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童 年

本文转自：右江日报

用了几天时间看完《呼兰河传》。成年人回忆的童年，总是带着一些苦涩的味道。

开学学习第一单元的课文，和孩子们聊童年，聊他们的童年，聊我的童年。每次说起，孩子们总说：“我曾经怎样怎样……我的童年是什么什么样的……”我纠正他们，不是“曾经”，就是“现在”，你正在经历着的每一刻，你都可以写进你童年的记忆里。孩子们嬉笑一片。他们总是觉得，现在他们已经长大了，有烦恼了，幼儿园才算是他们的童年。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说什么做什么都天真可爱的年纪，跑起来、跳起来、笑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不管不顾，做着小大人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祖父的园子》这篇课文，我用了接近4节课的时间，讲课文的时间不多，但是可以聊的太多了——祖父、童年、故乡、离别……大部分孩子还没真正尝过离别的滋味，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远离故土，他们爱的人、爱他们的人都还在身边。如何能强求正幸福着的人去体会历尽千帆的辛酸与无奈？读到有趣的地方，他们喜上眉梢，哈哈大笑；读到感怀的内容，他们一本正经，似懂非懂。

和他们相处，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一切都活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花，就开一个花，愿意结一个瓜，就结一个瓜。若都不同意，就是一个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它若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这是课文中我最喜欢的一段话，备课的时候读了好多遍，上课的时候也反复读、反复品。一个快乐的、自由的女孩子，是那样吸引人，就像我眼前的孩子们一样美好。

在我眼里，孩子们是最自由快乐的。他们无法看懂成年人的无奈，成年人也不尽感同孩子的忧愁。

自由无法定义，全看当下你的心里想要什么。就像窗外的雨，开心时便是“好雨知时节”，难过时便是“路上行人欲断魂”，乐观时便是“一蓑烟雨任平生”，失意时便是“雨入空阶滴夜长”，分离时便是“雨送黄昏花易落”……

上完课文后，我留了半节课的时间给他们分享今年寒假中记忆最深刻的事情，开心的、难过的、愤怒的……都可以分享。孩子们拘束起来，都有点不好意思。秋旻大胆地举起手来，绘声绘色地讲起他在乡下过年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放鞭炮、炸鸡窝的事。孩子们笑得东倒西歪，有些被勾起回忆的，拉着同桌也聊起来。我也跟着他们笑，笑够了，我说：“你看，分享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和朋友分享你的快乐，朋友因为你的快乐而快乐，你获得了双倍的快乐；和朋友分享你的悲伤，朋友的安慰会淡化你的悲伤。姚老师从秋旻的故事里获得了快乐，今天一天都会觉得很快乐。”孩子们纷纷把手举起来，踊跃发言，有的分享和父母去北方过年玩雪的事，让孩子们纷纷羡慕起来；有的分享回村里被小朋友点燃鞭炮扔过来吓自己的愤怒，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有的分享给爷爷奶奶拜年收红包的事，引得同学们也向她伸手大喊：“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似乎每一件事都能引起他们的共鸣。

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的分享欲刹不住脚，大喊着不想下课，下节课还要继续上语文。我没想到也能看到他们求着让我拖堂的一天！见此情景，我心里盘算着让他们以作文的形式继续分享，然后点了最后一位孩子分享她的假期趣事。她大声说道：“我爸爸带我去爬山露营，傍晚看夕阳、晚上看星星，我超级开心，但是一回到家，他就叫我马上写成一篇作文，我的开心瞬间就没有了……”

我的盘算戛然而止……

此时此刻，他们就是祖父园子里的萧红。他们属于自己，活在这方小小的天地，快乐着，叫喊着。未来好像还很遥远，明天却是触手可及。小小的天地困不住他们高飞的翅膀，短短的童年留不住他们成长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