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约克夏

本文转自：青岛日报

◆阿 岱

小狗约克夏

在我们家生活了十五年，与我们朝夕相处的宠物狗——约克夏走了。说实话，没有养过宠物的人无法体会动物和人之间那种生死与共的情感。主人给宠物的关怀和温暖与宠物给予人的快乐和安慰，只有养过宠物的人才会懂得。就生命体本身的历程而言，狗生就是人生的一个压缩模式，生命无常，生命就是一个过程。

约克夏是一种小型犬，较大的也只有四十多公分的身长，产于英国约克夏地区，因此而得名。约克夏背部为钢蓝色的长毛，头、四肢及胸部为金黄色，背毛呈长丝状，不卷曲。约克夏喜欢撒娇，智商情商都很高。

养宠物不容易，我们家的狗儿都是妻子照顾，洗澡、剪毛、剪指甲、喂食、遛弯、收拾屎尿什么的，都是妻子一个人承担，还时不时地要抱宠物狗去看病，狗跟人一样会生各种病，感冒、胃肠病、胰腺炎、胆病、肾病、糖尿病、白内障、心脏病，甚至癫痫病、脑瘤、癌症等都会得。还有狗瘟，有一年狗瘟很厉害，我们家的宠物狗也染上了，妻子天天抱着它去打点滴，大热天的，跑了十多天，才把小狗的命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前年宠物狗半夜发了癫痫病，妻子守着它不断地抚摸安慰，直到它慢慢平静下来……妻子对狗的宠爱是无微不至的，狗与她的感情也是相依相伴的。妻子睡觉，狗永远都会爬到她的床边陪伴，妻子走到哪儿狗儿就会跟到哪儿；妻子出门，狗会一直守在大门边等候，妻子离家还有二三十米，甚至更远，狗儿就知道她回来了，开始撒欢地叫。

我和我们家狗儿的关系是很奇特的。那时候工作忙，差不多每天都是匆匆出门、半夜而归，很少有时间关照它。每次出门，狗儿都会把我送到门口，有时候还会汪汪叫两声，似乎在替女主人提醒我：早点回家。有时候回家早一点，身心俱疲，坐在沙发上发呆，狗儿就会凑过来，用毛茸茸的头蹭蹭我的手，还会伸出一只前爪，主动要求握手。那时候我每年都会发痛风，简直痛不欲生，这时候狗儿总会趴在我身边，用舌头舔舔我的手，痒痒的，似乎要把我的疼痛舔没了……

狗儿的记忆力也是不寻常的，那些年儿子在国外求学，一两年回来一趟，狗儿见了他一点生疏感都没有，就像见了打小一起的玩伴，撒着欢儿亲热。

狗的寿命相对人的寿命来说是比较短的，最长的不过二十年。约克夏刚生下来的时候，像小老鼠一样大，一身毛茸茸的汗毛，慢慢地长出黑毛，再长一两年背部毛色会变成钢蓝色的长毛，头、四肢及胸部为金黄色。大约十几岁时，毛色开始变成青灰色，进而慢慢变成灰白色，这个时候的约克夏应该算是进入老年了，相当于人的七十多岁。大约过了十四岁，约克夏就开始显现老态，行动开始迟缓，睡觉也多了，病也生得勤了，慢慢显出一幅很无助的样子。看到狗儿的多病和衰老，心里实在难受了一阵，所有生命都摆脱不了生老病死的烦恼。

狗通人性。狗究竟有多聪明，我们人类其实并不一定知道。我们家的狗儿临走前一个星期，几乎不吃东西了，全靠妻子一口一口喂食。后来妻子喂食，它也不吃了，惯常吃的狗粮一粒不进，就连包药的山楂条、果酱之类也喂不进去，它似乎已经意识到吃药于它已无用。我看着心焦，试着喂它香蕉，它竟吃了，第二天又喂它西红柿炒鸡蛋，它也吃了。妻子也拿香蕉喂它，它竟不吃，塞进嘴里会吐出来，妻子纳闷，后来我们发现了奥秘：以往妻子喂它时总会把药夹入它喜欢的食品中。

狗儿临走的那天早晨，折腾了好长时间，后来大概是没力气了，趴在那里动弹不得，奄奄一息。以为它心脏衰竭得厉害，恐怕不行了，轻轻抚摸它，想多给它一点最后的安慰，它突然站起，调转身子，头朝向南方，又趴下不动了。我们的眼睛为之一亮，以为它还能活下去，盘算着等天亮以后马上带它去医院，没想到只过了几分钟，仅仅几分钟，它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我一下子明白了它最后时刻调头朝南的用意，那是大海的方向，它要去那个方向。我们的家原来就在大海边，它在那里生活了十四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