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的“临时居民”

本文转自：北京晚报

▌两只猫

饿的时候，小麻花才会跑回来蹭当当、花花两只狗子的伙食。一段时间不见，它的腹部明显扁了，不知它把小猫生到哪儿了。它一边吃一边往后张望，像在怕着什么？

小麻花是那种喜欢粘人的流浪猫，晚间散步遇到了会一路跟着，时不时绕到脚边磨蹭来磨蹭去，蹲下去挠挠它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跟到单元门口还不想走，它心里清楚这是两只狗的地盘，有碍于玻璃门内当当和花花两只狗子的吼叫，小麻花进不了家而表示愤怒，弓起腰吹着胡子，徘徊一阵才悻悻离开。

两年前小区来了一只大黑猫，叫声粗鲁，像个独来独往的黑老大。有一次看见小麻花和它走在一起，我朝着小麻花唤了两声，大黑猫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不像个善茬儿。与普通猫相比较，大黑在猫界算是体形庞大的，它全身通黑，体毛很长。夜里碰到，只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游走在小区空寂的路上，难免被吓一跳。不明白温顺的小麻花怎么就跟它混到了一块儿。

鼎盛时期有过七八只流浪猫在小区里聚集。下雨天，胆子大的几只会跑到院子里避雨，打呼噜。天气好的时候，几只猫聚在小区中心的花台上晒太阳，在路中间旁若无人地恣意打滚，人走过去想抚弄一下，一猫瓜就呼地扇了过来，改不了流浪猫的野性。夜里，会听到它们为抢地盘而互相撕打的声音，那阵仗有些瘆人。体格大的猫待在固定的区域，有只大橘猫就喜欢跑到小区大门口的草坪上窝着，有人想去逗弄，它立马警觉起来，低沉嘶叫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

我的邻居不用上班，随时穿着睡衣拿了猫粮去喂它们。一只白猫胆子小，其他猫在吃食的时候它只会候在附近的草丛里，等那几只猫吃得差不多了才出来蹭几口剩下的。邻居给每只猫取了名字，其中有只也叫花花，她一唤这名字，花花狗子就在屋子里瞎起劲，一阵乱叫。当当和花花逮着机会也会冲出去抢夺猫咪的食物，每当此时，我会赶紧冲出去，当着邻居的面把当当和花花呵斥回来。邻居倒是很能容忍俩狗子的行为，但也逐渐地把投食的时间挪到了晚间11点左右。

时间一长，几只流浪猫过得越来越自在，中心花台成了它们的地盘。跟邻居熟了后，胆大的两只会跟着她回家，但待几天又还是跑出来。有时夜里十一二点还能听到她轻唤猫咪的声音，觉得挺安心。偶尔她有事出门不在家，猫们会蹲在单元门口等着她。

邻居逢人便讲这几只猫的事，有一次她很生气，说不知道谁把那只最乖的小灰掳走了，好几天见不到影儿。夜里她在小区里唤，再也没听到小灰的回应……

再后来，另几只猫也陆陆续续不见了，只剩下那只大黑猫。夜里常听到它发出低低的叫声，冷酷又苍凉。偶尔也出现一两只小猫爬到院墙栏杆边，但人一走近，它们“嗖”一下就跑了。

有一阵，小区甚至出现了一只毛色暗黄的兔子，来路不明让人诧异。在猫狗的追逐和人们好奇的眼中，兔子坚强地活了下来。也不怕人，呆呆地蹲在草地上，成了周末里大人给小孩拍照的活动背景。兔子洞就在小区中心林木比较茂盛的小山坡上，当当和花花一到小山坡就要往上冲，我拉住绳子告诫它们：兔子有兔子的地盘儿……

夜里出门，经常会看见那只兔子蹲在草丛里，好像几米绘本里的那只兔，对人似看非看，若有所思地，嘴里嚼着东西。而那几只曾经在小区临时居住过的猫猫们，却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