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靖侯赵辅《祭韩侯文》

本文转自：石家庄日报

□刘春林

“惟公功盖汉室，国士无双，长驱中原，群雄敢当，生为人杰，萧张齐名。惟千万年，血食井陉。伊昔陈馀，操戈树戟，公一蹴之，魂消锋镝。千金募勇，生获左车，军门释缚，师礼孔嘉。威震诸侯，气吞六合。仰止英风，载闻庙略。今者小丑，扰我西边，蜂虿肆毒，猯豕流涏。天子授钺，令子专征。貔貅万队，远临边城。将士衔枚，经公故垒，再拜遗容，采蘩酌水。所希正直，阴翊圣明。匡我王国，仗公英灵，助我兵威，勇锐无敌，猛如彪虎，迅若霹雳。敢恃强梁，遂成韲粉。千里烟尘，一扫殆尽，渠魁授首，丑类尽俘。迅风捲箨，列火燎枯。俟当凯旋，用告成功，敷扬神惠，永永无穷。”这是明代总制各路军马、平虏将军、总兵官、武靖侯赵辅在井陉口淮阴侯祠祭祀韩信时所作的《祭韩侯文》，这一年为成化八年（1472年）。

当时赵辅“经公故垒”的前奏在《明宪宗实录》中有着具体的记载：（成化八年五月）癸丑，命武靖侯赵辅佩平虏将军印，充总兵官，统制诸路兵马，与总督军务右都御史王越赴延绥等处击虏寇。

《明史·赵辅传》中也有“八年，廷议大举搜河套，拜辅将军，陕西、延绥、宁夏三镇兵皆听节制”之述。而此次祭祀韩信为“再拜遗容”。赵辅（？－1486年），字良佐，凤阳人，明朝开国功臣梁国公赵德胜的侄孙。赵辅初袭世职，为济宁左卫指挥使。土木之变后，率部北上，擢为署都指挥佥事，参加北京保卫战。后以左参将出守怀来。天顺初年，征入右军都督府莅事。成化元年（1465年），以都督同知佩征夷将军印，与左都御史韩雍等征讨大藤峡瑶民起事，因平叛有功，被封为武靖伯。成化三年（1467年），以总兵官与左都御史李秉东征，大破建州女真，被封为武靖侯。井陉口为由京入广西的必经之路，从赵辅的生平看，其首拜韩信遗容当在成化元年。

井陉淮阴侯祠坐落在今石家庄市鹿泉区西土门村村西、西阁楼的南侧。该祠建于何时、由何人所建不得而知，北宋三朝重臣、官至宰相的韩琦路经时，已是“荒祠尚枕陉间道，涧水空传哽咽声”（韩琦《过井陉淮阴侯庙》）。祠虽古，但“惟千万年，血食井陉”，绝非天下唯一。韩信的军事才能和功绩深得后人的敬仰，特别是唐上元元年，肃宗追封西周开国名臣姜尚为武成王，诏令京城及各州皆设太公庙（后更名为武成王庙，简称武庙），并以张良、韩信、白起等七十四位历朝历代的名臣名将配享，其中姜尚两侧十人被尊为“十哲”，韩信居间。此虽为配享，终得到了官方岁岁“中春、中秋、上戊祭之”，且“出师命将，发日引辞于庙”（《新唐书》）。此规制延续至明朝洪武年间，方因太公入侍历代帝王庙，而被明太祖撤去武成王庙，罢武庙祭。不过，被“天子授钺”专征的赵辅祭告韩信，以“仗公英灵，助我兵威”之举却是鲜见。

赵辅为“功多矫饰无实，徒以夤缘权幸，一举而封伯，再举而封侯”者，此次出三边搜套中，面对强大的对手，无功而还，将“千里烟尘，一扫殆尽，渠魁授首，丑类尽俘”的意愿留给后继者自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