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诉说军旅往事

本文转自：解放军报

温情诉说军旅往事

——散文集《军旅记忆》读评

■尹小华

张国领的散文集《军旅记忆》（人民武警出版社，2024年1月），结集了作者创作的67篇散文，分为“军装上的青春”“军旅正步走”“军营人生味”3章。作品娓娓道来军营生活中的细微事件，讲述出40年军旅生活持续滋养下的成长历程。作品对基层部队生活的细致观察，烙印着时间的痕迹，书写出个人视角观照下的军营生活样貌和心灵感受；字里行间流露出作者对军营的热爱、对战友的情谊和对亲人的爱意。

作品因富有真情实感而令人回味。“军装穿在身上的挺拔、精神和豪迈之气，把我的心引向了崇高的军营。”军装是标识着军人身份的服装，作者在40年军旅生涯中，经历数次换装，并感受到新的军装穿在身上越发彰显人的精气神。作者在《我的第一套军装》《缀在军装上的相思豆》《能读的军大衣》等篇章中，书写了火热军旅生活中的军装记忆及蕴含的深情往事。

在作者整个军旅生涯中，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入伍时的第一套军装。新兵入伍前，新领的军装不佩戴领章、帽徽，只能算普通的绿军衣。“班长说我们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军人，必须经过新兵连的锤炼，经得起训练的考验，身心经复查完全合格之后，才能发放帽徽和领章。”在乘坐一列闷罐子火车向部队进发的路上，“我看着战友们身上那鲜亮的、还有很多皱褶的、散发着扑鼻棉布浓香的、寄托着年轻人无限希望的新军装，心中就想到了春天的大地，那盎然的生机，那蓬勃的朝气……”作品通过对军装珍爱的书写，体现出作者对军人身份的认同和深沉的军旅情怀。

“那是我穿的时间最长的一套军装……以特有的简洁朴素、庄严大气，赋予我青春岁月昂首向上的坚强力量。”作品在表达对军装的感情时，有平铺直抒的描写，也在对比中凸显情感的分量，因而也将题旨进行了升华：“我买过几件名牌衣服，总感觉没有穿军装显得精神，因为军装里有祖国赋予军人的使命，有人民寄予军人的期待。”作者将军装与军人的责任担当联系起来，唯有穿在肩扛使命重任的战士身上，军装才更显现出迷人的光彩。作品以小见大，通过对生活中细节的描写，表达出军人的昂扬精神风貌。

作品因生活气息浓郁而可亲可信。军人有着共同经历与记忆，比如枪弹、哨位、军营、战友、训练场、紧急集合、内务卫生、军容风纪……每一个词，都是一个鲜活的场景，一段岁月，一次成长中的记忆。在《老营房的青春往事》中，作者书写了属于自己的营房经历与记忆。在炊事班第一次独立值班时，作者在打开锅盖的瞬间就闻到了一种“不祥的信息——糊饭味”。为此，作者因心中歉疚而主动申请去距离营区一里之外、条件更加艰苦的地方当饲养员。在这里，迎接他的是老鼠、蚊子和蛇，他坚持每天三次把泔水挑到猪圈，再担起箩筐到水塘边打草……在猪舍边，他利用业余时间阅读了大量书籍，写了一大批诗歌，有20余首发表在军内外报刊上。在艰苦的生活条件中，人想的不是享受而是改变，改变现有的，改变未来的。这个最不像营房的营房成就了作者，也让作者对它满怀感激之情。

军人行进间的步伐有齐步、正步和跑步，而难度最大的要数正步。在《正步走人生》中，作者写了入伍之初班长说的话：“只有正步走好，人生的航向才不会偏，才能成为正直、勇敢、无私、无畏的军人……”班长为什么如此看重正步呢？直到30多年后，“我”才明白了班长的良苦用心：“班长教给我的不仅仅是正步的动作要领，重要的是校正了我的人生方向。”回味兵之初，作者感叹，人生其实每时每刻都需要正步走，有的人始终如一地坚持了下来，有的人却没有坚持到最后……自己之所以坚持了下来，正是因为有了老班长用正步教育自己、为自己校正的方向。

一个人的成长之路会受到不同人的影响，而母亲又是十分独特的那个。作品写了母亲夜晚点着煤油灯做鞋，“我”从密密麻麻的针纳鞋底中，感受到了母亲对儿子无尽的慈爱与牵挂。作者回忆自己的军旅之路，一步步走过来，也得益于从母亲做的千层底布鞋中获得的感悟。

军人的情怀和精神所构筑的军旅文学气韵，在文学的版图上照亮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和精神世界。军旅散文是要带给人向善、向上、向前力量的精神产品。它能促使人们珍惜来路、汲取前行的力量。散文集《军旅记忆》书写日常生活，真实质朴，带给人以心灵的启迪、情感的温暖，给人以脚踏实地的力量。作品激活时光深处的往事记忆，把军人情感的细腻和军营生活的甘苦，鲜明而生动地呈现在读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