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务正业”的公司，靠炒股赚钱了

作者：谢韫力

如果说股市上演的是一台从不间断的魔幻大戏，那么投入真金白银买股票，就属于花钱坐到了第一排，沉浸式感受起伏跌宕、悲欢瞬间。

眼前这轮牛市，有一幕戏的主角或许属于上市公司们。据东方财富choice，目前有100家上市公司都下场炒股，从财报看，其中不少公司早就无心主业，很长时间都在靠炒股默默“续命”。

普通散户炒股，很容易患得患失，把握不了精准的下场契机。这样的心态，上市公司们也很难逃过。在二级市场，它们既是演员又是观众，筑起过高楼，也亲眼见过楼塌了。即便作为上市公司，拥有更专业的团队、更富足的资金、看上去更多元的机会，但炒股到最后是亏是赚，很多时候也不由自己决定。

卖男装的、做家具的，

都跑到牛市炒股了

眼下这轮牛市，一批中年人晒出自己动辄几十万元的日收益，单方面宣布靠炒股就能撑起全家人生活。与之类似，靠股票养家的，还有不少A股上市公司。

少有人知道，近20年前喊出“男人不止一面”的七匹狼，悄悄地从一家卖男装的公司活成了一家金融公司。今年上半年，七匹狼净利润达到1.6亿元，但卖服装只赚了不到3000万元，其余1.3亿都主要靠股票投资。

七匹狼的投资眼光都聚焦在市场顶流上，重仓了一堆“明星股”，包括腾讯、中国平安、中国移动、贵州茅台、宁德时代等。今年上半年，仅腾讯一只股票就帮七匹狼赚了5500万元，中国平安则贡献了372万元，贵州茅台也带来了66万元的增值收益，目前七匹狼持有的股票总额达到14.4亿元。

与七匹狼的业绩构成同样令人吃惊的还有浙江永强，一个在民营经济重镇台州市做家具的家族企业。财报显示，浙江永强去年净利润增长了8倍达到4.62亿元，其中1/3靠炒股，1/3靠拆迁获得的政府补贴，最后1/3才靠卖家具。股民的心情既复杂又现实，“管他黑猫白猫，能赚钱的就是好猫”。

（图/《繁花》）

和主营的家具制造业不同，浙江永强寻找投资标的时，对科技企业情有独钟，从互联网到芯片甚至自动驾驶，所有风口板块它均有持股，名下10只股票、1只基金，涵盖腾讯、阿里、快手、地平线、千里科技等不同领域的公司。今年上半年，这些股票只有三家共亏损约2000元，其余增值大多在数十万甚至上百万元级别，如此一来，浙江永强的股票、基金账面就多了1.4亿。

七匹狼和浙江永强属于踩中部分板块，赶上了这轮牛市。4月特朗普打响关税战，上证指数跌到3000点出头，随着政策推动，“国家队”入场增持了大量的ETF（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稳定股市基本面，机构、杠杆大额资金陆续跟进，看到K线图一路被拉起，散户们也小心翼翼进场了。尤其是最近一个多月来，上证指数站稳3600点并陆续上涨至逼近3900高点，创十年新高；香港恒生指数较去年低点反弹超30%。

眼下牛市里风头最劲的莫过于做AI芯片设计的寒武纪。资本市场常用“X王”来形容某只股票锐不可挡的价格走势。由于大量ETF集中买入，近一个多月，寒武纪股价从520.67元/股的低点，一路飙涨至突破1500元/股，超越贵州茅台，成为继“茅王”（贵州茅台）“比王”（比亚迪）“宁王”（宁德时代）后的“寒王”。不过公司也紧急发布风险提示公告，提醒投资者称股价可能存在脱离基本面的风险。

看到“寒王”飞升，股民纷纷打听谁在持股寒武纪。最遗憾的上市公司可能是科大讯飞了。同为“中科大”系的校友企业，科大讯飞天使轮投资寒武纪1000万持股1.19%，陆续清仓套现3亿元，有人计算过，如果持股到现在再卖，科大讯飞这笔投资获益将接近百亿。

