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巡人

着火的烟火包装被水浇灭了

“出发！”正在整理警用设备的冯子帆听到班长的口令，转身出了办公室，走进派出所大院的夜色里。办公室墙上的钟显示时间是晚上9点58分。

这个时间点，对台州的临海城区来讲，在大多数日子里正是灯火辉煌，热闹喧嚣的夜生活时间。

但，这个夜晚却不同，因为这是除夕夜。

冯子帆是临海市公安局古城派出所的一名巡逻警，90后，2022年从部队转业进入警察队伍，每天数趟，巡逻在临海城区的大街小巷，包括除夕和春节。

这是冯子帆从警以来的第2个除夕。与上一个除夕一样，他没有吃上家里的麦油脂（临海过年吃的传统食品），也没能和父母妻儿一起看春晚，放烟花。

从除夕到正月初三，连续4天时间，他和巡逻中队的同事们要全天候执行巡逻任务。

1.鹿城路

门口的鹿城路，往南1公里，有许多地方特色的小馆子，有些馆子看上去不起眼，店主却会做一手地道的地方菜。

夜间10点，是临海的夜宵时间，不论是临海人还是从外地到临海来的人，通常都在这个点汇聚到鹿城路，在路边上找一家小馆子坐下。店铺门口有站在两家馆子之间犹豫的人，也有刚刚吃饱喝足晃悠出来，满脸通红吹着牛的醉汉……因为人多，这条路是每晚巡逻必经的点。

冯子帆和一起巡逻的同事经常要在这条街上处理一些小事件，比如有人醉倒了帮他联系家属或者送医；有孩子和家长失散了，帮忙找家长；甚至还会顺便帮外地游客指个路，推荐几家口味不错的小菜馆。

不过，除夕夜这里却大不相同，路还是这条路，沿街的店铺都已经关了，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张面孔。

2.江滨路

出了鹿城路，是临海的江滨路。倚靠着灵江，江岸上的万家灯火映照在灵江的江水上，闪闪烁烁。

江滨路通往台州府城的兴善门，兴善门里的紫阳街在接下来几天又将迎来游客高潮。除夕夜的江滨路，靠江水一侧的草地上，有很多燃放烟花的人，城区民居密集，开阔的江边就成了临海人在这样的夜晚释放浪漫的地方。

“那个车起火了。”正在开车的班长忽然蹦出一句话。冯子帆望去，一辆停在路边的三轮车车斗里的烟花包装正在燃烧，车边围着几个人，车主是一个70多岁的老大爷。

冯子帆想起附近百米左右位置有一个公厕可取水，看到旁边三轮车的车头位置挂着几个食用油桶，他摘下一个就奔厕所去了。抱着装满水的桶赶回后，他把水浇在了起火的纸板上。然后将这些纸板全都踢下车来。

落地后纸板上零星燃烧的火，被边上的群众三两脚踩灭。

3.白塔寺

临海人有到城区白塔寺烧新年头香的习惯。

白塔寺在江滨路东段的一处山中，车子不能上山，所以赶来烧头香的人都在山脚下停车，然后步行十来分钟上山，早早在寺门前等待寺门打开。

寺院门口，站了很多人，江滨路上不断升起并且炸开的烟花，用光照亮了这一张张等待为新年祈愿的面庞。他们大多数是老人和中年人，也有少部分小年轻。没有喧哗，没有争吵，大家都安安静静等在寺院的大门外。

0点一到，寺门开启，在班长和冯子帆的维持之下，“烧头香”祈福有序进行。凌晨0点40分，烧过“头香”的人们逐渐散去，冯子帆和班长才从山上下来。

他们要赶回所里，汇报这一轮夜巡的情况，并且在稍事休息之后，开始第二轮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