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刑检"坚韧果敢 帮助31个家庭改善亲子关系

本文转自：正义网

朱晓燕:帮31个家庭改善亲子关系

2023年10月27日,朱晓燕在江苏省常州经济开发区遥观中心小学上法治课。

看到这位身材娇小、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月牙的检察官,谁能想到她是一名从事刑事检察工作20年的“老刑检”。长期与犯罪分子斗争,江苏省常州经济开发区检察院第一检察部副主任朱晓燕身上既有坚韧果敢的“勇”,又不乏江南女子温婉细腻的“柔”。带着这份“勇”和“柔”,6年前,朱晓燕开始从事未成年人检察工作。6年来,她办理的案件连续2年入选最高人民检察院与中央电视台联合制作的《守护明天》栏目,她本人也先后获得江苏省关心下一代工作优秀个人、“江苏好人”、常州市“平安英雄”“十佳母亲”等荣誉称号。

在接触了数百个涉案未成年人后,朱晓燕发现这些未成年人背后,大多存在家庭教育不当问题。“司法保护是最后一道防线,而家庭才是保护未成年人的第一道关口。我希望通过家庭教育指导,帮助更多孩子拥有光明的未来。”朱晓燕感慨地说。

“再不管真的就来不及了”

朱晓燕办理的案件中,90%以上的涉案未成年人为外来务工人员子女,他们的父母为了生计奔忙,没有精力管孩子,更不知道如何正确地管。

今年5月17日,常州经济开发区检察院依法对参与聚众斗殴的小磊作出不起诉决定。此前一年半,小磊因琐事纠集同伙持械斗殴,自己受了伤,还被学校劝退。

一开始,小磊和父亲都表现出强烈的对抗情绪。朱晓燕通过社会调查了解到,小磊父母离异,他跟着父亲长大。父亲暴躁固执,教育方式以打骂为主。朱晓燕觉得小磊本质不坏,但认知水平有限,容易受他人影响。于是,她先约谈了小磊父亲,给他解释什么是聚众斗殴、为什么小磊受了伤还要被追究责任,消解其抵触情绪,并指出不当教育对孩子的不良影响,要求其接受家庭教育指导。“我明白你拼命工作是为了孩子,可再不管真的就来不及了。”朱晓燕对小磊父亲说。

从迟到爽约到提前到场、主动配合,从怒目圆睁到言语平和、诚恳道歉……慢慢地,小磊父亲的态度有了巨大转变。

朱晓燕认为小磊系初犯,自愿认罪认罚,具备帮教条件,对其作出附条件不起诉决定,考验期为11个月。在父亲的影响和监督下,小磊逐渐改变了懒散颓废的态度,积极参加公益活动和志愿服务,后来还找到了工作。

今年5月,小磊顺利通过考验,检察机关对其作出不起诉决定。“感谢你们给我儿子机会,让我看到自己的问题。今后我会管住脾气,给儿子做个好榜样。”小磊的父亲对朱晓燕说。

“现在我俩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话题”

朱晓燕深知,家庭教育指导没有通用“药方”,只有“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

17岁少女慧慧无法忍受母亲令人窒息的管教,经常不回家。2022年6月,因为“讲义气”帮社会上的朋友打架,慧慧涉嫌犯罪,被公安机关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朱晓燕审查后,决定对慧慧作出附条件不起诉决定,并要求母女俩一同接受帮教。

可不久,朱晓燕接到慧慧母亲的微信:“朱检察官,这孩子我管不了了!”原来,母女俩又爆发了争吵,慧慧连夜出走。朱晓燕和帮教老师了解情况后,及时调整帮教方案,一方面,辅导母亲学会控制情绪,多给女儿空间,另一方面,帮助慧慧宣泄委屈和不满,引导其反思,培养对母亲的同理心和信任度,减少对抗情绪。

一段时间后,家庭教育指导成效初显。“丫头以前和我从来不沟通,现在我俩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话题。”母亲欣喜地说。“圈子干净了,人也特别舒服,未来我会好好和母亲相处。”慧慧也在思想汇报中写道。

今年8月2日,该院对慧慧作出不起诉决定。像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2020年以来,朱晓燕和团队探索形成了犯罪原因与家庭问题双评估、孩子与家长双辅导、考察与救助双路线的帮教总体方案和“3+2+X”个性化家庭教育指导模式,即被帮教家庭要完成3门基础课程、2次以上家庭心理辅导并视情况开展个别化指导。截至目前,朱晓燕和团队共帮助31个家庭改善亲子关系,帮助38名孩子回归社会。

帮助有需要的孩子和家庭越来越好

谈到不遗余力推进家庭教育指导的原因,不得不提朱晓燕办理的补习班老师韩某猥亵儿童案。今年4月,朱晓燕作为江苏省检察机关唯一代表,在中国女检察官协会第五届理事会第四次会议上,现场讲述了这个案件。

2019年3月的一天,8岁女童欣欣在补习班被老师韩某猥亵。公安机关初步侦查认为,案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韩某本人也供认不讳。但当朱晓燕得知韩某曾在外地因猥亵学生获刑十年,再次任教后仅半年就被劝退的情况后,结合师生们的描述,敏锐地察觉到本案一定不止一个被害人。

朱晓燕引导公安机关围绕韩某在校表现、学生家长评价等继续侦查,可取证工作并不顺利。大部分家长不愿让孩子指证韩某,有的是怕影响孩子名声,有的则是担心孩子受到二次伤害。

“如果孩子受到伤害,不鼓励她说出来,那以后再有类似情况怎么办?”“请相信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孩子的隐私”……面对顾虑重重的家长们,朱晓燕和民警一遍遍耐心劝说。最后,6名女孩说出了在韩某补习班上被猥亵的经历。

2019年12月,韩某因猥亵儿童罪被法院依法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同时被禁止从事教育类相关职业。

朱晓燕将办案中发现的教师资格管理漏洞向上级汇报。2020年3月,常州市检察院向该市教育局发出江苏省首份检察关注函,并联合教育、公安等部门建立教师资格认定及教职员工聘任动态管理联动机制,推动对全市5万余名教职员工开展拉网式清查。对排查出的13名应当取消教师资格却仍持证上岗人员,教育部门作出相应处理。

正是这个案件让朱晓燕意识到家庭教育指导的重要意义,她开始探索推广这项工作。针对辖区外来家庭多、家庭教育指导需求大的特点,2021年起,朱晓燕联合常州经济开发区妇联、社会事业局等职能部门和学校,在辖区所有乡镇、街道和中小学建立家庭教育指导工作站,培训家庭教育辅导员40名。截至目前,他们累计为有需要的家庭提供普惠式专业咨询指导160余次。

“帮助有需要的孩子和家庭越来越好,我觉得我的工作特别有意义。”办公桌前,朱晓燕一边翻阅帮教过的孩子们写的总结,一边笑着说。

(文中涉案未成年人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