（图/unsplash）

但比起去年普涨，这轮主要是大金融、创新药和科技板块股交替轮动上涨，也就是说，并不是所有跑步进来的人都在赚钱。那些长年靠单一股票“续命”的上市公司，就有踩空了的风险。

同样是国民度较高的品牌，两面针就没有七匹狼那么幸运，上半年卖了1630万支家用牙膏、7.4亿支旅游牙膏，好不容易才赚到480万元辛苦钱，却由于长期持有的中信证券股票跌去1250万元，最终利润转为亏损。

和两面针一样炒股亏了的还有利欧股份，一家靠机械制造起家，后来又跨界搞了数字营销传播的上市公司。去年，利欧持有的理想汽车股票下跌6.2亿元，董事长王相荣接受《证券时报》采访时一度表态，“投别人不如投自己”，承诺未来会把财力、物力、人力投入到公司业务上。

但最近股市向好，上市公司的情绪和普通散户也差不多，又觉得自己可以了。8月9日，利欧股份宣布拿出30亿元继续用于证券投资。

置身牛市情绪里，也有蛰伏多年的上市公司炒股老手按捺不住，匆忙筹钱加码入市却被股民骂了的。如果不是热搜上挂着的“市值124亿元公司拟用138亿元炒股理财”，很多人不会注意到江苏国泰这家给ZARA、H&M、优衣库等服装巨头提供面料、成衣出口的外贸公司。8月22日，它公告拟使用138.3亿元资金进行投资理财，其中18亿炒股，120亿用于大额存单、国债逆回购等风险较小的理财项目。

比起反对江苏国泰使用“闲钱”投资，不少股东质疑的是下场时机，“2000多点不买，快4000点才下场，高位接盘侠”。漫天批评中，隔天开盘，江苏国泰就取消了18亿元的炒股计划，许诺三年内会多次分红，试图平息股东的愤怒。

通常来说，不少上市公司炒股并不是单纯想赚钱，有时候，购买上下游公司股票是为了稳定供应链上的合作关系，比如宁德时代就持有锂电池相关企业394亿元的股票。股票也是资产配置的一种方式，许多上市公司握有大额现金、存款，当利率持续走低，光靠国债或理财产品，已经难以保值，牛市一来，自然会把钱投向股市。

不过，当买入的股票和公司主营业务八竿子打不着，甚至炒股变成公司长期主要的盈利来源，性质就发生了变化。赚快钱的后遗症是容易上瘾，当投资业务不用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几天内财报数字就能轻易跳动上亿，公司也很难再甘愿慢慢赚钱。

股民们都在密切关注股市动态。（图/unsplash）

钱从哪儿来

上市公司但凡挪钱炒股，都得强调一句：使用的是公司的“闲置资金”。能动用数十亿闲钱炒股的上市公司，曾经大多辉煌过。它们一般来自机械、纺织、服装等传统制造行业，踏入股市时，大多数公司的主业也正面临“成长的烦恼”。

七匹狼的炒股历史可以追溯到2015年。在那之前，这家公司的成长，是董事长周少雄与六兄弟团结合作，一路打拼的闽商故事。上世纪90年代，公务员每月工资只有四五十元，而彼时的七匹狼就押中了时髦大单品夹克，一件卖到100多元，奠定了人们对成功人士穿着的最初想象。

2012年，七匹狼创下5.61亿元的净利润巅峰，但连山顶风景都没看全，就被时代的风吹落，后来两年间关了1000多家门店。周少雄总结原因，一方面是互联网购物发展太快，导致消费习惯变化，另一方面，大批国外品牌进入市场，加剧了行业竞争。

