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欠佟掌柜的钱都还清了，我还在看《武林外传》

在《武林外传》里，“江湖”是一个模糊的去处，每个人对此都有不同的解读。它值得郭芙蓉毅然离开自己的舒适区去寻找，也让“金盆洗手”的白展堂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而在佟湘玉眼里，自己经营的客栈也未尝不是一个“江湖”。

“嘿，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请打招呼……”

2025才刚刚开年，《武林外传》的“腐竹”（该剧粉丝的代称）们已经期待起2026年了。这部陪伴90后成长的“电子榨菜”就要迎来播出20周年。最近，《武林外传》官方宣布，计划在明年推出升级纪念版，改进包括画质修复、BGM调整、推出单独的音频以及发布更多幕后花絮等。团队还透露正在筹备同类题材的情景剧，形式上更倾向于当下流行的短剧。

（图/社交平台截图）

消息一出，“腐竹”群体中掌声雷动。剧中，闫妮饰演的佟湘玉有一句台词：“二十年快得很，弹指一挥间。”如今，观众也跟着感慨：“小郭欠佟掌柜的钱眼看就要还清了！”——剧中，初来乍到的郭芙蓉在同福客栈打砸损坏物品需赔付的48两银子，需要她打工20年来偿还。

这么多年过去了，新的影视作品层出不穷，新一代的观众也已经习惯了短视频的“喂养 ”。然而，为什么《武林外传》在观众心里至今无“代餐”？

20年前的小成本制作，

喜剧领域至今无出其右者

《武林外传》拍摄于2005年，2006年1月2日在CCTV8首播，开播第一天收视率只有1.95％，险些撤档。好在当年的观众很快就发现了它，才没有让这部作品成为“沧海遗珠”。

《武林外传》最初的计划是只拍40集，后来却增加了一倍，足足80集，以至于剧本创作与拍摄有时需要同步进行，拍摄前一天剧本还未完成的情况也时常出现，在第77集中出现的角色“谢步东”（谐音“写不动”）就是编剧对于创作困境的自嘲。

《武林外传》里有很多让“腐竹”们如数家珍的经典桥段。在他们心里，这不仅是一部喜剧，也是那一代人的集体记忆。豆瓣小组“武林外传十级学者”有近7万个成员，他们绝大多数都能把剧中重要人物的台词倒背如流。

（图/《武林外传》）

资深“腐竹”江演最喜欢的是那些剧中角色“打破第四面墙”的时刻——对当时还在上中学的他来说，这无疑是新奇的——“那个时候我还没在别的影视作品中看到过类似的桥段，就觉得原来电视剧还能这么拍，挺有意思的。”

熟悉美剧的人应该能由此联想到《纸牌屋》里的男主角Frank直视镜头与观众交流的画面。然而，《武林外传》的高明之处在于它将“破墙”隐入让人意想不到情节中，每每观众与剧中人物情感共振时，让人“出戏”的环节会突然出现，告诉观众“你只不过是在看戏”，在增强喜剧效果的同时，也让作品显得更有实验性。

（图/《武林外传》）

尽管主创团队的理念很先进，但剧组在拍摄时要面临的是永远捉襟见肘的经费。由于预算有限，一套戏服的使用率会格外高，不断出现在多个场景中，甚至是不同演员的身上；剧组搭建的拍摄场景，即便是与同期古装作品相比也稍显粗糙；现在看来星光熠熠的演员班底，在当时大多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武林外传》擅长的正是打破常规，它不是高度类型化的作品，却自成一派，在观众心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虽然贴着喜剧的标签，但其中穿插着辛辣的讽刺。尽管演员们都穿着古装，传达的却是相当前卫的观念。这些微妙的对照使得此剧超越了时代的局限，成为一种文化现象。

世界上所有的问题，

都能在《武林外传》中找到答案

“腐竹”群体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能在《武林外传》中找到答案。”

陈奕小时候最喜欢的女性角色是郭芙蓉，许多年过去，她才明白佟湘玉的可贵。“与其他人相比，佟掌柜的原生家庭或许是不幸的，她的第一次‘出走’也以失败告终。每次遇到难题，她都会搬出‘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过来……’这段著名台词。可是抱怨过后，她还是会用坚韧和智慧化解难题，用真心接纳并团结身边的人，构建出一个以自己为核心的‘微型江湖’，她驯服了命运。”

（图/《武林外传》）

在《武林外传》里，“江湖”是一个模糊的去处，每个人对此都有不同的解读。它值得郭芙蓉毅然离开自己的舒适区去寻找，也让“金盆洗手”的白展堂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而在佟湘玉眼里，自己经营的客栈也未尝不是一个“江湖”。

《武林外传》的世界观颇具哲理，在今天看来也不过时。金庸告诉读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剧中不断提及的一个主题也是“江湖”，借角色之口一遍遍地发问：“什么才是江湖？”

经典武侠小说和以它们为蓝本创作的影视作品早早构建出了一个写着“快意恩仇”的江湖模板，传统武侠叙事里的江湖儿女整日要关心的除了家国大事、门派之争、修炼武功，还有他们惊天动地的爱情。

（图/《武林外传》）

导演尚敬却希望打造出一部具有先锋性、试验性，同时兼顾大众趣味的武侠喜剧。他通过解构传统武侠剧的套路，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充满现代气息、更贴近生活的“江湖”：这里少了戏剧化的冲突，可平淡的日子也会因为一件小事引发的蝴蝶效应而惊心动魄；少了童话中的爱情故事，但真实展现出的爱情的不同模样也足以让人共鸣；少了十全十美的主人公，却展现出复杂的人性，让角色有了“活人感”。

与其说《武林外传》不可替代，不如说它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影视作品范畴，成为影响一代人的文化符号。只不过，《武林外传》这门学问从入门到精通还是有一定门槛的，能答出武林外传十级学者的进组题目“佛前莲花开三朵”下一句的，才能做七万“学者级腐竹”的同路人。

编辑 波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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