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筹为何能够承包人类如厕近万年

轻拢慢捻抹复挑，偏偏此物最相思穿越剧《寻秦记》中，项少龙穿越回到战国时代，却碰到了最尴尬的事。夜间借宿赵国民居，起夜后找主人要卫生纸！老人家听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在茅坑边将这个竹片拔了起来！这就是当时人们普遍用来净菊的东西，它的学名叫“厕筹”。从“厕筹”的出现来看，这部片子的导演还是非常用心的！根据资料考证，人类使用厕筹作为便后的清洁工具，已经有过万年的历史了，更神奇的是，厕筹一直到建国后还有人在使用！在人类制造和使用的工具中，没有比它更为长寿的了！

菊花的生理结构决定了厕筹的地位菊花是人类在亿万年中进化出来的排泄器官，它的结构是最为适合人类的消化系统的，由于人类生理循环系统的特殊性，决定了菊花的脆弱和敏感。菊花的末端，也就是我们能够看到的部分是由粘膜皱襞相连，此皱襞称肛瓣。由于它充满皱折，决定了它不可能被硬物完全清理干净，所以这几年能够喷水的智能马桶才会如此走红。同时，这部分的皮肤特别敏感。远古人类的食物，除了肉类、谷物之外，也进行很多野生植物、野果，这些植物的果实中含有许多刺激性物质，会导致菊花红肿，产生痒、麻、辣、烧的感觉，所以如何清洁菊花也让我们的先祖为之苦恼。最容易找到的是石块、土块，这些东西在自然界随处可见，人类在便后随手拿起来就用。但是这些东西最大的问题是有锋利的棱角，用力稍大很容易损伤菊花，得不偿失。于是人们很快就找到了替代品，也就是厕筹的原型：木棍。木棍表面没有棱角，用石刀、石斧把树皮清理干净后特别光滑，用的时候拿着木棍的一端，从下面伸过去，向前一拉，就差不多了。如果觉得擦不干净，转一下再拉一下！

这种清洁方式对菊花的伤害小、也便于取材，从一出现就成为人们如厕后主要的清洁工具，并一直用到了现代。那么，厕筹在漫长的人类文明进程中，有没有遇到过挑战者呢？当然有。首先是草纸的出现。草纸是用芦苇等植物的纤维制作的，早在西汉就已经被发明，具有一定的吸水性。但是草纸被发明的初衷并不是用来清洁菊花的，它是为了替代笨重的竹简而出现的！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需要记载的信息也越来越多，从龟甲、兽骨到竹片，始终没有解决体积大、重量大、不便于携带的缺点。而纸张轻、薄、软，比竹子强多了。由于受制造工艺的限制，纸的产量也不可能很高，不可能作为日常大量消耗的厕纸来使用。甚至为了限制纸的使用，还出台了《惜字律》，用写了字的纸当厕纸用会受到法律的惩罚。明刘宗周《人谱类记》有一则“王曾之父生平见字纸遗弃，必拾而以香汤洗之，然后焚化。一夕梦至圣抚其背日：‘汝何敬重吾字之勤也。恨汝老矣，无可成就，当遣曾参来生汝家。’未几生一男即沂公也。三元及第，为宋名相。”所以，尽管草纸比木棍有更好的清洁效果和使用体验，却因为成本原因无法大规模普及，只有上流社会的权贵才值得用来当厕纸。《元史》：侍昭睿顺圣皇后，不离左右，至溷厕所用纸，亦以面擦，令柔软以进。伯蓝也怯赤是忽必烈的儿媳妇，在当太子妃的时候，婆婆上厕所，她会把草纸在脸上使劲蹭，直到纸蹭柔软了给婆婆用。这种孝顺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这至少说明了两件事：草纸一般人用不起，草纸依然不是那么柔软舒适。此外，草纸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纸质不够坚韧，如果用劲稍大一点，很容易“露一手”，所以一直无法取代厕筹。《资治通鉴梁纪》：“虽以杨愔为宰相，使进厕筹，以马鞭鞭其背，流血浃袍。”北齐皇帝高洋昏庸残暴，他每次方便的时候，让宰相杨愔站在一边给他递厕筹。还用马鞭抽他的背！可见以皇帝之尊，还是和老百姓一样使用厕筹。当然，厕筹也不是十全十美，它依然存在着擦不干净的问题，如厕后很容易把衣服弄脏，产生异味。北宋司马光《赤壁之战》：权起更衣，肃追于宇下。权知其意，执肃手曰：“卿欲何言？”肃曰：“向察众人之议，专欲误将军，不足与图大事。今肃可迎操耳，如将军不可也。何以言之？如果对厕所文化不够了解的人，往往会对“权起更衣”误读，曹操都快打过长江了，江东高层正在讨论国家大事呢，孙权还换什么衣服！这是因为比较讲究的人，上完厕所后会换衣服，所以把如厕又叫“更衣”。那么，布匹能不能取代厕筹集呢？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定会被天打雷劈的。在古代纺织物是相当贵重的物品，一件衣服几代人穿一点都不夸张，那时候做件衣服可是一家的大事啊，谁会舍得用它来擦菊花？

