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菜市场，寻味……

本文转自：台州日报

花园菜市场外往来的市民。

闲暇时间，跳操的摊主。

花园菜市场外的摊位。

两位老人逛菜市场。

胡庆的猪肉摊生意红火。

花园菜市场林琪卖蔬菜的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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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传媒记者童 言/文 朱丽荔/摄

鲜嫩的菜蕻、冬笋正当时令，冷风拂过，透着幽幽的山野清香；肉质厚实、味鲜油润的带鱼，是冬季不可错过的肥美限定；长长的走道里，高高挂起的香肠，散发腌腊香气吸引着往来顾客……

在冬季，去逛逛菜市场吧！

（一）

椒江的花园菜市场开业至今，已有30多个年头。

凌晨三四点钟，户外温度降至个位数。花园菜市场迎来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连同各类食材在这里汇聚的还有不同的人。

娇娇鱼5斤、虾蛄5斤、大白菜10斤……核对着手上的进货单，小杨将货物一一搬运到车上。“我家排档就开在旁边，在这儿买菜有十几年了，菜场里的食材品质可靠、价格公道，海产品尤为新鲜。”

生活在周边的大爷大妈赶早涌入菜场周边的流动摊，这里的蔬菜大多来自摊主自家的农田，新鲜实惠。

“都是自家种的，瞧瞧，特新鲜，你们随便挑。”“嗨呀，这个价格你去全菜场找，都找不到比我们家便宜的。”“小姑娘，东西拿好嘞！”……讨价还价、迎来送往，鲜活、热闹。

在这里，人人都只关心吃这件事。

“这瓜好吗？我买来放汤吃的，帮我挑个大一点的……”“芋头、豆角、蘑菇也来一点。”“这个莴笋不空心吧，给我削个好的，待会儿来拿。”

顾客匆匆，说话间，已摸到别的摊位去。

嚯，这么多菜，这是家里要办酒吗？

“老熟人了，他家里5口人，平时都要买这么多菜，每天都赶早来，还要去上班的。”摊主林琪手脚麻利，客人要的菜已经打包好了。

“我比较懒的。”林琪自称椒江“土著”，在花园卖菜已有十来年。在她看来，自己资历尚浅，很多老摊主六七点钟就出摊，和他们比，自己相形见绌，挣不到头一波的钱。但在菜市场干，挣的每一分钱都心安。

“多少钱？”“49块6，扫49好了。”不多久，匆匆的顾客提了几袋海鲜来取菜。结完账，又看了看菜，心满意足，转身离去。

（二）

菜市场里的冬天，往往比外面更易感知。

一家猪肉摊里，成串红白相间的香肠，还有腌制入味、色泽浓厚的酱油肉悬挂在上方。摊主胡庆正往肉馅中放置调料，他告诉我，每年11月，腌腊制品开始走俏，12月起，会进入销售的高峰期。

“调来茫茫相（过来看看），香肠味道赞些，干的32元/斤，湿的18元/斤，很多顾客都是几十斤的买。”胡庆和妻子在这儿卖了20多年猪肉，台州方言说得流利，丝毫听不出他们来自江西。

“老板，灌30斤香肠，一半辣一半不辣的，我买来送人，肉不要太瘦。”又来了生意，一位衣着时髦的年轻小姐姐递来两瓶酒，再三嘱咐一定要用她带的高粱酒。

“点单”老道的小姐姐，其实第一次来。“上周同事带了几根，味道相当不错。我打听了是在这家店做的，特地跑来买。”

胡庆说这样的顾客很多，都是吃过了一直来，新客变老客、老客带新客，“我们家肉质好，配料也在这些年不断改进。”他颇为得意。

摊前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生意间隙，妻子瞟了一眼丈夫，一边切着肉，一边问丈夫，打算几时回老家过年。

胡庆听着，泛起笑容。十几年前，二人经老乡介绍，走到了一起。卖肉辛苦，胡庆满怀愧疚，他说，老婆跟着他吃了不少苦。

妻子笑了，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养家糊口谁都不容易。

（三）

入冬以后，鲳鱼、带鱼、黄鱼等牢牢占据各大海鲜档“C位”。在花园菜市场狭长、潮湿的走廊里，“大海的味道”四散，氧气泵声、宰鱼声、档主谈论声此起彼伏……

卖牡蛎、花甲的大姐得了闲。她在摊子里跳起了操，看见我们在拍，动作幅度又大了一点。

“重新来，摆得好看一点再拍。”边上的大哥过来指导起来，要大姐摆动得再快点。

“蹦来蹦去这么多年，还是那几套动作。”卖大闸蟹的大叔也坐不住了，蹦跶出来示范起了动作要领。

“你懂什么，闲着也是闲着，我这是健身。”大姐笑盈盈。

竖绕一圈、横绕一圈……拐角的摊主正忙着打包海鲜大礼盒，这是冬日市场里的“硬通货”。将箱子搬上推车，摊主歇了口气，说现在还没到旺季，越靠近年关，海鲜礼盒的生意才越好，菜场里胶布的“喇喇”声，能从早响到晚。

（四）

前段时间，花园菜市场火了。菜场周边是“特种兵”必打卡的美食江湖。熟食卤味、炸排骨、梅花糕、酒酿、鸡煲……都说逛上一圈，能胖个五六斤。

顺着飘来的香味儿，“网红”炸鸡店就立在市场东门的斜对面。老老少少，来来往往，嘴里吃着，手里提着……开了20多年的小店，生意红火。

“哎哟，怎么今天人又这么多啊，鸡腿还有吗？”鸡腿是店里最畅销的。新鲜的鸡腿，调料腌入味后裹上面粉，炸到金黄酥脆，香气迷人。待一出锅，顾客们一拥而上，来得慢了，只好期待下一锅。

去年暑假前后，炸鸡店在网络爆红，许多省内外游客也特地跑来打卡。当时，有些顾客要排队2小时才能买到。“生意替好，千万别涨价嘞，我儿子从读小学开始就好你家这口。”门口的阿姨隔着玻璃打开了话匣子。

“这么多年，我们从小推车做到了现在的店面，价格几乎没有涨过。来这买的基本都是熟客，卖的是人情。”老板摆摆手，笑眯眯。

另一边，烤鸭出炉了。阿姨从老板手中接过了袋子，正准备转身离去，马路对面传来熟悉的呼唤，“娇诶，吃饭了吗？”“还没，儿子还在单位没回来，你呢？”对面的大叔指了指菜场，“哝，中午吃火锅，买菜去。”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写在最后

都说，菜市场装着一座城市一半的烟火，柴米油盐的生活场有着生活本真的模样。

汪曾祺老先生曾经在《做饭》一书提到：“到了一个新地方，有人爱逛百货公司，有人爱逛书店，我宁可去逛逛菜市。看看生鸡活鸭、新鲜水灵的瓜菜、彤红的辣椒，热热闹闹，挨挨挤挤，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

古龙先生在《多情剑客无情剑》里写道：一个人若走投无路，心一窄想寻短见，便放他去菜市场。菜市场能够真实嗅到人间烟火的气息，会让人重新迸发出对生活的眷恋。

当我们在菜市场感受熙熙攘攘的人群，精挑细选食材回家，烹饪出热气腾腾的饭菜时，这种满足，溢于言表。

我说，菜市场是城市的另一片江湖。在这个闹哄哄，满目鲜活又充满人情冷暖的菜市场，怎能不让人心生欢喜？感受这花红叶绿，人间真实。

就去逛一逛菜市场吧！这里装着治愈人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