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学术不端还须“堵疏结合”

本文转自：安徽日报

■ 张 瑜

“谁有时间去扒文献、找数据，研究这题该怎么写？交给AI就行了。”媒体报道，一家以“代写论文”为主营业务的工作室，4月份接到了600余单论文业务。“不用管质量，用AI写，万字论文一下午就搞定了。”一位写手称。

论文代写产业的存在，本身不是什么秘密，一直在隐秘的角落里生存。AI的出现和使用，相当于给论文代写产业“赋能”，有可能进一步助推学术不端现象，危害不容小觑。

危害之一在于降低了代写技术门槛和价格门槛。有了AI的帮助，论文代写的效率得以极大提高，相应的价格也就有了下降空间，就会吸引更多的需求者。论文代写市场很可能出现“供销两旺”的局面。危害之二在于，AI创作的论文更加“隐蔽”。它所生成的内容，往往并不源于直接抄袭或搬运，通过一般的搜索、对比很难识别出来，提高了打击学术不端的难度。

今年4月，湖北大学、南京工业大学等高校相继发布通知，称将在本科生毕业论文审核过程中试行加入对文章使用生成式AI风险情况的检测。用AI来检测论文的“AI含量”，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代写市场的AI能力会越来越强，高校也必须随之更新和优化AI检测工具，成本和难度都不小。

除了“用魔法对抗魔法”，高校不妨多下些“笨功夫”。比如，可以通过查阅学生过往的写作风格，与涉嫌由AI生成的作品进行对比；要求学生提交论文的初稿、大纲或者草稿，观察论文的进展过程；重视和强化论文答辩环节，与学生进行深入的提问互动……若能将这些办法落到实处，AI代写的论文很可能会露出“马脚”。同时，对于学术不端的学生，要依法依规进行处罚；对于指导不力、失职的老师，也应追究其失职责任。论文代写机构与写手，自然也不能“被放过”，当完善立法进行遏制。

遏制论文代写，既要从多个层面去“堵”，也要在“疏”上精准发力。一方面，对于本科生写毕业论文，不应“一刀切”地作出要求。近年来，不少高校专家教授都发声指出，强制本科生写毕业论文，不光教师辅导精力不够，学生研究动力不足，能力也难以匹配。在此情况下，大量本科论文粗制滥造，沦为形式主义。在此过程中，部分学生选择了捷径乃至歪路，进而为论文代写产业提供了土壤。

近几年，一些高校逐渐取消了对本科毕业论文的强制要求。比如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在毕业论文之外，为学生提供了毕业设计、调研报告这两种毕业方式，让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特点进行选择。该校新闻学院院长张涛甫曾撰文指出，“实践证明，这种多元化的毕业论文设计是行之有效的”。类似的制度改革，有必要进一步拓展开来。

另一方面，对于写论文的学生，无论是本科生、硕士生还是博士生，高校都要加强相应的辅导。特别是，要重视对学生的常态化训练，在日常教学与引导中，让他们有能力写出合格乃至优秀的论文。当学生不再是被赶上架的“鸭子”，他们才有能力抵抗代写的诱惑。

总之，当“论文工厂”用上AI科技，反学术不端还须“堵疏结合”。唯有如此，才能让“论文工厂”的生意冷清下来，让学术风气回归风清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