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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自:兵团日报
如今,那些记忆比按盎司计价的钻石更加珍贵,那些美丽的去影不可追
镜花水月 忽一生
●曾秀华
大姐走的时候,我心痛如鱼失鳞甲,唯能张目仰视,以免眼泪浸透余生……
大姐这一生经历了种种苦厄,可她始终挺着腰板,不停地抗争。
大姐是个早产儿,可她却活了下来。腰身未及面板高,她就踩着板凳揉面做饭了,不是因为爱好,而是想帮母亲分担。大姐会做饭,会挤牛奶,会缝纫,会打土块,会像男人一样干活。
大姐天生爱抗争的本色从未改变。她先是在捍卫爱情这件事上小试牛刀,却不想铩羽而归,只能听命于父母,嫁给了机关总机房话务员。话务员的工作说起来体面,却囊中羞涩到结婚时买不起一件像样的家具,连办喜事的家当都是借来的,第二天,再拉着架子车挨家去还,回来还顺带告诉大姐一个“噩耗”——他并不能利用自己在机关的“影响力”帮她安排一份像样的工作,她还得去干老本行——到砖厂打砖烧窑,那是当时最苦最累的工作。
大姐的日子过得很苦,可她不认命,砖厂无活可干,她就加入经商的大军,把当地的苹果、辣椒拉到家乡,再把家乡的土豆、萝卜拉回来卖。攒了些钱后,大姐计划开家饭馆,可她的丈夫拼命反对。后来,机关精简人员,大姐的丈夫没了工作,和大姐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大姐重归高原故里,去当季节工,或者干脆去拾麦穗、采牛蒡、挖马铃薯,不怕苦不怕累,最后开起了饭馆,早出晚归。随着进城风潮的兴起,她与嬢嬢、四姐都搬进了城里。几年下来,她攒了些钱,发现自己一辈子都在以最费劲的方式挣钱,而城里人挣钱的招数颇多,于是,她开始学别人走捷径,在各种平台上投资挣钱。
单纯的大姐苦怕了,想光光鲜鲜做一回城里人,谁劝说都不听。她投资的那家公司后来组织她们免费去马来西亚旅游,这是大姐最引以为傲的经历。可是,那哪里是免费,就是骗子公司诳她们给自己赚吆喝。
在投资之前,大姐就已经病了。2012年手术后化疗,几乎丢了半条命。病愈后,她又开始了新的抗争之路,与病魔抗争,直到身体康复,新长出的头发黑亮亮的。6年后,由于投资失利,大姐的婚姻再度遭遇危机,家里失去了往日的宁静,同年12月,大姐旧疾复发,可她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有她的丈夫知晓。事关生死,她的丈夫却一直瞒着我们,直到再也瞒不住。
5月的一个中午,大姐突然就走了,三天前我才见了她,她说自己好多了,让我安心工作。后来细想,当我望她那最后一眼时,她的眼中其实也有孩童般的不舍与委屈。不舍与委屈,大姐从来都留给自己慢慢吞咽。她说起话来总带着与人商量的口吻,轻声细语,一双温柔的眼睛里透着笑意。她热爱新鲜事物,看着新式样的衣服、餐具,会在描述的时候加以渲染,嘴角上扬,眼睛也亮亮的。她热爱一切与美有关的事,总是淡妆出门,衣着得体。有时候看我练习瑜伽,也在旁边跟练,像个认真的孩子。大姐一直都很努力,总是在学习,虽然她已经会那么多技艺了。
在殡仪馆,当他们抬走大姐的那一刻,我的心再次绞痛。我忽然想起大姐出嫁的那天。那是一个寒冬的早晨,天还黑着,滴水成冰,接亲的人簇拥着穿着红衣、头上插着红花的大姐走了。随着大门关闭,热闹忽地散尽,悲伤和寒冷从它停驻的桌子下面涌出来,一瞬间挤满了整个世界。我钻回被窝,静静听着班车的声响,心仿佛随着车轮远去,挂在某个枝丫上,远远眺望,像是再也见不到大姐那样,伤心哭泣……
我一边想一边哭,为大姐昨天的喜事哭,为大姐今天的丧事哭。
来来去去忙碌的人们将所有东西都装上车,最后被抬上去的是大姐的棺木,棺木中的她如当年一样里里外外穿戴一新。如今,都将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镜花水月忽一生。我们姐妹曾在母亲的缝纫机前笑闹着测量从颈窝到指尖的距离,曾在桌上分享牛肉、野草莓,曾向插着的马兰花石竹花的水瓶里注入清水,曾一起穿越半个城市从伊犁河的北岸走到南岸再回到北岸……如今,那些记忆比按盎司计价的钻石更加珍贵,那些美丽的去影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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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照生成时间:2023-08-11 05:4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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