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回国后，记者带着三个疑问走进中动协和北京动物园

东方网·纵相新闻陈丽娜

4月27日，“丫丫”终于回家了。自2月10日率先报道大熊猫“丫丫”、“乐乐”近况，东方网·纵相新闻一直在关注此事进展。

如今，“丫丫”暂住上海，“乐乐”死因确认，遗体将用作科学研究。关于两只旅美大熊猫的争议暂告段落。

图说：北京动物园。本文图片除特别说明外均由陈丽娜拍摄

4月28日，东方网·纵相新闻来到位于北京的中国动物园协会和北京动物园。20年前，正是中动协与美国孟菲斯动物园启动的中美大熊猫保护与研究项目将“乐乐”和“丫丫”送至美国。在“乐乐”与“丫丫”的争议中，中动协成了关注焦点之一。

疑问一：大熊猫对外交流到底谁说了算？

4月28日，东方网·纵相新闻来到北京海淀区的中国建筑文化中心。该中心位于三里河路原建设部大院旁，紧邻国务院国资委建材机关服务局、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人力资源开发中心等单位。

中国建筑文化中心内单位也多与建筑设计相关，如《建筑实践》杂志社、《中国建设报》报社、中国建筑文化中心培训中心、中建创园（北京）城市绿化咨询中心等。而中国动物园协会位于该座6层，与协会办公室相邻的有中国公园协会等。

图说：中国动物园协会办公地址为公开信息。

记者找到门牌上的6009，不过墙上并没有中国动物园协会的牌匾。下午3点，办公室大门敞开，记者进入后发现其中有1间较大的办公室，内有2名工作人员，另一间则是长桌会议室，墙上贴着动物的摄影照片，内部布置较为老旧。

记者表明来意后，其中一位协会工作人员夏琪对记者的前来并不吃惊，“你看办公室的门都一直开着，很多大熊猫粉丝之前也直接找来办公室。”落座前，夏琪拍摄了记者的身份证件。

夏琪就协会归属管理回复纵相新闻称，协会根据业务不同，分属多部门管理，比如野生动物相关的是由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管，人事党建由中央和国家机关工委负责，野生动物兽医、兽药这方面又由农业农村部管理，和国内一些动物园相关的业务归住建部管理，协会注册登记又是在国家民政部。“我们业务杂，属于多头管理。”

图说：中国动物园协会官网首页。

中国动物园协会官网显示，协会成立于1985年，是全国动物园（包括设有动物展区的公园）和关心支持动物园事业的机构组成的非营利性行业组织，依法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登记。业务主管部门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

图说：中国社会组织政务服务平台搜索结果。

对此，此前不少网友质疑协会的资质和组织性质，更有甚者怀疑其在大熊猫对外交流保护项目中获取不菲利益。

“大熊猫出国这件事涉及到很多部门决策，不可能是我们说了算。”关于涉外方面，夏琪表示协会更多是执行，“你看网上公示的材料，大熊猫出国涉及到国家层面行政部门的审批，还包括技术层面，会派团队过去看场馆、对方的技术能力是否达到要求，大熊猫送过去后还会派专业人员教对方饲养注意事项，每年还要派专人去看饲养情况等等，这涉及到多部门，是专业性和规范性的一个流程，没有大家说得那么简单，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图说：“丫丫”入住上海动物园封闭隔离检疫区。图源：新华社

疑问二：“让丫丫、乐乐早日回家”的声音关注到吗？

此前，不少网友还呼吁中动协尽快将大熊猫“乐乐”与“丫丫”接回家。

“当时的确有许多熊猫粉丝打电话或者直接找到办公室来，带着网上看到的一些情况向我们核实，大家的意见希望我们要养好熊猫、尽快接它们回国等。”

夏琪告诉纵相新闻，“我们协会也和熊猫粉丝进行了信息沟通，记录了他们的问题并向上级反映。”

激烈的舆论会否给协会与一线工作人员带来影响？夏琪说：“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只要是合理地聊一聊都没问题，我们欢迎，协会也起到了桥梁作用。”

图说：今年2月4日，孟菲斯动物园摆放了纪念大熊猫“乐乐”的照片和鲜花。图源：新华社

就此，不少网友在网上公开提出“希望中动协发布更多关于乐乐心脏病变与死因的更多详细情况说明”。

夏琪告诉纵相新闻，协会范围不知晓该份报告的完整内容“包括我们秘书长也看不到具体的报告内容，协会所有信息的发布都是在获得上级部门许可之后的。”

关于“丫丫”之后的动向，夏琪向记者确认，“丫丫”回到北京后的确将由北京动物园接管，“但是‘丫丫’安排在哪里、是否如网传和‘萌兰’做邻居等信息，协会并不清楚。”

