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汽车行业剧变、工业用油新兴领域激增，润滑油产业如何应对？

摩擦消耗掉全球1/3的一次能源，磨损则导致约60%的机器零部件失效。如何减少摩擦？这是人类发展史上曾经面临的一道难题，直至19世纪六十年代，润滑油工业出现，这一问题的科学、系统解决之路正式开启。

发展至今，兼具润滑、辅佐冷却、清洁等作用的润滑油已经能在极端环境里游刃有余地发挥作用。正如全世界最受欢迎的车辆竞技运动F1赛事，其严苛的赛道和赛车精密的引擎成为了润滑油头部厂商们新品研发测试的“最佳条件”。

全球大型跨国油气生产商之一荷兰皇家壳牌公司（下称“壳牌”）即长期为法拉利车队、宝马赛车运动、现代赛车运动和吉利集团赛车运动等赛车合作伙伴提供壳牌超凡喜力产品。在壳牌集团执行副总裁、全球润滑油业务总裁黄志昌看来，这些合作伙伴关系为壳牌润滑油产品开发提供了终端试验场，进而将源源不断的创新力量转化为新产品和服务。

就在近日，2024年F1中国大奖赛举办前夕，壳牌润滑油在中国上海对外发布了三款极净超凡喜力润滑油，法拉利车队车手勒克莱尔和塞恩斯亲临现场“助阵”。

其中一款产品目前已在中国市场亮相，其余两款则分别将于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在中国市场发布，随后进军欧洲及其他市场。“中国是壳牌喜力最大的市场，我们选择将中国作为一个基地向全球推广壳牌喜力的新系列产品，这也是一件非常有象征性意义的事情。”黄志昌在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采访时如是表示。

截至目前，壳牌在中国有5个润滑油调配厂和1个润滑脂生产厂。“过去我们的投入其实已经非常大，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如何利用得更好。”

值得关注的是，终端用户最大的细分市场汽车领域近年来发生行业变革、工业油用途中新兴领域不断涌现等，这些都使得润滑油行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机遇。作为已经连续17年全球排名第一的润滑油供应商，壳牌润滑油更是对市场保持敏锐洞察，在原有乘用车、商用车、工业三大细分市场的基础上，其目光正在投向更深层次、更广范围的地方。

黄志昌表示，市场的深度挖掘、和其他区域市场的更好协同、将新的探索和突破向全球推广，这些都是中国市场未来进一步着力的重点。“中国是最大最成熟的市场，同样也是最有创新能力的一个市场，所以我相信未来可期。”

中国新能源汽车走得最快，如何在这片“试验田”探索突破？

黄志昌在1994年加入香港壳牌公司，在这家跨国油气巨头服务29年之际，于去年7月被任命为壳牌集团执行副总裁、全球润滑油业务总裁。他曾在壳牌所有下游业务部门任职，这项最新的职务也是他在壳牌全球润滑油公司担任的第三个职务。

在这个职务上他肩负的重任是帮助壳牌润滑油保持其市场领先地位，并通过其规模、品牌资产、卓越的产品组合、技术领先地位和客户关系进一步扩大其竞争优势。

黄志昌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在刚加入壳牌的1994年他就“跑中国市场”，尤其从2011年开始，其大部分工作时间在中国的北京和上海，眼下作为壳牌全球润滑油业务的掌舵者，他需要全球跑、每半个月出差一次。“我对中国市场的承诺是每个季度会来一次，因为中国是我们润滑油业务最大的市场之一。”

壳牌这家老牌跨国巨头近两年在中国市场仍在加码布局，并且紧扣市场新变化。“在新能源汽车方面，中国应该是全世界走得最快的一个市场，如果回头看2021年，壳牌在中国的公共电动汽车充电终端大概是200个，到今年我们已经做到了近30000个，这是我们布局力度非常大的一个方面。”

去年9月，壳牌全球最大的电动汽车充电站在深圳正式开业。该充电站距深圳机场航站楼2.5公里，共配置258个公共快速充电终端。壳牌和比亚迪共同成立的合资企业深圳壳牌比亚迪电动汽车投资有限公司负责该站的运营。除充电外，该站还为顾客提供壳牌优选便利零售、壳牌咖啡、餐饮、自动贩卖机和休息室等服务。

彼时发布的数据显示，壳牌在中国通过合资企业和独资企业运营着包括2800多座出行服务站的零售网络，其中包括约2000座加油站，以及约800座独立的电动汽车充电站，拥有25000个公共电动汽车充电终端。而壳牌在全球的公共充电终端是超过40000个，也就是说，中国布局占到了六成以上。按照规划，壳牌预计到2030年在全球的公共充电终端将增加至20万个。

具体到润滑油业务，如何在新能源汽车市场份额快速增长的当下实现该赛道上的领先破局？用新一代低粘度电驱系统专用油等产品提升新能源汽车核心部件电驱系统的效率，这是方向之一。黄志昌着重谈及的另一点是新能源汽车售后的布局，实际上这也被认为新能源汽车保有量快速提升后的下一片蓝海。

“不可否认，在往后5-10年里，我相信从保有量的角度去看，内燃机的售后仍是主流，但我更希望我们的维修店以后会往‘燃店一体化’的方向去发展。”黄志昌表示，壳牌已经在朝着这一方向布局，但目前刚刚起步，“具体新能源汽车的售后到底要提供什么服务？我们还处于一个探索的阶段。”

