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寒雁的锋芒，留给了陈都灵

记者/胖虎

“所谓贵女，并非金银之贵，亦非王公之贵，而是身处逆境却永不言弃的品格之贵，是生为女子却敢于冲破礼教藩篙、束缚规训的勇气之贵。”

鲜少有人用“勇”来形容陈都灵。拍摄《雁回时》时，有一场庄寒雁驯服疯马的戏，导演杨龙征求陈都灵的意见，能否拍摄她在真实马背上的近景镜头，来还原场面的惊险度和人物情绪。

剧作设定中，庄寒雁并不擅长骑马，因此开拍前陈都灵按照需求只做了基础马术训练，剧组也准备好了道具马。

但开拍前那一刻，“真的是一口热血顶在那儿”，陈都灵放胆骑上了真马驰骋，事后她和我们回忆，导演喊“action！”之后，恐惧反而都忘了，“只记得一直在马上跟着马一起颠（笑）。”

成为庄寒雁的一百多天，唤醒了陈都灵骨血里不轻易言弃的韧性与热血上头，也留下了演员道路上蜕变成长的痕迹。

成为“贵女”庄寒雁

回忆《雁回时》的拍摄，陈都灵最先想起的是那些“高浓度戏”。

名门闺秀庄寒雁，从小被弃养在乡下。她是个不该出现在家族中的人，却靠自己的运筹帷幄千里归家，并一步步改变命运，成为京城贵女。用陈都灵的话说，庄寒雁起始拿了一手烂牌，全凭自己的努力逆风翻盘。

可想而知这一路会有多少是非纠葛。陈都灵刚进组就要和饰演周姨娘的王艳拍掐脖子的戏，没过多久又要拍被温峥嵘饰演的母亲惩罚打骂的戏，《雁回时》的剧情节奏快、反转多，像这样的高能戏份基本每天都在发生。

为了演出“真的非常恨”的真实感冲突，演员们在动作和情绪上必须力度拉满，对于淡人陈都灵来说，那是一段情绪和体力消耗都非常高的时光。不过也是得益于这些高能戏份，帮助她尽快进入庄寒雁的世界，与角色感同身受。

有一段陈都灵抱着温峥嵘在雪地中悲鸣的路透非常出圈，隔着屏幕都能体会到“杜鹃啼血”般的悲伤。那是一场庄寒雁“从天堂跌入谷底”的戏，一向尖锐严厉的母亲终于接受了她，母女即将奔向幸福却突遭变故，这对庄寒雁来说是不能承受之痛。

前一天，陈都灵刚好和温峥嵘拍了一段母女其乐融融的温馨戏，第二天就见到温峥嵘倒在雪地中，不顾一路泥泞挣扎着向她爬来，极乐与极悲的对比，她不用酝酿立马就哭了，抱着温峥嵘泣不成声。那一刻她再次感知到了庄寒雁与母亲的羁绊，虽然从小没在母亲身边长大，但“冥冥之中母亲是一股力量，支撑着她走到今天。”

对演员来说，“爆发”虽然累也意味着酣畅淋漓的“爽”。陈都灵记忆中的《雁回时》剧组创作氛围和谐，演员们私下关系很好，但一旦开拍后，“大家会像变了个人一样”，让情绪随剧情、台词爆发，跌宕起伏，有时演完互相还会分享表演感受，“刚刚那场演得还挺爽的！”

高强度投入、高浓度释放，和同组演员惺惺相惜的配合，《雁回时》剧组让陈都灵体会到了许多演员生涯中的“第一次”。

两个i人的“双A对抗路情侣”

高能如《雁回时》，感情线也不走寻常路。

辛云来饰演的大理寺少卿傅云夕，和庄寒雁走的是先婚后爱路线。

预告中一句“你做我的妻子，我做你的谋士，我会助你成为京城第一贵女”，已经让不少观众提前嗑上这对“对抗路情侣”。

陈都灵也承认，庄寒雁和傅云夕的相爱过程中，没有多少花前月下的浪漫，反而满是利益交换和猜忌试探。两人从势均力敌的对手走向携手共进的盟友，真心隐藏在交锋算计中，到最后能成为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生伙伴，陈都灵觉得是因为两人的底色很像。

庄寒雁和傅云夕从小都吃了很多苦，在外界的初始形象也都算不上好，但他们没有在苦难中遗失自己，反而一直坚持对公平正义的追求。所以傅云夕能够共情庄寒雁，没有像别人那样对她抱有世俗偏见甚至恶意，而庄寒雁敏感捕捉到了这份相通，才和普通女孩一样产生了对爱情的向往。