疑问三：“丫丫”回到北京后的安排有了吗？

按计划，“丫丫”在上海度过1个月隔离期后，将回到北京动物园安度晚年。为保护“丫丫”，上海动物园内的封闭隔离检疫区不对外开放，具体位置也没有对外公布。

此前，有报道称北京动物园大熊猫“萌兰”家附近有施工装修，大家猜测那里可能是“丫丫”的新家。

图说：北京动物园网红大熊猫“萌兰”介绍。

图说：4月28日，“萌兰”运动场已完成施工。

4月28日，东方网·纵相新闻记者在北京动物园大熊猫馆入口处看到，现场确实设置了施工告知牌。

通告显示，为提升动物福利，为大熊猫营造更加多样化的生活环境，大熊猫馆计划于4月19日至28日进行室外运动栖架调整。目前已完成了亚运馆东侧、西侧的运动场，涉及到大熊猫“萌兰”运动场的施工时间为4月24日。

目前，北京动物园大熊猫馆有奥运熊猫馆和亚运熊猫馆两个场馆，共展出9只大熊猫。除了“萌兰”，奥运熊猫馆还生活着“萌兰”的两个妹妹“萌宝”和“萌玉”，以及大熊猫“福星”；亚运熊猫馆生活着“萌兰”的母亲“萌萌”，以及“萌大”、“萌二”、“白天”和“古古”。

其中，最受欢迎的还是大熊猫“萌兰”。

图说：大熊猫馆馆内有奥运熊猫馆和亚运熊猫馆两个场馆。

4月28日是“五一”小长假前最后一个工作日，记者在大熊猫馆看到“萌兰”的运动场外的通道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外围的游客使劲垫脚，也看不到“萌兰”，只能从前排高举手机拍摄的游客手机中看到。

图说：记者只能从前排游客的手机画面中看到大熊猫“萌兰”。

现场，记者也听到多位游客讨论“萌兰”和“丫丫”可能会成为邻居。

不过，记者在大熊猫馆向数位工作人员询问“丫丫”回来后会否和“萌兰”做邻居、会否展出等问题，对方均表示不知情，“很多粉丝都来问，我们真不清楚。”

此外，这两天有网传信息称，北京动物园在回复丫丫粉丝时称“已做好迎接准备，到时候还可能云直播‘丫丫’的生活起居”，纵相新闻在现场并未核实到该信息。实际上，关于“丫丫”回国后的具体场馆安排，记者搜索北京动物园相关发布渠道，并未发现有任何官方信息。

纵相新闻注意到，“萌兰”由于被网友拍到成功“越狱”而走红网络，工作人员称，“每天7点半一开门，许多主播就抢占第一排位置开抖音直播，流量很高，就连我们自己要看‘萌兰’，也会从他们的直播间看。”

“也有游客反映过‘第一排都是做直播的，现场都看不到大熊猫’。”工作人员表示，“我们只能进行劝导，因为他们也是买票进来的，没办法赶走人家。”

图说：大熊猫“萌兰”运动场外的游客。

图说：馆方特设了观看大熊猫“萌兰”特设了排队入口，记者采访当日未见启用。

“北京动物园购票平台”微信公众号4月28日发布的文章显示，北京动物园4月29日至5月1日预约已全满。

记者手记：大熊猫频上热搜，主管部门不可沉默了事

2023年2月22日至3月31日，“丫丫”共上热搜115次，仅有4天未上微博热搜。可以肯定的说，大熊猫已成为网络公开的“流量密码”。小到翻身、进食，大到搏斗、产仔，它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网络关注和记录着，作为珍稀动物的大熊猫不再变得神秘，而是成为了具有人格化的网络萌宠。

随着多只国宝大熊猫在网络上引发人们关注，也出现了很多关于大熊猫的谣言。4月28日，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发文澄清，旅美大熊猫“美香”“添添”“小奇迹”三只大熊猫身体状况总体良好。

图说：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4月28日发文辟谣。

该中心称“大熊猫饲养管理是一项科学严谨且专业的工作，哪怕是专业人士也无法仅凭‘网络看诊’就能判断一直大熊猫健康与否，公众过度拟人化和过度共情会干涉正常的饲养管理工作。”

此外，中心还呼吁“请大家科学理性看待大熊猫饲养管理工作，尊重大熊猫保护事业来之不易的成果，我们至少可以做到不造谣、不信谣、不传谣。”

记者浏览该文下方的公开留言发现，网友支持中心辟谣以正视听，同时也希望相关机构“能及时公布有关信息，一旦选择沉默，无视网友质疑，谣言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

图说：网友对于中心发文的公开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