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带来的意外影响：中国出境旅游将不再像从前一样

来源：俄罗斯卫星通讯社’

中国国际出境旅游博览会（COTTM）于11月15日至17日在北京全国农业展览馆举行。与会嘉宾和专家评论显示，尽管中国出境旅游已经部分恢复，但中国已经转向国内旅游方向，出境旅游正在呈现新的形态。俄罗斯卫星通讯社在展会上采访了龙途国际(DragonTrailInternational)首席执行官曹志刚，了解疫情后中国出境旅游的变化。在全国农业展览馆举办的中国国际出境旅游博览会是中国首屈一指的年度出境旅游盛会。2023年的展会为国外业内人士提供了又一次向中国消费者展示产品、宣传新目的地的机会。龙途国际首席执行官曹志刚在接受卫星通讯社采访时表示，出境旅游人数尚未达到2019年疫情前的水平，为此有以下几个客观原因：

“截至目前今年出境游的人数大概能恢复到2019年的50%左右，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疫情放开后真正开始旅游实际上是从3月份才开始，与从年初开始可以说少了一个季度，所以即使做到最好，也只能恢复到2019年的75%。从这一角度来看，恢复到50%左右虽然略低于预期，但表现还是可以的；第二，航线滞后。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目的地的航班仅恢复到2019年的10%左右。航班的减少必然会提高航空交通成本，进而增加旅游成本。随着价格增高，需求自然可能就会下降。”

曹志刚指出，影响中国出境旅游增长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东道国的情况。与中国有签证制度的国家的外国领事馆的反应迟缓起着重要作用：“再加上近年来一些境外原本服务中国市场的导游、导购等服务人员离开，导致目的地国本身的资源价格也较高；第三，签证问题，特别是欧洲、美国的签证难办理。比如预约意大利签证要两个月后，预约美国签证甚至可能要到明年三四月。签证办理不下来，游客就无法前往目的地旅游。当然，现在也有一些目的地对中国是免签的，比如俄罗斯、格鲁吉亚、迪拜等。应该说不同目的地的政策都不一样。据了解，欧洲目的地签证难办理的主要原因是大使馆、领事馆人力不足。因为这一人力数量是去年敲定的，当时考虑到疫情是否开放未知，所以可能给的预算名额较少。即使现在有提高人力数量的需求，也不便做出调整。但毫无疑问，若是希望增加中国游客赴欧数量，签证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事实上，令人震惊的是，今年的展会并没有很好地展示欧洲和北美等中国传统热门目的地。取而代之的是，埃及和哈萨克斯坦的大型展团矗立在会场的正中央，离它们不远的地方，还有众多代表中亚、外高加索、中东、非洲、巴基斯坦等国家和地区的企业展台。正如一些行业专家指出的那样，参加该展会对于尚未与中国合作伙伴建立关系的新业者来说更为典型。与此同时，一些东道国把中国对新目的地的需求不断增长当作最好的出发点。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市旅游部门负责人加利亚•托克赛伊托娃（图）对俄罗斯卫星通讯社记者表示，哈萨克斯坦凭借其民族风情和自然条件吸引着中国游客，而在哈中两国开放免签制度的背景下，“中国游客数量”将积极增加：“中国市场对哈萨克斯坦来说非常有意思，展会提供了巨大的合作机会。今年，来自中国的游客数量已经超过了疫情前的水平。”曹志刚指出，2023年中国游客在选择目的地时首先考虑的因素是安全。他说，在疫情过后争夺中国游客的斗争中会有赢家和输家，而优势显然会在对中国更加友好的欧亚国家一边：“总体来看，明年大家的期待是应该可以恢复到2019年的水平。不过不同国家恢复的水平可能也会不平均，即存在赢家和输家。我个人认为赢家是对旅游市场比较关注的国家，比如中亚、中东地区。实际上中东如果不打仗，对中国游客的吸引力还是蛮高的，而中亚一带也是对华比较友好的国家。根据用户调研显示，是否对中国人友好也是比较重要的考虑因素，因为不友好意味着安全可能无法得到保障。大家现在愿意去巴基斯坦、伊朗旅游，也是因为当地人对中国人友好。此外，价格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毕竟在经济形势不是特别好的情况下，中产的经济收入会受到一定影响。”2023年旅游目的地的变化也受到中国游客意识在疫情几年内所发生的根本转折的影响。曹志刚认为，在过去几年间，中国的国内旅游在蓬勃发展，中国游客在国内发现了新的、冷门的景点和旅游方式。在边境开放后，在国内市场上形成的新习惯也蔓延到出国旅游。反过来，新目的地以及更多原创和个性化的需求在出境旅游中变得流行，这让我们可以谈论“新中国游客”的出现，他说：“我们有一个概念叫‘中国新游客’。中国新老游客的区别在于，老游客通常是跟随大型旅游团出境，以观光、购物为主。而新游客的一大表现趋势是个人和小型家庭团的旅游增长率高于大型团队旅游。与急匆匆乘坐旅游团大巴从一个景点赶往下一个景点的模式相比，新游客更加追求体验感，愿意在一个地方多待几天，体验当地美食，了解当地民俗文化，也倾向于选择小众目的地。比如，近年来房车旅游也是新兴的旅游模式。另外，这些新的旅游模式在中国国内游时得到人们的实践后，大家在出境游时也会更加容易选择这些模式。我认为这些就是中国新游客的行为。”疫情不仅改变了中国旅游业，也改变了国外旅游业，同样影响了中国出境旅游的发展。特别是，在此期间，俄罗斯旅游业的优先事项发生了重大转变，一位俄罗斯行业专家和地区政府旅游顾问告诉卫星通讯社：

“在俄罗斯，国内旅游最近打破了往年的所有记录，最主要的是，酒店、旅游公司和旅游管理部门已经意识到国内旅游更有前途，而且出于多种原因，国内游客比来自欧洲、中国或美国的游客在经济上更受欢迎。比如，国内游客住酒店比较方便，因为他们不组织成大旅行团。国内散客酒店的良好入住率可以避免与大型旅游公司签订复杂的协议和延迟财务交易，这些旅游公司为旅游团购买大片区域，并因此获得大幅折扣。另外，与任何来自其它国家的游客不同，国内游客首先力求去参观二级、三级景点和小城市。这里不存在文化障碍，他不需要解释它们的重要性和吸引力。”

这位专家表示，在疫情发生前的几年，中国游客赴俄大量涌入的情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人为造成的：俄罗斯的接待方以中国旅游公司为主，以极低的价格出售旅游产品，而俄罗斯各地政府经常为包机提供补贴以增加游客流量。因此，中国各地区的游客到俄罗斯旅游可能比在国内旅游还便宜，但这类旅游的质量却不尽如人意，而且中国游客数量的增加并没有为俄罗斯经济带来相应的效益。专家指出，目前中国游客人数反映了俄罗斯旅游的自然需求，目前中俄旅游呈现的不是量的增长，而是质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