（图/unsplash）

曾经斥巨资打造的线下门店变得空荡荡的，那匹孤傲的“狼”也沧桑了不少。眼看公司步入下行通道，比起在服装行业苦熬，周少雄将目光投向更有前景的赛道。2015年，七匹狼的经营方式从“纯实业”转为“实业+投资”，拟定用于网络营销项目的10亿元经费用途变更为做投资。夹克停留在上个时代，但投资标的却可以根据风口变化不断调整——早期，它押注陕西煤业、中国神华等煤矿公司，买白酒股山西汾酒；这几年，它又看好宁德时代、腾讯控股、迈瑞医疗这类创新企业，官网上还挂着创业投资板块，集中在芯片、机器人、AI、新消费，几乎把热点一网打尽。

七匹狼的转身，也是同期服装企业转型的缩影。几乎同一时期，雅戈尔、九牧王等也开始做起投资。房市火热的年代，雅戈尔在房地产市场合纵连横，四处拿地；后来，又从阿里手上买过银泰，转向更能与服装主业渠道协同的商业地产。

数据显示，2002年到2024年，雅戈尔的地产业务收入共计超过1100亿元。外界也一度给予了雅戈尔“不务正业”的评价，但董事长李如成直言回击称：“赚钱就是我的主业。”在他看来，服装行业巨头热衷投资没什么好奇怪的，“投资房地产和金融证券所赚取的利润，是雅戈尔做服装30年也赚不到的”。

手头更宽裕的江苏国泰下场炒股，代表的则是另一种关于行业和大环境的无奈。江苏国泰的核心业务是进出口贸易，对接的是国内数千家服装工厂和ZARA、H&M等海外客户，主要通过整合资源、设计、打样、订单管理等服务来获取利润，属于中间商角色。

摊开财务账本后可以发现，江苏国泰常年手握百亿元级别的现金+存款。保有如此巨量的资金并非偶然，除了本身所处行业属于轻资产之外，此类公司的项目扩张很容易受到贸易和地缘政治影响，一旦订单停滞，就陷入有钱花不出去的窘境。

2016年，公司原本拟定向越南投资10亿元建设服装厂，看中越南作为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成员国，享有对美、日出口关税优惠，能顺势开拓海外市场。但2017年特朗普上台后，美国退出TPP，越南不再具备贸易优势，项目被迫搁置。此外，江苏国泰另一拟投资工厂在缅甸，也因为当地发生内乱，项目陷入尴尬处境。复杂的局势下，公司最终不得不审慎推进剩余厂房建设。

和所有传统行业玩家一样，江苏国泰也害怕被未来抛弃，不得不忧心忡忡地谋划转型。一度，它以电解液供应商的身份切入动力电池行业，试图搭上新能源的东风。行业最如火如荼时，准备再建设个工厂提高产能。

结果，工厂还没建完，新能源汽车行业已经卷成一团，上下游产业链产能严重过剩，电解液售价从最初建设时10万/吨，一路跌至不足2万元/吨，面对无利可图的价格，江苏国泰选择在今年8月及时止损这桩15.38亿元的投资。

走不出去，又很难转身，股市成了眼下为数不多有可能得到回报的机会。于是，自2019年起连续5年，江苏国泰都把闲置的10亿元资金投入二级市场，进行股票理财。

（图/《大时代》）

“赌性”坚强

也不是所有沉迷炒股的公司，本业都受到了行业影响。有些情况是公司老板因为某次投资成功，突然觉得自己具备不错的投资天赋，在十多年的沉浮中逐渐暴露出“赌性”。

2016年，利欧股份董事长王相荣，在上海办公室接待了四处拉投资的李想。一小时后，王相荣拍板，用3.5亿元拿下了理想11.7%的股权，也保住了利欧的荣华富贵。2020年7月，纳斯达克一声钟响，利欧持有的理想股票市值就地连翻30倍，飙涨到106亿；仅2023年靠高位卖股票，利欧就赚了9.25亿元，超过公司10年主营业务利润之和。

