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掏空贾府的大老鼠显出原型，竟是一群最“老实憨厚”的人

红楼梦演义202：黑山村有个乌进孝，宁国府成为老鼠窝

且说一年又一年，转眼过了冬月就来到腊月。在距离京城贾府不知多远的地方，有一个黑山村，该处正是宁国公的封地所在。

该村庄头乌进孝，祖辈便开始替贾府管治田庄，黑山村这一大片的土地和相应的佃户、长工，田租地亩都由乌进孝说了算，他倒成了这里的“土皇帝”。

乌家与那赖家相似，一个家族开枝散叶都为贾府服务，不同是赖家在家伺候，乌家却在外行事。时间长了赖家更为家臣，乌家则更多了自在，仿佛封疆大吏，天高皇帝远。

乌进孝还有个兄弟，替荣国府管着两处田庄，两下相距百里，附近更有好几个家族都为贾府管事，在外负责。

前些日乌进孝受邀参加了一次管事聚会。这也是他们这些年的老规矩，每到年底按例要给贾府送租，这租要怎么送，可是有讲究的。

其实这些管事不止聚这一次，每年端午后，他们也会有一场聚会，计划这一年的旱涝情况。

是的，没错，庄户人家靠天吃饭，但乌进孝他们这些人的“饭”却要自己来定。

每一年如何向贾府主子去报“旱、涝、风、霜”等灾害，涉及收成问题，不但是这一年的事，还是下一年的关键。

这一年受了旱，小旱要说成大旱，小灾要报大灾。原本十成的收成，只能出七成。

如果是水灾或者风灾，就最多报六成，不可以再多。

各方要精密研究，有些遭了灾，有些就要适当跟进。离着近的少报一些，远的还可能要报丰收。这样一来二去，大家留下的多，上交的少，可就年年有余了。

而这两府往来下来查收的周瑞等管事，那早都是自己人，最不需要担心的。这边留下多少，都有一成是他们的。

这一次众人年前再聚，便是商议这送租之事。

乌进孝虽说不是主持者，但他年纪大资格老，伺候了宁国府几代的主子，众人都愿意多听他的意见。

是以见他来了便请了上座。乌进孝也不客气，坐下来先是略寒暄了一二，便即转入正题。

本次召集众人的刘庄头便道：“又到了年下，各位也该准备好进京了。还是老规矩，一定不能出岔子。那两府如今虽说都已经打点的好了。只是今年算下来要比往年差的多，如何面对质询，可是要想清楚了。别到时候露了马脚，连累大伙儿事小，这身家性命可是要不得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乌进孝的兄弟乌老二也说道：“这话不错，如今荣府里琏二爷眼见着越发老到了。去年我去都差点被盘问出问题，好在赖大爷及时帮忙圆场才没坏了事。今年我这边更差一点，更还不知道如何是好。明年说什么要好的，你们可要心里有数。这毛不能薅秃了都给看出来。”

刘庄头和众人都道：“那是一定，今年也着实邪门，往年还有一些出入，今年却到底遭了一次灾，比预计的还少了些。只是当初上报时已经出口无法挽回，乌二爷再担待一二，明年肯定要补一些给你那边，让你圆了回去的。”

乌老二听了这个话，脸色才好看些，点头道：“只别再让我难做就好。”

旁边一个年轻的是第一次进京。他老爹痰症，眼见着是不行了。这次谨慎起见，他便足足都上交了。更得了几家资助，让他抱了个丰收。这也是他们的约定俗成。年轻的不牢靠，要扶持一下，等两年老到了再说。

那年轻的也有三十多岁的人。此时还是有点忐忑，便抱拳向众人，尤其向乌进孝行礼道：“乌大伯，众位伯叔，侄儿打算明天就启程进京，还要请教一些见到主子面呈的细节。”

刘庄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自无需担心，今年数你交的足，又早都报了丰收。你只记得路上不可耽搁，星夜兼程早点赶到。你是丰收，主子见了肯定欢喜，只有嘉勉不会有其他的盘问。”

