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当年那么多有志的进步青年，会选择赴法勤工俭学呢

去年看《觉醒年代》的时候，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之前，只是大略地知道，周恩来、邓小平、陈毅都有留学法国的经历。

看了《觉醒年代》后，被陈延年、陈乔年的故事吸引，才慢慢发现，当年留法名单里的“名人”远不止上述几位，还有：聂荣臻、蔡和森、赵世炎、李立三、李富春、李维汉、何长工、王若飞等等等等。

而毛泽东到北大找蔡元培，并留在李大钊身边工作，也是缘起于湖南学生赴法勤工俭学的筹款事宜。

电视剧《觉醒年代》

那么，为什么当年那么多有志的进步青年，会选择赴法勤工俭学呢？

最近淘到一本1979年出版的旧书：清华大学中共党史教研组编辑的《赴法勤工俭学运动史料》，读后还是有不少收获，分享给大家。

本文分为两部分，先回答标题里的提问，然后讲一些留法的人物故事。

上篇

01

当年的“勤工俭学”不同于今

我们现在讲的“勤工俭学”，更多是指“工作助学”，主体是“学”，工作是为了“以助学资”。

而当年的勤工俭学，也有和今天一样的理解，但并不是这项运动的“初心”，比如李维汉这样说：

以俭学为我们的目的，以勤工为俭学的方法，那都不免是皮相之谈…工和学都是目的；分开去看，也不过是目的的两面。

所以，当年的勤工俭学，不是“勤工以助学”，而是“勤工+俭学”，两者都是目的。

那么，这种思潮是如何兴起的呢？

源头在甲午战争。

大清国在几十年的洋务运动后，建立起了“纸面数据”亚洲第一的北洋水师，但因为体制僵化，不思进取，几年时间就被日本超越了。1894-1895年，北洋水师在中日甲午海战中全军覆没。

洋务运动的失败，让国人意识到，中国的落后，军事只是表象，根源在政体。于是到了1911年，轰轰烈烈的辛亥革命就爆发了。

那革命后，中国该如何建立新的政治体制呢？当时的路径是：学习西方国家。

可惜的是，新成立的民国只学到了西方政体的组织形式、活动程序等“皮毛”，所谓的共和体制下的议会、选举、多党制等，大多成了“闹剧”。

袁世凯所代表的旧势力，即在这个背景下，完成了“窃国”。这时已是1915年，也就是《觉醒年代》最开始的时候。

电视剧《觉醒年代》

陈独秀意识到的，换政府，换人，如此循环往复，改变不了中国落后的本质。

那本质是什么呢？他认为是文化，也就是旧思想。陈独秀在1917年的《新青年》上这样写道：

这腐旧思想布满国中，所以我们要诚心巩固共和国体，非得将这班反对共和的伦理、文学等等旧思想，完全洗刷得干干净净不可。

这就是新文化运动的背景。粗浅的总结一下：一开始国人觉得中国落后挨打是因为军事不行；然后意识到是体制不行；进而发现是运行体制的人不行；人不行的根源便是旧思想旧文化。

勤工俭学的兴起，即来源于新文化运动。因为它可以改变人。

首先，旧中国的等级制度下，士人是不劳作的，而劳动者又求学无门。但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机械化生产对劳动者的脑力和体力同时提出了要求，于是，工学并举成为了新趋势。

其次，“新文化”催生了“新生活”，新生活运动要破除封建家庭的束缚，而原本在上依赖家庭的新青年，通过半工半读的方式，实现了自我突破。

以上便是勤工俭学运动的文化背景。

02

为什么选择法国

有一部和《觉醒年代》同样高分的主旋律剧《我们的法兰西岁月》，讲的就是这一段历史。

剧中的周恩来是这样解答为什么选择法国的：我想去那去学习，去了解，去寻找，法国又是大革命的策源地，欧洲的工人运动非常活跃。

迪克.威尔逊的《周恩来传》中还提到了另外一个原因：法郎正值疲软时期。

当时一战刚刚结束，这场战争大部分发生在法国本土，导致法国制造业和实体受损严重，法郎贬值。换言之，去法国“便宜”了，这是个小原因，但也是个很现实的原因。

除了上述两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赴法的勤工俭学组织得最好，为大量家境普通的进步青年创造了条件。

