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恩人？

本文转自：沈阳晚报

中街12

畜生？恩人？

月川/著

沈阳出版社

明日看点：两个男人梦碎

黄家人在跟着回乡探亲的朱寿财来到了沈阳后，朱寿财把他们安顿在离他住的黑鱼沟不远的一个偏厦子里。黄家人对朱寿财真是感恩戴德，给他们一大家子人一条活路，不亚于救他们几条命，给他们新生。

在朱寿财发迹成永昌当的掌柜时，黄家也靠勤劳的双手和忠厚的人品立住了脚，为了回报，黄家没少吃请朱寿财，朱寿财也乐得去黄家吃喝，不是他缺食少酒，而是他有自己的念想。

黄家女儿小娥现在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朱寿财没离开山东老家时，就惦记着小娥，但那时小娥还太小，没到出阁的年纪，他也穷得娶不了媳妇。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又开始惦记上了。他盼着儿子的时候，胡思乱想，忽然脑袋里就跳出了小娥的身影。

天有助力，黄家的烧碱生意来了，要到外乡去起烧锅，考虑到小娥是年轻姑娘，就把她留在家里。临走时，不放心小娥一个人在家，黄家人就托付朱寿财这个所谓的堂叔给照应点儿。朱寿财是黄家最信任的人了。

开始时，朱寿财确实履行着托付的职责，时不时地到黄家监管照应。时间一长，总孤男寡女地面对，他的心思就不稳了。他把小娥玷污了。黄老橔带着一家人从外乡回来，小娥瘦了好几圈，细心的黄妈妈觉得事情不对，就在一个晚上到闺女房里拉家常。小娥心里苦极了，又慌又乱又怕。她和娘说了这件事，娘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娘俩一起哭。这个事儿在黄家怎么办呢？这朱寿财不是旁人，是他们老黄家的救命恩人。可这恩人要是变成了畜生，那还是恩人吗？黄妈和黄老橔在屋里闷了一宿，大瞪眼到天明。黄老橔的旱烟袋把屋子里都变成了豆腐房样的烟气哄哄，抽了一笸箩。最后他对他的婆娘说：“畜生，也还是恩人。”

黄妈问丈夫：“那小娥咋办？”

黄老橔押了押嗓子，说：“你赶紧找媒人把小娥远嫁了。”黄妈说：“那也坑人呀。”黄老橔说：“找个条件孬的，认这回事儿的。”

一天中午，小娥提着桶到井台上打水，她在井台上把桶扔下去，慢慢地摇着辘轳把儿，一张脸愁苦憋闷地看着井下被水桶翻开的水。白继柯正从井台边过，一眼就看到了井台上的姑娘。白继柯的目光定住了。

他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姑娘，正巧他遇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一问，还真打听到了。

白继柯三十出头，十年前他娶了个媳妇，父母早年定下的亲。姑娘娶进门，非常贤惠，孝敬父母双亲，侍候白继柯也是井井有条，温和得体。结婚后两口子感情很好，不想，结婚不到一年，媳妇便患上了痨病，每日喘息咳嗽不止。看得白家人都心疼她，为她求医问药。

媳妇熬不过，在一个冬月咽了气。发丧完媳妇，过了四五年，白继柯不张罗再娶。讷讷以为儿子是不是落了什么病，就旁敲侧击地问，儿子告诉她，他这回可是想娶了，但是娶要娶个自己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