同样在去年9月，壳牌与清研精准在苏州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宣布双方首家线下新能源汽车售后服务门店正式落成。而再往前一个月，作为汽车售后市场的引领者之一，壳牌已经在中国市场首发电动车服务品牌 “壳牌EV服务专家” （Shell EV Service Pro）。

据悉，壳牌与清研精准将聚焦三电售后网络建设，共同推广包含行业标准建立、产品开发、动力电池残值评估等在内的一体化解决方案，探索新能源汽车售后服务领域的创新路径，并在创建三电售后培训体系等方面深入探索。清研精准由清华大学苏州汽车研究院和清华大学共同孵化，清华大学苏州汽车研究院则是由清华大学与苏州市政府合作共建的综合性汽车产业研究院。

“在新能源汽车方面，我们会有一些新的经营模式，包括从服务方面去开拓一些新的合作，这是我们的一个重点。”黄志昌强调，壳牌润滑油未来领先地位的巩固，“新能源汽车课题”是重点之一，而在中国市场的探索将有助于未来向其他市场的布局和推广。

“从润滑油到润滑油及流体解决方案”

“未来我们会演变到不单单提供润滑油解决方案，而会是提供润滑油及流体方面的生产、供应以及服务。”在谈及壳牌润滑油在新的业务领域的探索，黄志昌表现出格外的兴奋，尤其反复提及数据中心这一全球“新势力”。

“壳牌浸没式冷却液在数据中心中的应用，这是我个人非常期待的一个突破点。”黄志昌表示，壳牌正在研发全新的数据中心冷却解决方案，相比传统的空气冷却，壳牌浸没式冷却解决方案能够最高提升40%CPU性能、减少48%能量损耗。

事实上，在人工智能特别是大模型技术爆发式增长之下，突飞猛进的算力需求所带来的能耗问题，正在让数据中心面临巨大挑战，亟需寻求更为先进的散热技术，满足“变绿”呼吁。

而对壳牌而言，自身及助力其他行业减碳也是当下关键。就在今年3月，壳牌发布了自2021年启动“赋能进步”业务战略以来的首次能源转型战略更新：将继续推动实现到2030年将其自身生产运营业务（范畴1与范畴2）的碳排放量与2016年相比减半的目标；为帮助推动交通运输行业脱碳，设定了新的目标，即到2030年将客户因使用壳牌石油产品而产生的碳排放与2021年相比减少15%-20%（范畴3）；确认将在2023年至2025年底期间在低碳能源解决方案领域投资100亿至150亿美元，使壳牌成为能源转型中的重要投资者。

壳牌润滑油在上述能源转型战略中也将承担其对应的重任，“我们将发挥非常好的作用。”以前述最新发布的壳牌超凡喜力产品为例，黄志昌提到，测试结果表明，能帮助客户将发动机功率提高达1.8%，将发动机的响应能力提高达3.4%，并实现最高达4%的燃油效率提升。“更优质的产品最终会帮助客户‘脱碳’，同时我们的产品本身就是清洁产品。”其提到，所有壳牌超凡喜力系列产品均采用了壳牌专利的PurePlus技术，而这种革命性的工艺能够利用天然气生产出更清洁、更纯粹的基础油。

值得一提的是，和前述新能源汽车领域类似，黄志昌反复提及的壳牌浸没式冷却液在数据中心的应用也是在中国率先实现了突破。“我们已经在交付供应，当然更大的突破在于全球知名企业的突破，相信这会使得整个局面打开。”

去年8月，壳牌宣布与博浩数据联手，率先将浸没式冷却解决方案应用于数据中心的储能系统中。壳牌浸没式冷却液是一款利用壳牌天然气制合成油(GTL)技术，使用天然气制成的单相浸没式全合成冷却液，具有较高的冷却效率、流动特性和优异的热力学性能，可以帮助降低能源成本和排放；此外，与计算机组件的相容性好，产品安全且易于操作。

黄志昌强调，随着大数据需求越来越高，而现有的技术没有办法满足，“只能去找一些新的技术突破口，我们现在的这个产品已经具备了，如何去利用好现有的产品去满足我们已经能看到的未来需求，这一块我还是非常期待的。”

值得一提的是，壳牌润滑油不仅在“油液”趋势下寻求新的业务增长点，其同时也在尝试新的服务模式。黄志昌再次提到在中国市场探索的一项“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业务”。

2023年12月，壳牌在北京新成立一家全资子公司——北京壳牌智汇科技有限公司（下称“壳智汇”），该子公司致力于推广油液在线监测技术。当开业典礼当天，壳智汇就发布了首款在线监测产品，并正式交付客户使用。简单来说，用户设备可通过油液传感器和物联网系统实现链接，实时显示设备的润滑状态，提升设备效率和生产产能。

黄志昌坦言，上述业务不仅有利于客户，同时增加了壳牌润滑油的客户黏性。“我们在重新去看待这种业务模式，如何去把各项业务揉在一块、做得更好。”其强调，“这个目前是在中国特有的业务，如果成功，其实我非常有意愿把它推广到其它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