中共早期党员之一的杨贤江曾这样写道：

勤工俭学，这里可分为三派：一派是赴法的，一派是赴俄的，一派是赴德的。但真正的勤工俭学，还只能应用在一部分赴法的学生。

那为什么赴法的勤工俭学能搞起来呢？这得从蔡元培说起。

看过《觉醒年代》的都知道，蔡元培就任北大校长是在1916年底的那个冬天，在这之前，他担任过民国的教育总长。

电视剧《觉醒年代》

这个总长只当了半年的时间，蔡元培就因为不愿与袁世凯政府合作，辞职后不久去了法国，潜心学术研究，一待就是三年。

蔡元培有个好朋友叫李石曾，父亲是晚晴重臣李鸿藻（和李鸿章无血缘关系）。李石曾早年留学法国，1909年在巴黎创办了中国豆腐公司。

这个豆腐公司可不简单，它是用机器新法制作豆腐，也就是将中国传统食品的生产，进行了工业化的创新。

有工厂就需要招工人，于是李石曾招了一批中国人赴法工作。如前所述，机械化生产对劳动者有较高的素质要求，再加上工人们需要学习法语，李石曾就和几位工人一起，发起成立一个勤工俭学会，每月印一篇《勤工俭学传》，蔡元培为这份刊物做过序。

当时一战还没有结束，法国对工人的需求很大。于是李石曾和蔡元培觉得，豆腐公司的这个成功案例是可以“拷贝”的，1915年6月，留法勤工俭学会就在巴黎成立了。

1917年，李石曾应蔡元培之邀，回国担任了北大生物系教授。同年，李、蔡等人在北京建立了华法教育会和留法勤工俭学会。同时，在各地设立分会和留法预备班，教授法语和工艺知识。

《觉醒年代》中延年、乔年的剧情，就大多发生在他们就读留法预备班期间。

电视剧《觉醒年代》

预备班至少要一年以上肄业，然后通过考试和体检，就可以报名赴法，并缴纳“整装费，川费，及到法后度日费用等，共银元六百元。”

公费生无须缴费，但到法国后的工作和工资不能自己做主，日工资约两元，而自费生没有这个限制，理论上可以赚到更多的工资。

毛泽东当年在北京，通过章士钊先生，为湖南学生募集了两万元。这笔钱可以资助30多名学生赴法勤工俭学。

据主席的卫士李银桥回忆，从1961年起，每年的农历正月初二，主席都会派人送两千元人民币到章士钊家中，持续了整整十年。后来停了一年，主席发现后说“这个钱不能停，还要还利息呢！”

章士钊那年住在医院里，收到钱后激动地对家人说：“主席想得真周到，他是要在上帮助我，怕我钱不够用。主席怕我好面子，不肯收，故意说是还钱还利。其实这笔钱在当时是向社会名流募捐的，我不过是尽了一份力罢了。”

下篇

关于赴法勤工俭学的这段历史，小杜自己用下面这四点记住了其概要：一个组织、两起事件、三个地点、四位青年。

01

四位青年

当年留法勤工俭学的进步青年中，周恩来、邓小平、陈毅和聂荣臻无疑是后来最有名的。

他们中最先到法国的是陈毅，时间是1919年10月。

其他三位都在1920年抵法，聂荣臻是1月，邓小平是10月，周恩来是12月。

迪克.威尔逊的《周恩来传》中有这样一句话：要是他没有被关进监狱的话，他也许会成为较早的那批赴法留学中的一员。

这指的是1920年1月，周恩来因领导天津的学生爱国运动而被捕。他出狱是在这一年的7月，然后于11月7日从上海出发赴法。

电视剧《我们的法兰西岁月》

四人中，周恩来的身份相对比较特殊。虽然他也不是公费生，但得到了南开学校校董严修的资助，并成为了天津《益世报》的驻欧记者，可以通过为该报撰写旅欧通讯的稿费来维持生活和求学的费用。

