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怀吟叹古城新生

图为西山中蜿蜒的旅游公路。王恩霖 摄

由降大任、张成德选编的《唐风集》(北岳文艺出版社1986年出版)中，有一些写太原景色的作品。作者都是山西籍和在山西工作生活的老同志，他们的作品都写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集中反映了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太原面貌，我从中选择了写西山的诗作，并作粗浅阐释。

作为本土人，对太原的感情是融在骨子里的。太原是古城，汾河南北穿城，三面环山。古太原有八景，其中一半在西山。西山有几十公里之长，著名景点依次排开。金代诗人元好问有诗句“水上西山如挂屏，郁郁苍苍三十里”，可见西山之雄浑苍茫。

西山宛如太原的脊梁，也是太原市的天然屏障。西山大美，峰峦叠翠，旧有的和新开发的景点让人流连忘返。其实，上世纪80年代以前，西山就初显植被之优势，从下面几首咏西山的诗里，可看到当年的生态建设之规模，那个时候，已经有了“诗与远方”。

诗人宋剑秋先生写有《仲秋登西山望太原》：

杖策西山去，攀萝上翠屏。

云寒风不散，石瘦草还青。

望远千峰秀，登高万壑冥。

层楼绵百里，星拱太原城。

登西山望太原，时代不同，感受也不一样。诗家登山，必有诗情抒发。宋剑秋是太原著名诗家，写这首五律时，估计已经上了年纪，所以首联要“杖策西山去，攀萝上翠屏”，那个时候，西山已经有“翠屏”之说，而且，他还是一路攀着植物的藤萝而上。动感出来了，上山还真不容易，要借助天然的藤萝。颔联，写了当时的气候和山色，正值仲秋，有些寒气，但还不至于太冷；石缝上的草有点枯，但还有青色。颈联，从山上远望，山外有山，千峰竞秀；高处往下看，沟壑依然幽深。尾联，切了标题，城中楼房林立，绵延百里，如星一般散落于太原城。一个“拱”字，有了动感，太原市正在建设变化中。

山西大学教授姚奠中先生作《太原西山》：

治乱纷纷往事多，读残史册莫如何。

政苛岱岳人朝哭，赋重长安鬼夜歌。

已扫阴霾光日月，还差风物丽江河。

工农自有回天力，建设高潮涌巨波。

姚奠中先生这首七律，有了穿越之感。他借西山而写太原，起笔直接从历史深处开始，读的是残史，见到的是政苛和赋重，人、鬼非哭即歌。颈联转到太原解放后，已扫阴霾见光明，市政建设从零开始。尾联坚信我们的工农自有回天之力，治理西山，建设太原的高潮很快会掀起巨波。这就是太原人对未来美景的企望，作者饱蘸感情。

时任晋东南师专中文系主任的宋谋玚先生作《太原西山竹枝词三首》：

结筐编柳有村翁，共话丰收意正浓。

卷袖掀须作豪语：黄忠虽老学雷锋。

催台锣鼓闹堂堂，割麦归来梳洗忙。

女伴相呼邀看戏，前村新演《李双双》。

前人栽树后人荫，古语流传说到今。

五月开山八月种，十年松柏要成林。

竹枝词，是一种诗体，是由古代巴蜀民歌演变过来的。宋谋玚先生的三首竹枝词，皆写太原西山的风土人情，有民歌的味道。估计这三首竹枝词写于上世纪60年代初期。

第一首写村翁，三五成群结筐编柳时，聊起了当下的庄稼丰收，甚至边卷袖边放豪言，自诩《三国演义》中的老黄忠，老了也要学雷锋。第二首写村里的女伴相互吆喝着一起去前村看戏，戏名是《李双双》。李双双曾是农村妇女的偶像，活泼、开朗，又能干。第三首从“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古语说起，这个道理意味着前人种下的树木，是为了后人享受，这是一种长远眼光和责任感。开山种树，十年见林。西山的绿化大约也就起始于那个年代。

三首竹枝词，都以吟咏风土为特色，洋溢着鲜活的文化个性和浓厚的乡土气息，读来轻松有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