总是在逆风翻盘，行不可行之事的庄寒雁，常常会被忽略其实也只是一个及笄没多久的碧玉少女。她对傅云夕隐秘的情愫和期待，就像是一种“例外”，这让陈都灵觉得很甜。

辛云来和陈都灵都是i人，好在因为拍摄进度赶，每天剧情又高能，两人几乎没有破冰时间，必须马上投入高情绪的戏中，一边找角色一边慢慢熟悉。

外人眼中的“社恐小狗”辛云来，在陈都灵看来情感丰富细腻，表演上常能给她和导演带来惊喜，生活中又很有少年感，内心有热血中二的一面。比如辛云来经常在剧组表演魔术，不过他走的是与众不同的沉默路线，陈都灵精辟总结：“小辛不语，只是一味变魔术。”好在每次都能骗过陈都灵，i人自会找到好搭子。

“贵女精神”：重新养自己一遍

开拍之前，《雁回时》的编剧曹笑天分享了本文开头，庄寒雁的那段台词。

念这段台词时，陈都灵很感慨。这句话既概括了庄寒雁的一生，也涵盖了《雁回时》中的所有女性角色。

如陈都灵所说，庄寒雁的人生起点是副烂牌，但她从没有被动等待拯救。她想拥有一个家，想得到爱，得到自尊，都是靠自己去找，“她拥有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而对剧中所有“贵女”来说，真正的“贵”并不来源于出身或原生家庭，而是她们敢于突破封建礼教、世俗偏见，将“自尊自爱”放在第一位的勇气。陈都灵也想借庄寒雁之口告诉所有人，“我们生来就是珍贵的，无论我们曾经受到过多少伤害或误解，被不公平地定义过，每个女孩都可以重新养自己一遍。”

《雁回时》的时代背景参考晚明，那是封建礼教最森严的时期之一。进组之前，陈都灵经过了专业的茶道、礼仪等训练，走路、行礼、站坐都有严格要求。加上实景拍摄和高质感美学，身处森森宅院之中，陈都灵深切感受到了古代女子的不易。“每个人物都是复杂的，虽然有恶的那一面，其实也有无奈的那一面。”

女性群像是《雁回时》的一大看点，蛇蝎姨娘周如音、心机姐姐庄语山，严苛的母亲阮惜文、忠诚伙伴‌柴靖等，多样的女性角色和复杂的人物关系，有许多反常规、反套路的设定。

本该是庄寒雁最大靠山的生母阮惜文，初出场时反而像是“整个庄家最恨她的人”，理解了母亲背负的秘密后，母女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情感连结，母亲也极大地影响了庄寒雁后期的性格。

一直想赶走庄寒雁的反派周姨娘，庄寒雁后期对她的态度也会发生转变。随着庄寒雁的成长，她逐渐能共情到女性在时代下的困境，从一个“内心充满愤怒，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女孩，成长为一个能给别人力量的人。”

虽是一部落地古装剧，《雁回时》展现了不少现代理念，对女性命运的追问和共情，是剧集想传达给观众的“贵女精神”。

庄寒雁的逆风翻盘，

陈都灵的“解题思路”

600多场戏，100多天的拍摄，陈都灵一步步靠近庄寒雁。

这个勇敢主动、内核稳定的高能量的女孩，一度让陈都灵产生向往。

“她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目标明确。一旦定下这个目标，遇到再多困难她都可以克服，用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打破这些困难。每个女孩都可以有庄寒雁这样的精神。”

实际上，在演员这条道路上，陈都灵也是一直这么坚决执着走向目标的。她经常带着笔拍戏，演绎过程中对庄寒雁有了新的理解和感受，会立马记下来。认真读剧本、检查回放，向前辈学习请教，上表演课形体课，刷题一般在或大或小的角色中磨练演技，蜕变肉眼可见。

一个是起手烂牌逆风翻盘，一个是沉浸钻研演技逐步得到认可，骨子里都是一种“不服气”。

在外界有质疑声的时候，陈都灵将她的“不服气”留在心里，埋头分析、纠错、练习、掌握，静待“考试”分数逐步涨高。不动声色地完成蜕变，和庄寒雁一样，这是属于女性的筹谋智慧。

如果要说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陈都灵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她（庄寒雁）会更有锋芒、更加自信地去表达自己。”

陈都灵演过不少命运坎坷的角色，这些角色偏重展现人物面对困境时的悲伤和无奈。拍完《雁回时》后，庄寒雁的坚韧和主动也留在了陈都灵身体里。“我会觉得在人生遇到一些困难的时候，自己也要像庄寒雁一样，再有韧劲一点，再有冲劲一点，更敢于去表达自己。”

陈都灵一直很相信蝴蝶效应，过去种种塑造了今日的自己，所以她从没想过要回到过去修改人生剧本，“当下的这一切就很好”。所有那些有遗憾的地方，陈都灵会告诉当下的自己，接下来的每一场戏都要拼尽全力，不留遗憾，这是她能回馈角色最好的方法。

是的，陈都灵很爱自己的每个角色，无论是庄寒雁还是文潇、雾妄言、张海沫，“我很被我自己所选择的角色打动”，所以每次进入角色，她都要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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