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是下一个乌尔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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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河

电影《无价之宝》票房破亿，迎来了一个小目标的胜利。

电影口碑两极，碎片化的表达中，依旧有片段令人称赞。其中，有这样一个片段：中年男人到舞蹈学院寻找演员却遭无视和冷落。被误认为是星探的他连忙解释自己是导演，但随后又略显尴尬地补充道：主要是广告导演，而不是电影导演。

该角色由《无价之宝》的导演张大鹏本人亲自客串，这也是他的真实经历。五年前，他凭借广告短片《啥是佩奇》刷屏全网，五年后，那个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怀揣电影梦的张大鹏，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长片电影作品。与此同时，他的第二部电影长片《不躺平俱乐部》已经进入后期阶段。

相较于王家卫、贾樟柯等许多跨界为知名品牌拍摄广告大片的电影名导，像张大鹏这样从广告导演开始，跨界到电影行业的人，并非孤例。譬如电影《封神第一部》的导演乌尔善，又或者是《孤注一掷》的导演申奥，以及丁晟、李蔚然、肖央等影人均是如此。

到底在他们成为电影导演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封神》之前，他已“封神”

在这条转型赛道上，乌尔善无疑是最成功的那个。

在刚结束的第36届中国电影金鸡奖上，狂揽9项提名的电影《封神第一部》，最终荣获最佳故事片、最佳男配角、最佳摄影三项大奖。而这只是导演乌尔善的第四部电影。

在成为电影导演前，乌尔善用了12年的时间，拿下中国广告节金奖、美国广告艾菲奖等多个业内大奖，先成为中国最顶级的广告导演。而这段广告导演的经历，也极大地影响了他以后的电影创作。

在获得执导首部商业电影的机会后，他发挥广告导演特有的运用预算与资源的优势，将仅600万投资的《刀见笑》拍出了2000万投资的观感与水平，他还将拍摄广告时惯用的手法与视觉元素和移植到电影中，以实验精神拓展着影像的边界。

电影《刀见笑》让他获得当年不少最佳新人导演的荣誉同时，更是因此获得了陈国富导演抛出的橄榄枝，有了《画皮2》的拍摄机会。

此后，他的《画皮2》与《鬼吹灯之寻龙诀》相继创造奇迹，接连刷新票房纪录，为此更是得到了总投资达到30亿的《封神三部曲》的拍摄机会。即便在影片还没正式和观众见面的时候，乌尔善就又得到了《异人之下》，以及《郑和下西洋》多个以“三部曲”为创作目的的项目机会。

2023年的暑期，《封神第一部》的票房成绩再次向市场和观众证明了，他的发挥不会令人失望。

申奥的“孤注一掷”

成为一名广告导演，对于申奥来说似乎是一条理所当然的路。

自小跟着从事广告行业的父亲，他的童年在片场度过，浸染着视听上的各种创意。他的天赋使得他凭毕业作品便脱颖而出，荣获了许多国内外的短片奖项。

毕业十年，他成了中国最抢手的几个广告导演之一，生意火到几乎全年无休，北上广深一天飞三趟。也为他积累了大量的拍摄经验和策略，让他可以在日后的长片创作中在作者性和商业性之间寻找平衡。

进入广告行业以后，他也依然坚持利用空闲时间拍摄短片。其中，短片《潮逐浪》在各类迎接中获得认可。在一次广告项目中，他与宁浩相识，后来在对方的建议与支持下，申奥推掉了赖以生存的所有广告商单，孤注一掷地离开舒适圈，开始筹备长片。

终于，申奥首部执导的长片作品《受益人》于2019年上映，并获得了当年金鸡奖最佳处女作，之后更是发挥广告创作优势，为电影《我和我的家乡》创作了每个章节的过程内容。4年磨一剑，第二部导演的电影《孤注一掷》更是成为了2023年暑期档票房黑马，这个片名似乎也呼应着当年的勇敢与热爱。

丁晟的自我“解救”