2020年理想汽车上市，利欧持有股票价值飙升。（图/unsplash）

经此一役，王相荣也被投资者追捧为“股神”，他本人也相当自信，对外称自己“50%精力投入了投资并购板块”，2021年起，利欧股份每年的证券投资都保持在二三十亿元规模。最高调的时候，公司对外宣称要向TBCA基金投资5000万美元，目标指向马斯克创建的太空探索公司SpaceX。不过几天后，对方宣布拒绝接受该笔资金，利欧股份对此回应称“不接受退款”，甚至声称将拿起法律武器。最终，这桩交易不了了之。

多年以来，王相荣都在寻找下一个“理想”，他尤为关注Pre-IPO的公司，投资领域跨度也特别大，传媒、半导体、医疗、AI，每个行业都不落，同时大笔买入各类基金。截止到2024年底，利欧拥有41亿元的股票基金，此外还持有以没上市公司股权为主的长期投资11.3亿元。

台州谢氏家族企业——浙江永强集团，背后的实控人之一谢建平，则是从数数意识到自己天赋的。他从小就帮父母算账，当时数木衣夹，144个一打，就是一箩，要数得特别清楚，“一分一厘都不差，否则爸妈的汗水就要白流”。

兄弟三人后来继承了油漆工父亲的手艺，制造出的家具、遮阳伞、帐篷等装在运输箱里，一部分经陆路销往全国，另外一部分从台州湾起航，漂洋过海抵达北美市场。2010年，浙江永强成功上市。

（图/unsplash）

最初，谢氏家族并不热衷炒股，据第一财经报道，2013年前，他们更偏好和浙江背景的公司合作贷款、炒房，做委托贷款等，这是浙商独有的一套投资经。三兄弟曾将持有的股份质押给台州另一家上市公司华海药业，以获得2亿元贷款，随后这笔钱参与了与另一家台州房地产公司合作，在中国台湾斥资14.85亿元购地。

除了自己抵押股权贷款拿地，谢氏兄弟也“援助”别人贷款以获得一定的利润，通常情况下，这些收益都比市面上理财产品要高。

一手主业、一手副业，让谢氏家族过得比较富裕，2013年的账面上躺着13亿元的货币资金。这一年，颇为癫狂的一次牛市来了，股票一路飙升了两年，很多人都冲着财富自由投身股市，有的卖房，有的卖车，没钱的借钱也要炒，有钱的想赚更多也借钱炒，杠杆资金开始大批入市。据不完全统计，两年间各种杠杆资金加起来超过了5万亿，推动上证指数到达过近5200点。

谢氏家族也捕捉到了这股牛市情绪，当即拿出5亿元下场建仓。最初选股思路也很简单直接，股市火，那券商业绩肯定差不了，浙江永强一口气购入4家证券公司的股票，财大气粗地把华泰、中信、海通、招商证券买了个遍。最终，三年牛市，浙江永强的炒股收益分别为218.33万元、2.29亿元和2.25亿元。

而两面针，也曾是那个“被赌神眷顾”的企业。

“一口好牙，两面针”的slogan一度家喻户晓，2004年上市后，两面针这家公司却迷失在多元布局里，错过了伴随消费升级成为高端中医药牙膏的机会。反应过来时，留给两面针的铺货渠道，只剩下一些低端酒店和宾馆。从2007年起，两面针出现了长达14年的净利润亏损，亏损数额合计约14.7亿元。但神奇的是，从财报看，这些年的净利润却仅有3年亏损。

替两面针补上亏损“窟窿”的是中信证券的股票。1999年，两面针花1.52亿元买入中信证券9500万股，这笔股票在股市沉浮多年，就像块磁石，不断吸涨财富，“一旦账面出现问题，两面针卖股票就可以立即补亏”。《国际金融报》评论称，手中若没有中信证券的股票，估计两面针早就濒临退市了。

牙膏品牌两面针。（图/社交平台截图）

亏的多还是赚的多？

股票升值时，上市公司非常乐于宣告自己投资成功，但当账面陷入亏损，通常会提示一句：“报表数据亏损不代表实际现金流出。”

