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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养老院办好出院手续,我和媳妇收拾东西,开了线的旧衣服,踩软榻的鞋,没毛的牙刷和有裂缝的水杯,说句难听的话,这些东西就是扔在马路上都未必有人捡。
“都不要了,换新的!”媳妇把东西随手装进袋子,扔进垃圾箱,“我拉了一个清单,妈,你看看还需要什么,我马上去买。”
媳妇把写满字的纸递给她,一整页,都是在车上写的。
继母坐在轮椅上,颤抖着手,低着头不看我们。
“我在这儿挺好,我不走,东西给我拿回来,咱们早就断了,你不要再来了。”
她讲话的时候声音一直在发颤,苍老的面容充满了决绝,她努力想摆出往日的威严,眼底的惶恐出卖了她。
我心如刀割,缓缓蹲下,单膝跪地。我握着她的手,“妈,这么多年了,您还不原谅儿子吗?”
继母猛地抬起头,眸光深邃,“我把你赶出去两次,你不恨我么?”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往事一点点涌上心头,那些经年的时光,锥刺般清晰刻骨。
1972年,我出生在河北易县的小山村。
生了我以后,我爸就去城里打工了,他上过初中,脑子比较活泛。
他打过小工,拉过三轮,后来在一家汽修厂洗车,我爸特别有眼力界儿,嘴也甜,很快便得了老师傅的青睐,没几年就学会了修车,工资涨了一大截。
我爸铆足了劲干活,年底才回趟家,我小时候对他没什么印象,看见他还会害怕。
我爸工作了几年,在城里买了间平房,就想把我们娘俩从村里接出来,我该上学了。
我妈特别高兴,早早收拾了东西等着我爸来接,没想到她没有享福的命,去后山摘柿子不小心滑进大沟,头撞在石头上当场就没了。
我爸带着六岁的我离开了大山,城里的一切都和村里不同,车水马龙,很繁华,也很热闹,可是再没有我妈了。我再也喝不到她给我熬的玉米面山药粥,也吃不上她烙的发面饼,我想我妈,想得难受了,就把头蒙被子里掉眼泪。
一年后,我爸领着一个又高又瘦的女人进了门,他让我喊范姨,说她会照顾我。我早想到了这一天,爷爷奶奶给我打过预防针,我爸还年轻,不可能自己过一辈子。
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讨厌她。
城里的房,家具,电器,我妈生前念叨了好久,她没缘碰到的东西,她都在用。
她还总管着我,不让我喝凉水,必须早点睡,不许和小伙伴们打架,不能偷摸买零食,她脾气暴,嗓门大,我只要做了她不喜欢的事就揍我,用裁尺打我手板心,用笤帚抽屁股,她打我的时候我就瞪着她,无论她怎么打我不哭也不认错,她讨厌我做什么我就偏去做,她喜欢的我就偏不去。
后来她自个也生了个儿子,她就不打我了,开始揍我弟。我讨厌她,却喜欢弟弟。
弟弟从小懂事,特别崇拜我,天天跟在我屁股后边哥呀哥呀的喊,他怕她妈,却不咋听她的话,反而特别听我的,我故意带着他捣蛋,就为了给她添堵添乱。
她不打我也不骂我,揪着我弟往死里揍,我弟哭得死去活来,我怂了,她就是故意的,离间我和我弟的感情。
可我没别的法子,我爸和我弟都怕她,我才十几岁,有心反抗也没有那个经济实力,那时候我就一个想法,赶紧工作,赚了钱我就离开这个家,天高海阔再也不受她的气了。
初中毕业,我偷摸报了技校,当时我成绩非常好,老师说我只要努力就能考上高中,考上大学。
通知书下来后,我爸傻眼了,她也气坏了,抬手给了我一记耳光,这是我长大以后她第一次打我。
她用了很大的力,我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可我的心却冰凉透骨。第一次,面对我阴冷的注视,她沉默了。
我拒绝复读,任凭我爸和所有的亲戚轮番劝说,死不悔改,最后反倒是她劝好了我爸,让我读了技校。
我选的汽车维修,头开学前,她给我买了行李箱收拾了行李,递给我一打钱,全年的生活费和学费。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是,他们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我算什么?