那李少庄头便点头受教。

此时乌进孝终于说话了，他对那人道：“你还记得一点，到了主子跟前要多说你爹的病是累坏的，多提你爹记挂着主子便够了。其他无需多言。要表现出尽快回转，孝敬你爹的意思来，可明白么？”

乌进孝这么一说，不但那李少庄头明白了，其他人更心领神会，纷纷称道。

乌进孝又说道：“其他人跟在小李后边，估摸着在腊月二十前全都到了就行。至于老二，你这边最难看，就别太着急，与我一同过去。”

乌老二自然唯大哥马首是瞻，也是点头答应。

刘庄头听说乌进孝还要去，就问到：“怎么乌老这次还去？不说让大世兄走一趟么？也该他们锻炼锻炼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万一像小李这临时抱佛脚，也是不好。”

乌进孝一听刘庄头的话有点刺耳，皱眉道：“你道我想去？还不是你们今年出了岔子，不但让老二吃瓜烙无法交代，连我这里比去年也少了不少。总这么少下去，真当那主子们是傻的？”

“那珍大爷虽说不怎么管事，远不如当日敬老爷那般精明，更比不得大太爷那时厉害，终究给少了不像话。我去了还能仗着老脸打饥荒，他们去了可就是去送人头的。没得再怪坏了事。”

“我还给你们说，只别嫌我话难听。如今这几年那府里开销大，今年更是贵妃省亲花钱如流水。我推测就便没掏空也所剩不多。正是急赤白脸的时候，明年你们再这么贪可小心出事。”

“我们辛苦一年，是应该多拿点，可也不能太贪。老二那边不好办，我得去帮衬着些。咱们饭要一口口吃，才能细水长流。有贾府一日，我们都有饭吃。真给他们饿急了眼，可也是要死人的。当初大太爷在时，那老王家不就是这样被打杀了几个，至今那些剩下的家里人去了哪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刘庄头被乌进孝抢白后，虽脸上挂不住，到底说得是实情，乌进孝比他资格老，虽比他父亲年轻，其实占了半辈。

他也不敢发作，只得赔笑道：“你老教训的是，明年正该好好筹划一二，肯定不能像今年这样了。”

乌进孝和刘庄头说的话，其他人自无话说，此后又商量了一下细节，吃了酒便各自散了。

乌进孝和他兄弟同行，那乌老二又问起这次进京的事。

乌进孝便道：“无妨，才不过是吓唬他们，让这些贪吃鬼明年多吐出来一些。咱们该怎么办自然有数。你只跟着我就好。千万不能提前进京。到时候咱俩去找赖大爷、林二爷，吴新登、戴良几个疏通一下，不怕他们不帮咱们。”

“你只记得在京外等我，我估计腊月二十九前后到，只别被人看见。”

乌老二道：“竟要这么晚？岂不是今年赶不回来过年了？”

乌进孝斜看他一眼道：“你都这个年纪了，做了这些年的事，怎么总是不细心？不赶在年底去，他们忙着过年无心管我们，就你那点东西如何交差？”

“终究过年重要，还是身家性命重要！我也知道你新又纳了一房小妾，要我说你也是这年纪的人了。孙女都比那小妾大，凡事适可而止的好。多活几年才能享福，还这么乱来什么意思呢？”

乌老二被他哥哥数落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好回嘴。到了岔路兄弟二人便各自回去。

乌进孝对跟着他的儿子道：“你也看见听见了，你二叔什么都好，就是这色字堪不破。还要记得，日后你们去见主子要装傻，越显得没见过世面，就越好糊弄。懂么！”

他儿子听了父亲教训，自是连连称是。于是回家整理队伍，乌进孝穿了狼皮袍子，带上狗皮帽子，一行人上路直奔京城而去。

正是：黑山村有个乌进孝，宁国府成为老鼠窝。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或有虚构，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改编和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