就像普通散户也会安慰自己“浮亏不算亏”，只要没有卖出去，账户金额就只是财报上一个随时上下跳动的数字，落袋为安的那一刻，才能真正评估炒股收益。

如果将时间轴拉长，想要评估它们到底赚了多少钱，会发现即便上市公司拥有更专业的团队、更富足的资金、看上去更多元的机会，股票收益还是会随大盘波动。牛市里赚，熊市里亏，导致江苏国泰股票收益常年为负；表现稍强的浙江永强，碰到熊市，一年也能亏掉上亿元；兢兢业业如七匹狼布局选股，有时候收益还不如被运气眷顾的利欧、两面针，一个神来之笔押中一个行业巨头。

不过运气也会流转，如今，两面针、利欧已将手头最值钱的股票抛得差不多了。

遍观其他股市投入足够久的公司，割肉离场的也不少。比如两面针的同行云南白药，和无数制造业公司一样，有了资金之后，都想成为贪婪的猎手。2020年，云南白药上演“梭哈式炒股”，动用15%的净资产重仓了腾讯、茅台、伊利、小米，股票账面上升到112亿元。但转过年来，港股市场绿成一片，股票账面一下子缩水至47.2亿元。

暴富之后接着暴跌，之后的两年，云南白药把之前炒股赚的钱统统赔了回去，顺便带崩了主业业绩。当主业接连失利、急需资金回血时，它不得不割肉离场，哪怕是小米这块如今看起来不错的“好肉”，云南白药也等不到养肥的那一天了，2024年初逐步抛售离场。

（图/《繁花》）

当上市公司们沉迷炒股时，难免会给主业带来影响。当大额资金放入股市，大部分公司的研发投入就面临放缓。10年内，七匹狼研发投入从1.09亿元腰斩至5888万元；而江苏国泰的研发费用三年之间从1.27亿元下降到0.76亿元；浙江永强那边，产品直接出现了问题，不得不召回销往美国、加拿大的44.72万把太阳能灯光伞。

投资的领域越来越多，利欧股份在金融交易网站的标签也变得密密麻麻。最开始它只是一家生产泵的公司，2014年增加了数字营销，2023年又关联了AI大模型，后来甚至添加了小红书概念，看上去显得很新潮。但近期业绩说明会上，被问及“作为全国有名的数字营销公司，怎么网站和微信公众号做得如此不堪，并更新缓慢？”利欧只好表示感谢后回复：“会向有关部门反馈您的意见。”

上市公司炒股，还有可能因操作不当被监管盯上。王相荣连续三年都被证监会处罚，除了财务制度不完善外，他的母亲还曾在短短4个月内单次买入、售出自家股票，构成了亲属短线交易违规，关键这一番操作最终还亏了12.35万元，一度成为股吧笑谈。

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每当炒股失意时，不少打工人都会收心，“还得上班，老老实实赚工资”。而类似心态，也会在上市公司身上出现。

房地产和其他重仓股票大跌时，曾认为做服装远不如炒股来钱快的雅戈尔董事长李如成，也不禁感慨“靠一件件卖衣服赚来的钱更稳健、更长久”，而雅戈尔分心了10年。

（图/《城中之城》）

[1].《利欧股份：主营稳健增长，回购彰显信心》，证券时报

[2].《各企业年报、公告》，巨潮资讯网

[3].《雅戈尔们，浪子回头》，远川研究所

[4].《左手放右手贷 浙江永强实际控制人的资金“折返跑”》，第一财经

[5].《关于对王相荣、王壮利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

[6].《总裁在线对话周少雄文字实录》，凤凰网

[7].《副业“上瘾”的大厂们，终于赚到钱了》，21世纪经济报道

[8].《两面针走下神坛：连续6年靠卖中信证券股票保壳》，人民网—国际金融报

[9].《“泵王”利欧股份王相荣的实业新思维》，传承者说

[10].《潜龙在渊腾必九天︱一种低调“奢华”的临海创业传奇》，浙江在线

[11].《寻找慢牛》，财新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