技校三年,我就回了三次家,腊月二十八进门,过了初一就走,无论我弟劝,我爸骂,我都不为所动。毕业后,索性我就不回家了,找了个汽修厂上班,包吃包住。
上班很累,下班无聊,我学会了抽烟喝酒打牌,后来越打越大,一开始赢过,后来输的一塌糊涂,欠了好多钱,预支的工资都被我花干净了,追债的堵着汽修厂的大门,老板直接把我开了,行李都给我扔了出来。
我被人揍得皮青脸肿,勒令三天必须还钱,一万多,还不上就剁了我的手指头。
我实在没法子,那时候我一个月才几百块钱,一万多我真拿不出来。
我偷摸回了家,告诉了我爸实情,我和他保证我再也不赌钱了,只要爸帮我还上我以后一定努力工作赚钱,没想到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范姨。
范姨没朝我发火,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她的眸光好像刀子一样,冷淡,不屑,厌烦。
“家里不可能给你还债,统共就五千多块钱,你弟还得上学,爷爷奶奶每个月的生活费,你已经成年了,你不出钱尽自己的心也就罢了,还想让我们给你出钱!”
“爸,难道你想让我被他们砍掉手指么!”我朝父亲大喊。
父亲愁容满面,不停地抽烟,恍惚中我看见他鬓角的白发,额头的皱纹,我爸老了,他没有能力管我,也不想管我了,我的心碎成了一地。
那一刻我的愤恨上升到了顶点,要不是这个女人,我何至于此,说不定我已经考上了大学,风光无限,可我现在……
“那我就去死,你别后悔!”
我恨声丢下一句话要走,范姨一把抓住了我。
“我帮你解决这件事,但我有个条件!”
她声音冰冷,眼神凌厉。
“你立刻去南方,不许再回家,从此,我们只当没你这个孩子,是生是死,都与这个家无关。”
“爸,这也是你的意思,对吗?”我如坠冰窟,浑身冰凉。我爸猛吸了一口烟,狠狠掐灭。
“这是一千块钱,你走吧。去找你姑父,别回来了。”
我攥着钱,看着我爸,他眼眶通红,范姨眼里似乎也有泪花,可没等我再开口,她把行李塞给我,把我赶出了家门。
我承认自己做错了,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他们把我抛弃的事实。弟弟跟着我一路走到火车站,他一直朝着我哭,让我别难过,他说爸妈只是一时生气不会真的不要我,我冷冷看着他。
“那是你爸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硬挺着一滴眼泪没掉上了车,车启动后,弟弟跟着火车边跑边招手,“哥,到了给我来信,哥,一定来信啊!”
我没理他,转过头,眼泪淌了满脸。从现在起,我就是一个人了,再也没有家了。
我跟着姑父干了半年就走了,我不想再听他们唠叨家里的事。
我到处找活干,混了两年,后来又去杭州,五年后,认识了我妻子,她没嫌弃我穷,毅然决然的嫁给了我。
一开始我绝口不提家里的事,儿子出生后我俩开了一个汽修小店,生意渐渐好了。
看着孩子,我总是想起父亲和弟弟,连继母的模样也总在我脑海里晃悠。
原来,你越是想拼命忘记的,却永远在怀念。
终于,我忍不住了,把曾经发生地往事都告诉了她,妻子踌躇良久,紧紧握着我的手。
她说,家人之间没有对错,有些事过去了就放下吧,你确实犯了错,可你已经改了,我都能接受,何况爸妈呢?天底下没有父母能舍弃自己的孩子,他们只是没有法子。你仔细想想,一万多啊,你是走了,他们呢?
我惊出一身冷汗,一语提醒梦中人,这些年我拒绝和所有人联系,姑姑姑父后来都找不到我,我咬着牙不去想以前的事,刻意忘记我欠下的债!
我是跑了,那帮豺狼能放过我的家人?
我翻出姑父的电话打了过去。挂掉电话,我就傻了。
悔恨的眼泪如决堤的大坝,疯狂涌出。
我太自私了,总觉得是他们抛弃了我,但其实,是他们替我扛下了所有的债!
我跑了以后那些人拿着欠条找到了我爸,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把我爸和我弟都打伤了。
继母豁出命和他们拼,惊动了派出所。
债务解决了,我弟却瘸了一条腿,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他腿有伤不能打工,就自己蹬着三轮车卖菜。一次出摊,一辆大车出了事故,碾压了路边的摊子,我弟就这么没了,二十一岁,人生最美好的年华。
姑父告诉我,我爸现在病了,天天吃药,小健,你回家吧,你爸从来没想过不认你,当初他也是害怕你出事,才把你逼走的。孩子啊,是你对不起他们啊!
