出的花茎，青里透白，白中透亮。抽出的蒜苔又脆又嫩，吃到嘴里，有一股辣中带甜的口感，让人回味无穷。

蒜苔一旦长出来就要立即收获，气温渐高，晚几天采收，原本脆嫩的蒜苔就会变成“柴棍”，吃起来口感不好。等蒜苔收获以后，过上半个月左右，长在地下的大蒜便成熟了。蒜头在土里，得用铲子一个个往外挖。父亲从地里挖出蒜头后，抖去泥土，晒上几天。然后，趁着蒜叶没有完全干枯，还略带一点湿度时，母亲便会像编头发辫子那样，把蒜秧子与蒜头一起编成辫子，二十五个蒜头为一辫，成品叫作蒜辫，然后晾晒干时储存或者销售。用这种方法储存大蒜，蒜辫子中的大蒜不易失去水分。那时候，村子里每家每户屋檐下、庭院里都晾晒着这些长长的蒜辫，气味清冽而醇厚，带着一股清新泥土的味道。

刚挖出来的蒜头非常嫩，轻轻剥去它的紫色外衣，白白胖胖的蒜瓣像胖娃娃一样呈现在面前。这些蒜瓣儿可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调味品，用它拌凉菜，吃起来清爽可口，很受欢迎。母亲经常对我说，大蒜全身都是宝，蒜苗能吃，蒜苔能吃，蒜头也能吃。不同的烹饪方式下，蒜的味道会发生微妙的变化。比如在烤肉中，蒜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焦香；在炖汤中，则会释放出一种浓郁的鲜香。“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香喷喷的油泼面端上桌，剥一个大蒜就着吃，辣在嘴里，爽在心里。

大蒜是寻常之物，是家乡的特产，更是家乡人增收致富的“法宝”。在我的家乡，无论是餐馆、路边小店，还是街头的夜市，每一张餐桌上，都习惯性地备有一小碟蒜瓣，免费供顾客食用。这种习惯一直延续至今，是独属于家乡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