陈毅抵法最早，但也离开得最早，他在1921年9月的占领里昂中法大学的行动中被捕，并于10月份被遣返回中国。这批中国学生一共有104人，其中还包括蔡和森和李立三。

回国后，陈毅作为四川留法学生的代表，为处境艰难的在法学生四处奔走。为此，四川重庆和成都各界人士捐款30多万法郎汇至巴黎，用以救助400多名川籍学生。当时邓小平领到了400法郎，可以维持近两个月的生活。

其间，陈毅在蔡和森的介绍下，加入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

1923年11月，陈毅入读北京中法大学。这所学校原本是李石曾办的法文预备学校，正是因为104名赴法学生被遣返，北洋政府迫于舆论压力，推出李石曾办了所大学，以收容这些学生。陈毅入学后，在这里转为中共正式党员，并担任了中法大学党支部书记。

北京中法大学旧址

周恩来和聂荣臻分别于1924年7月和10月离开了欧洲。周恩来回国后担任了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聂荣臻则被党组织选派至苏联留学。五卅运动爆发后，国内急需干部，聂荣臻奉命从苏联回国，于1925年9月任黄埔军校政治部秘书兼政治教官。

根据法国警方的历史档案，有一份1926年1月8日签署的命令，行动内容即是搜查邓小平等人的住所。好在，邓小平已先走一步，他离开法国的时间是1926年1月7日。

邓小平也是去了苏联，入读莫斯科东方大学，不久转入了莫斯科中山大学。

1927年春，邓小平离开苏联，受党组织委派，到冯玉祥所属的西安中山军事学校工作，任政治处处长。后来邓小平回忆道：“这个学校在1928年成为陕西渭华暴动的基础。”

而渭华起义的组织者之一，就是后来和中央红军在陕北会师的刘志丹。所以邓小平和陕北苏区的渊源，其实比很多人都要早。

02

一个组织

1922年6月3日，周恩来、赵世炎、李维汉、刘伯坚等18位代表，在巴黎西郊的布洛涅森林中的一个小空场上，成立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

是年10月，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一致同意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成为了国内的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旅欧支部”，又称“旅欧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支部”。

上述四名青年，周恩来是该组织的创始人之一，聂荣臻和邓小平都是在1922年的夏季加入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而陈毅是在回国后，于1922年初就加入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

1924年，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旅欧支部

部分成员在巴黎的合影

前排左一为聂荣臻，前排左四为周恩来

前排左六为李富春，后排右三为邓小平

另外，在所有关于建党的影视剧中，都会出现法国的早期共产党组织。这个是指巴黎的共产小组，成立于1921年3、4月间。成员包括赵世炎、李立三、周恩来、张申府等人。

电视剧《光荣与梦想》

张申府于1920年底赴法讲学，他在之前已经是北京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成员。张申府后来很早就脱了党，在电视剧《大决战》中有这样一段剧情：淮海战役期间，蒋介石抬出了张申府等人打舆论战，不久后，张申府被民盟开除了盟籍。

周恩来闻讯后感到非常痛心。

然后说了这样一段话：张申府曾经是我和朱老总的入党介绍人，主席在北大图书馆工作的时候，他还是你的顶头上司呢。五四运动的时候，他还是有功的。想不到现在，竟然走到了革命的对立面。

有点跑题了，回到正题，这个巴黎共产小组，就是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的前身。

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成立后，创办了机关刊物《少年》。

据蔡畅回忆：《少年》刊物是轮流编辑，邓小平、李大章同志刻蜡板，李富春同志发行。后来该刊物改名《赤光》。

在那段时光中，邓小平白天做工，晚上在编辑部的小屋里和周恩来一起办刊物。他们经常工作到深夜，于是就打个地铺住在编辑部里。

50多年后，邓小平对外国记者谈及周恩来时，这样说道：“我们认识很早，在法国勤工俭学时就住在一起。对我来说他始终是一个兄长。我们差不多同时期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03

