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场烟火

本文转自：廊坊日报

路过一场烟火

■李超然

路过烟火，不染一尘。

海子说过：“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可我要说：“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烟火。”

烟火下的人们，眼里都映着幸福和憧憬。满天散落的星子，将遗憾与不甘埋葬。一个人的烟火，可以照亮半个城市。可一群人的烟火，却只能衬得一个人的空虚。善与恶相生相克，才是世间最大的悲哀。

从来没有人真正告诉过我：艺术是什么？文学是一种艺术，绘画、雕塑、表演都是一种艺术，可它们不单单是艺术，它们也是一种产品。有大学导师说，在世界范围上，文化产业的目标是追求经济利益，而不是单纯为了促进文化发展。于是，孔子、鲁迅被拿下书架，凡·高的向日葵在阳光下无人问津，名著中的经典人物被不断地魔改。

这不是我想要的艺术，绝对不是。这是没有灵魂的生活，没有情怀的艺术。

有人说：“纯粹的艺术太难实现了，名利和虚荣，很容易让人迷失。”我承认，我之前的文学作品或多或少都掺杂了现实的因素，并不能严格地称之为艺术。艺术有两个极端，要么是孤芳自赏般的阳春白雪，要么是彻彻底底的俗。炽热而又怪诞，浪漫而又荒唐。而我眼中真正的艺术，应当是不求目的，不问功名，自由畅快地寻找一种属于自己的安详与宁静。

如此说来，一场烟火，也该是一种艺术。它的光，把黑夜点缀得五彩斑斓，那么明亮，那么炽热，撕开某一层的伪装，让每个人最真挚的笑容在烟火下尽情绽放。

幸而，不是每一个角落都能被它照亮，否则那些泛滥的诗情怎么来？纯粹的艺术何人去寻？端坐书房，挑灯撰文，记录岁月的峥嵘，呵护与自己相关的丝丝缕缕，与灵魂对话。在当今欲望纵横的世界里，拥有文学与艺术这方净土，用飘尘的舞步轻歌曼舞，人生之幸也。

光阴的故事里，情怀成为开在心坎上最美丽的玫瑰。若时光倏忽，则坐着轮椅，戴上花镜，翻开泛黄的笔记，顾盼生姿，巧笑嫣然。

总会在一两个方寸之地，有那么一两个人，举一杯薄酒，赠与月落黄昏，再起一弦风雅，纵使沦落庸尘，也依旧高傲着随风轮转，永恒不息。

我的脚步惊醒了谁的梦了吗？曾经沧海难为水，恨不相逢未嫁时。朱弦已为佳人绝，纵使相逢应不识。

夜幕燃烧，光芒万丈的路，洒满了烟火。可这璀璨的银河能否照亮前路的坎坷？我的殷殷希冀又是否只能在黑夜里沉默？无人诉说，无人应答。深巷里的碎碎念念没有理由使我驻足。

在这个本该热闹喜庆的夜晚，我却只想一个人流浪街头，去追求艺术的乌托邦，空灵的伊甸园，在风中安放我无处可栖的灵魂。因为我知道，《亚威农少女》不可能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镇，这片土地上也长不出《愤怒的葡萄》，心灰意冷的海鸥乔纳森该往何处飞去。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能做那一簇烟火就好了。自熙攘的人群，飞向永恒的天际，再不回头。这样想着，便下意识地望向周围的人群，看着这些如我一般平凡的芸芸众生，他们在祈望，他们在祝福，他们终有一天也会翱翔天际。

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感谢你的烟火照亮了我的世界，此刻，明月高悬，而我，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