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白鹿原

本文转自：西安日报

□黑山石

今年立春早，楼下林带的垂柳枝，都萌生了微微的鹅黄色。午后，风轻云淡，温暖和煦，正是踏青探春的好日子。

白鹿原上道路两边，都是青青的麦田，一眼望不到边，寂静而辽阔。麦苗刚被春风细雨从冬眠中唤醒，慵懒的姿态如从梦境中初醒的女子，几分倦意，几分不舍，睡意矇眬，惹人爱怜。也有返青的麦苗，尽力地吸吮着刚刚入地的春雨，似乎可以听到麦秆拔节的声音；田边垅坎那一畦畦蒜苗和菠菜，经历了一个冬天的蓄养后，迎来了贵如油的春雨。每一棵蒜苗都挺直了身段，菠菜更是长势盎然，一丛丛一堆堆，墨绿墨绿挤挤挨挨着，椭圆形的叶面肥厚如孩童的小手掌一般，惹得人心生欢喜。几朵散种的油菜，已抽出了纤细的花枝，凑近了看，嫩嘟嘟的花蕾已悄然在枝头萌生了出来，细嫩的枝在微风中摇摆。

突然间，呼啦啦飞来一群喜鹊，黑白相间，轻灵地站在行道树的高枝上，你一声它几句，叽叽喳喳地欢唱。有两只喜鹊，也许是为了一条虫儿，或许是享受这明媚的春光，扑棱棱扇动着翅膀，在空中或高或低追逐嬉戏起来。在草丛中觅食的麻雀，不堪喜鹊你飞我追的惊扰，如得到统一的行动口令，齐飞到高高的电线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排列成队，发出啾啾的鸣叫以示抗议，寂静的田野顿时热闹起来了。

漫步在原下的河边湿地，一阵奇异的幽香随风袭来，沁人心脾。顺路寻过去，几株蜡梅树赫然在目，卵圆形星星点点的蜡梅花疏影横斜，暗香浮动，色似蜜蜡，澄澈金黄，在雨水的滋润下，水润晶莹。我踮起脚尖，凑过鼻子，一股淡雅清香立马征服了我的嗅觉，直冲肺部，其味久久不绝。冰雪消融后的河床，水面已比冬季涨起了不少。“春江水暖鸭先知”，一群麻鸭欢快地在水面游弋，见有人来围观，似乎有意在展示它们高超的游泳技能，一会忒地钻入水下，一会又浮上水面，激起的涟漪一圈圈向外散开。不远处，一只硕大的白鹭，依旧孤傲地站立在浅水处，不时用喙梳理一下自己洁白如玉的羽毛，若有人走近，它便展翅远飞，给净朗的天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橡胶滚水坝的边缘上，数只苍鹭站立一排，若有路过的鱼虾，只见它长长的喙轻轻一点，一只鱼虾就叼在了嘴里，捕到鱼虾后，它便挥舞着翅膀去远处享受自己的美食了。

沉醉在这如诗似画的春光中，心情就像刚下过春雨的天空一般，一下子就清朗澄净起来。返程的路上，在一块麦田的边角上，一小丛叶状如锯齿的野菜碧绿绽开。“荠荠菜！”妻马上拿出准备好的小刀铲，欣喜地挑了起来。一会工夫，竟然挑了大半袋，她高兴得像个学生考试得了满分一样，满脸的收获感。

晚饭时，菜碟里绿翠的荠菜，散发着阵阵泥土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