三个地点

华法教育会

巴黎的华法教育会位于西郊的普安特大街39号，是许多赴法勤工俭学生的第一站，邓小平也是其中之一。

但从1920年下半年起，战后的欧洲进入了萧条期，工厂因为缺乏原材料，纷纷停产，法国的失业率骤升。

而本来就存在着语言障碍的中国学生，情况就更糟了。当时赴法的1600名勤工俭学生中，“已经做工的不到总数的四分之一”，到了1920年冬季，有工作的人中又有四分之一失业。

大量的中国学生没有生活来源，很多人只能在华法教育会暂居。邓小平一行人到达时，华法教育会院子里已经搭起了布棚，住了40多个人，不仅拥挤不堪，卫生条件也很差。

10月末，在巴黎待了没几天的邓小平就离开了这里，为了节省开支，他来到了200公里外的巴耶中学，在这里学习了半年的时间。

施耐德钢铁厂

1921年3月，邓小平已经无力继续支付学费和生活费了，不得不离开了巴耶中学，并在4月份来到法国南部的克鲁梭城，进入了施耐德钢铁厂工作。

施耐德钢铁厂是法国最大的军工厂之一，工人数量达到了2.5万人，其中华工约1000多人，勤工俭学生100多人。

邓小平在施耐德钢铁厂的工卡

陈毅、聂荣臻，也都在施耐德钢铁厂工作过，而邓小平在这里结识了赵世炎和李立三，赵世炎当时已是共产小组的成员。

邓小平在施耐德钢铁厂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他因为抗议工厂对华工的不公平待遇，和工头发生了争执，于4月23日离开。

离开后，邓小平回到了华法教育会，直到1922年2月。这段日子里，他做过饭馆服务员、搬运工、清洁工，还在一所工厂里制造过纸花。

蒙达尔纪

再次离开巴黎后，邓小平来到了卢瓦雷省的小城蒙达尔纪。

蒙达尔纪的人口只有3万，因为靠近农村所以生活成本较低，每个月大约200法郎可以过得去。而且这里既有学校又有工厂，所以成为了中国勤工俭学生的聚集地之一。

蔡和森、李富春、李维汉、王若飞、张昆第、萧三、向警予、蔡畅等人都曾在蒙达尔纪工作和学习。蔡和森和向警予在这里结为夫妇，成为了自由婚姻的先行者。

1920年7月，蔡和森、向警予、李维汉等召集新民学会旅欧分会等成员在蒙达尔纪的杜吉公园开会，史称“蒙达尼会议”，第一次提出了“中国共产党”这个名称。

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成立后，在蒙达尔纪设立了第一个支部，18岁的邓小平便在此时加入了“少共”。

蒙达尔纪的中国旅法勤工俭学纪念馆

2014年，为纪念邓小平诞辰110周年和中法建交50周年，蒙达尔纪市将火车站前的广场命名为“邓小平广场”。

04

两起事件

巴黎拒款大会

1921年6月，北洋政府派专使到巴黎，进行秘密借款谈判，以滇渝铁路和两粤铁路的建筑权为交换条件，并用全国50年的印花税、验契税作为抵押，向法国政府借款三亿法郎。

陈毅是最早知道这项秘密交易的爱国学生之一。当时他们工厂有一位工程师被选派前往中国参与铁路的勘探和设计，因为和陈毅关系不错，又知道他是四川人，所以就找陈毅了解一些情况。陈毅这才知道，北洋政府把川渝铁路建筑权等权益交换给法国了。