导演丁晟的开局似乎比一般人顺利许多，他是少有毕业不久便有机会执导长片的幸运儿。然而首作《大惊小怪》却并未得到市场与观众的认可。

茫然与自我怀疑之际，丁晟回到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进修。这次结业之后，他没再急着拍电影，而是选择进入广告行业磨练。

这一磨就是六年，期间，丁晟以平均每年五十部的速度高强度拍摄电视广告。拍摄广告时，他更是坚持独立完成剧本，独立绘制故事板并亲自剪辑。在胶片时代，为了控制成本，他更是严格按照分镜头拍片并剪辑，进行极致严谨的设计，以短镜头叙事风格为主。而这些习惯也一直延续到了他的电影创作中，他都坚持自己完成剪辑，甚至有时会献唱片尾曲。

后来，他又尝试拍摄了电影《硬汉》，同时，广告也为他积累了人脉和经验，回应着他的付出。

曾与丁晟合作过广告的成龙后来主演了电影《大兵小将》，这部影片也成为丁晟的职业生涯转折点，是他作为电影导演身份的真正回归。而与刘德华合作《解救吾先生》之后，丁晟则真正成为了硬汉警匪电影的代表性人物。

今年，他又将带来了新作《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目前从阵容，以及剧情来看，都将有别于他过往的作品风格。

“不躺平”的张大鹏继续奔跑

距离《啥是佩奇》爆火五年后，张大鹏交出了自己的长片答卷《无价之宝》。延续了他在广告中所擅长的家庭题材和叙事节奏。

拍电影是张大鹏在北电求学时的梦想，但美术系出身的他在毕业后很难直接有担任导演的机会。在家待业两年后，他拍起了之前看不上的小企业宣传专题片。

但他显然没有彻底与曾经学习的好莱坞、法国新浪潮和解，在甲方的要求之外，他还在寻求自我表达。因此，在满足客户基本的需求之后，他开始尝试用拍电影的方式，不断给客户惊喜，同时也有机会拍自己想拍的剧情短片。

直到《啥是佩奇》的出圈，他等来了更多知名品牌的邀约，在广告界积累的声誉和成就很快为他铺好了电影之路，但此刻，他仍不愿意放下自己的老本行，还是决定一边拍电影一边拍广告短片。

他自己也认为电影的底层逻辑和广告差别不大，任何内容形态也没有高下之分，未来会他还想不断地通过短片训练来了解观众，磨练技艺，不断反哺他的电影创作，继续奔跑。

在电影《无价之宝》还在漫长的后期阶段时，他第二部长片作品《不躺平俱乐部》就已经杀青，进入后期工作。

曲线圆梦，故事未完待续

电影行业从不缺少有理想的年轻人，但不是所有学习电影的人，最后都有机会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名字。先当广告导演，再成为电影导演，似乎已经是一条越发清晰的道路。

相较于在被市场认可前，广告导演的工作收入更加稳定，同时也可以积累一些资金和经验。广告行业中与各种不同的人合作拍摄的经验可以深入了解和掌握电影制作的各种技巧和流程，同时也可以帮助建立人脉关系。

与电影动辄两小时的时长相比，广告导演的舞台只有几分钟甚至几十秒，需要具备很强的创意能力，能够通过视觉和语言来表达广告的主题和情感。这些经验可以极大地帮助提升创意能力，从而更好地应用到电影导演的工作中。

当然，这种创作惯性同样会影响不少人的拍摄表达，在电影《无价之宝》的评论中，不少观众就诟病影片的碎片化创作；李蔚然导演的电影《我想和你好好的》中，过于广告手法的场景比比皆是，肖央的电影作品亦是如此。

曲线圆梦的案例比比皆是，只是这个过程并非易事，“转型”背后，是一次次蓄谋已久的艰难重生与圆梦之旅。广告和电影必然是两种不同的媒介，在适当的轨道上，始终已经用最恰当的方式，去呈现一场场光影盛宴。

当银幕亮起的时刻，他们的故事才真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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