得知真相后,我决定马上回家,媳妇当时已经怀了二胎,可她很支持我的决定,我们卖了所有的家当,带着钱返回了老家。
一路上我想到了许多种可能,父亲生气,继母不让我进门,我想好了,就算他们打我骂我,我都认了,我自己欠下的债,必须自己偿还。
继母开的门,她看见我,愣住,愣了足足半分钟,她垂下头,声音沙哑,“进来吧,你爸睡觉呢,我去喊他。”
“范姨……我错了,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弟弟……”我跪在她面前,哭得泣不成声,她摆了摆手,根本不看我,“算了,你就算哭死你弟也回不来。”
她佝偻着背,步履蹒跚的往屋子里走,还不到五十的人,老得不成样子。
除了眼神还透着刚毅,几乎变了一个人。
我爸也老了,身体也不太好,一直咳,人也瘦了一圈,我爸说他检查了,糖尿病引发的肺心病,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吃药养着。
我拉着儿子,媳妇给我爸下跪认错。我爸抹了把眼泪,“不能全怪你,我也没想到那些人那么蛮横,早一点卖了房躲了就好了,是我考虑不周。”
他把我们扶了起来,摸着我儿子的头,看着我媳妇的肚子笑,“好,回来就好。”
他和我说,“你弟没了,你范姨生你的气,要是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忍一忍,这事,终究是你对不起她们。”
我看着桌子上弟弟的照片,心如刀绞,脑海中弟弟跟着火车朝我招手的样子那么清晰,我离开家的时候他才16岁,他那么信我,我却和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真该死。
别说范姨骂我,她就是打死我,我也亏心。
我和媳妇挨着我爸买了房,重新开了一个小店,媳妇生了老二,还是个儿子。
范姨很喜欢俩孩子,一直帮着带,尤其是老二,白天晚上都跟着她,她和我媳妇处的也不错,经常有说有笑,可看见我就没了笑模样,没人的时候就冷着一张脸。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一句大声话也不敢说。
随着俩孩子越来越大,开始淘气捣蛋,我越来越理解当初范姨为啥会打我了,我儿子已经很听话了有时候都气得我倒仰,何况我小时候故意和她作对。
她是打过我,可是不缺我吃不缺我穿,她绝对是真心对我,可惜我却没理解她的苦心,是我辜负了她,害了我弟,我就是用一辈子还债都还不完。
我媳妇早就改口喊妈了,儿子们也是一口一个奶奶,可我不敢喊,我也没这个资格。
我用尽心思哄着两个老人,弥补我的过错,在愧疚中,一晃过了十五年。
我也快五十了,俩孩子都长大了,一个考上了大学,一个读高中,我爸和范姨都老了,精神还算不错。
我的生意一直很好,赚的钱足够一家人开销。
我打算50就把店卖了,带着俩老人到处走走,这些年我们全家偶尔出去旅行,都是短途,店不能长时间关门,这一直是我心里的遗憾。
可惜,我爸没等到这一天,忽然心脏骤停,几分钟就走了。
送走完我爸,我失魂落魄地陪着范姨回了家。刚进门,她就把我赶了出去。
“你爸没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从现在起,咱们就彻底断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
她和我说话的时候,很决绝,眼神凌厉,冷漠绝情。
无论我媳妇俩儿子如何劝说,她始终坚持。
最后我只好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我嘱咐我媳妇要好好陪着她,可她第二天又找了个借口把我媳妇支走了。
等我们回家,已经人去楼空。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桌子上只剩下了房本和存折,我爸的钱我心里有数,本来也没多少,她只拿走了五万。
她没退休金,也没有别的亲戚了,能去哪儿啊!
我跪在父亲和弟弟的坟前发誓,一定把范姨找回来。我卖了店,整整找了三年,把所有我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杳无踪迹。
我都要绝望了,我小儿子却找到了奶奶。
范姨终究还是惦记着孙子,用养老院的固定电话给孩子打了电话。
幸亏我儿子坚持不换手机,他说奶奶疼我,一定会联系我,真被他说中了。
现在,我跪在范姨面前,哭得不能自拔。
“妈!我来晚了……”
“我赶走了你两次,你真的不恨我吗?”范姨看着我,眼泪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滑落。
“妈!”我抱着她的膝盖,把头靠近她,“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跟我回家吧!求您了。”
我哭得泣不成声,媳妇俩孩子也都哭了。
范姨慢慢伸出手,摸着我的头。
“孩子,其实妈早就不恨你了,只是你和你弟很像,我看着你,心里总过不去那道坎。”
“妈老了,也没收入,留在家只能拖累你们,你俩儿子,都得买房结婚。”
“我在这儿挺好的,有吃有住就行,你们可以来看看我,就行了。”
“其实啊,早从你进门那一刻我就不生气了,只可惜,咱娘俩一个脾气,又臭又硬。”
听着她慈祥的话,我泣不成声,“妈,您要不走,我也住下,我陪着您。”
“我们也住下,一起养老。”我小儿子抹着眼泪附和。
“你个臭小子,胡说啥嘞!”
我妈含着泪花笑了。
“回家!”看到我妈笑了,我浑身都来了力气。
“好,回家。”我妈抹了把眼泪,用力点了点头。俩儿子欢呼着推着轮椅,我和媳妇拎着行李上了车。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阳光明媚,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的风,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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