当时陈毅和徐特立带来的一批湖南学生住在一起，其中就包括蔡和森。就这样，秘密借款的事情在勤工俭学生中传了开来。

与此同时，周恩来也得到了消息，他愤慨地写道“是直一分赃之借款也，而担保品之重，又关系全国命脉。呜呼国人，尚在睡梦中耶？”

6月30日，周恩来、陈毅、赵世炎等300多人在巴黎哲人厅举行拒款大会。周恩来和陈毅因此相识。

电视剧《我们的法兰西岁月》

这里插一句，迪克.威尔逊的《周恩来传》是这样解读拒款大会原因的：

中国政府派了一个代表团向法国政府借款。名义上是为了救灾，但实际上则是要购买军火。为此，大多数留法学生和工人都反对借款。

这个解读其实流于表面了，真正激怒中国学生的不是“购买军火”，而是“牺牲主权”，也就是周恩来说的“担保品之重”和“关系全国命脉”。

拒款大会掀起的舆论声势，最终迫使中法政府暂停了秘密借款谈判。

但北洋政府的专使并不死心，他们离开法国后去了英国，并在舆论得到平息后，于7月25日返法，与法国政府草签了借款协定，借款数目增加到了五亿法郎。

斗争给中法两国政府以很大的冲击，秘密交易不得不停止，拒款斗争取得了胜利！

占领里昂中法大学

里昂中法大学是华法教育会创办的，校长是吴稚晖。

按常理来想，华法教育会是1600名在法勤工俭学生的组织方，然后又办了大学，那就应该先解决这批学生的入学问题。但吴稚晖却以各种借口，拒收在法学生。这一幕出现在了《觉醒年代》中，剧中和吴稚晖对质的是延年、乔年兄弟。

而更让在法学生愤怒的是，吴稚晖在1921年夏天，公然宣布在国内另行招生，而招的又都是中产阶级家庭的子女。8月21日，这片新学生在上海登船赴法，预计9月24日抵达里昂，25日开学。

为此，在法学生组织了“勤工俭学生代表大会”，并由赵世炎、蔡和森、李立三、陈毅等100多人组成“先发队”，计划于9月24日前占领里昂中法大学的校舍。

但校方对此早有准备，教室和宿舍大门都上了锁。陈毅等人不得不在校园草地上休息，并于与校方进行交涉。

电视剧《我们的法兰西岁月》

第二天，法国政府出动了大批武装警察，将这100多名示威学生押送到了芒特吕克炮台的兵营。

尽管周恩来、徐特立、王若飞等人积极奔走，但这批学生还是于10月13日被押送至了马赛，从那里驱逐出境。

陈毅、蔡和森、李立三都是那时回的国，但赵世炎却是一个例外。

把赵世炎救出兵营的是聂荣臻。

占领里昂中法大学的时候，聂荣臻在施耐德钢铁厂做工，他接到通知晚了，赶到里昂时，行动已在两天前结束。

于是，聂荣臻从中国驻法公使馆副总领事李骏那里弄到了出入兵营的通行证，采用偷梁换柱的办法，三次出入兵营带出了赵世炎等三人。但第四次没有成功，因为学生们已被遣送回国了。

没多久，聂荣臻离开了法国，入读比利时沙洛瓦劳动大学补习班，1922年考入了该校。他在这里结识了四川老乡刘伯坚，并在刘伯坚的介绍下加入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1923年春，又由赵世炎和刘伯坚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聂荣臻在比利时的大学里待了两年，学习的专业是化学工程。

1956年初，聂帅在外地休养后回到北京。当时的副总理兼中组部部长邓小平找他商谈今后的工作安排，有三个选择：主抓北京市的工作；主管科学技术工作；主管国防科技和部队装备。

聂帅选择了“科学技术”，并在同年11月出任了国务院副总理。

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这就叫初心未改。

1974年，邓小平率中国代表团去纽约出席联大特别会议，回国途中在巴黎短暂停留，他用不多的零用钱买了一些法式面包，回国后分给了病中的周恩来和留法时的一些老战友。

青葱岁月，此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