西边的兄弟们居然也选择了厕筹在人类的文明史中，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两个彼此隔绝的文明，却在某个领域上出现了高度的趋同性、一致性。例如厕筹。他们在大洋的另外一边，也同样经历了土、石的净菊史，最后同样选择了厕筹。但是，两个文明的思维方式导致厕筹还是有差别的。与中国古代的竹片、木片相比，西方的厕筹更科学、更合理，体验更好。它们在棍棒的一边固定上海绵。海绵吸水性好、柔软，对菊花没有损伤，比单纯的竹片、木片肯定要强得多。但这个厕筹不是一次性的，它是放在厕所里面反复使用的。在古代罗马的厕所里，前面往往有一条水沟，这就是用来洗厕筹的。当然，讲究一点的厕所，会放个罐子、木桶，里面放上能够消炎、杀菌的盐水。可即使这样，以东方人的观念来看，是无法接受一个人用过的清洁工具再度使用的。自己家里的可能还好一点，在公共厕所中，把别人用过的厕筹在水里面搅一搅，再冲一下……那画面实在不敢想象。

在这一时代，古人还对厕筹的材质提出了要求。一般用三年内的毛竹、楠竹为佳，取其韧性十足、老嫩适中。更讲究的，会用香水喷洒在厕筹上，使用起来香气扑鼻！不过想一想也是醉了！从厕筹的发展来看，个人卫生习惯的差别不仅仅是思维方式的差别，也是经济实力的差别和文明进化的差异。在城市治理的公共卫生方面，中国人早就形成了相对科学的管理方式，并且制定了严格的律条，比西方早了几百年，早在商代，就有了垃圾处理的法律：《韩非子内储说上》记载：“殷之法，弃灰于道者断其手。”这是商代的“弃灰之法”，“灰”就是垃圾，把垃圾倒在路上要剁掉手！可见其法律之严苛。秦朝对于公共卫生也有很严格的法律法规。《汉书五行志》记载：“弃灰于道者黥。”黥，就是在脸上刺字并涂上墨，这种墨能够渗入肌肤，终生无法褪去！要被人取笑一辈子！《水浒传》中的发配被称为“刺配”，对这些人的蔑称是“贼配军”，发配充军前要在脸上刺字，无法被抹去！这也是制止犯罪的方法之一。乱丢垃圾居然要刺字，想想就心惊胆战。《墨子》：城上每千步立一表，长一丈。要向城下颂倒废水的人，拿表摇动。每五十步一厕所，与城下的厕所同一粪坑。上厕所的人不准手拿武器。而且，规定公共厕所要修在道路之外，民用厕所的围墙更必须要有两米七以上高，厕所的排粪池更挖得极深。方便回收施肥。

卫生管理是与城市发展息息相关的。华夏农耕文明的高速发展，经济高度发达，早在唐时，长安就已经成为了人，口过百万的超级大型城市。到了宋徽宗时期，东京、临安等地人，口突破了100万，同时期的欧洲还处于中世纪的黑暗年代，很少有人，口超过10万的大城市。而北宋仅50万人，口的城市就超过了40个。大型城市人，口超过百万之后管理难度呈现指数上升，所以历代都有类似的管理规定：《唐律疏议》记载：“其穿垣出秽污者，杖六十；主司不禁，与同罪。”乱扔垃圾要打屁股，而且是打六十下。官员没有管好垃圾处理，与民同罪，处罚不可谓不严。到了宋代，则出现了最早的城市环卫机构“街道司”，这可是有编制的公务员啊！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道路清扫、转运垃圾、管理卫生。所以唐宋时期，西方千里迢迢来到中国的，既为长安、开封等城市的繁华而震惊，又为城市的管理所折服。事实上，对比中西的厕筹，我们看到不仅仅是思维方式的差异，更是古代文明的发展阶段性差异。

厕筹的进化与没落上厕所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所以我们的祖先一直在考虑：如何让“如厕”更美好这件事。在厕所修建中，会考虑将厕所建在院子一角，取其偏远、避开臭味飘散！在建筑格局上，会注重通风、照明、挡风遮雨，还会定期维修，确保功能完好。《史记刺客列传》：三家分智氏之田。赵襄子漆智伯之头，以为饮器。智伯之臣豫让欲为之报仇，乃诈为刑人，挟匕首，入襄子宫中涂厕。襄子如厕心动，索之，获豫让。左右欲杀之，襄子曰：“智伯死无后，而此人欲为报仇，真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乃舍之。三家分晋之后，智伯的门客豫让要为主人报仇，就伪装成“涂厕”之人，企图越赵襄子上厕所的时候干掉他！可惜赵襄子“心头一动”，发现了豫让，没有得手！还有一个跟厕所有关的典故是晋景公：《左传·成公十年》：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涨，如厕，陷而卒。晋景公准备吃饭的时候，忽然觉得肚子难受，就去上厕所，结果掉了下去，死的够窝囊。其后的厕所在设计上就杜绝了这种现象：采取小坑位，下置马桶或者粪池，定期倾倒清理。

在古代的厕所设计中，设计师还会在蹲位边的墙上，设计一个凹进去的洞，这个洞就是用来放置厕筹的，用的话直接取出来就行。这是比较讲究的设计了。有些比较简易的厕所，厕筹就插在旁边的土墙上或者地上，用完后，把用过的一段撅掉，然后插在那里留给等下个人用！不管怎么样也不会象古代罗马那样复重使用。为了让厕筹用起来更舒服，古人还在制作工艺上精益求精：宋马令《南唐书·浮屠传》：“后主与周后顶僧伽帽……亲削僧徒厕简，试之以颊，少有芒剌，则再加修治。”南唐后主信仰佛教，和周后一起帮僧徒们修整厕筹。他们把厕筹在脸上刮一下，如果感觉有毛刺，就继续打磨，直到在脸上感觉光滑为止。一国之君亲自修整厕筹，可见其笃信程度，这可能也是他亡国的原因之一吧！当然这也说明了厕筹的普及程度。事实上，对于如此虔诚的唐后主而言，如果有更好的替代品，他肯定会亲自送到僧侣们手中供其使用。事实上，到了唐朝之后，由于经济的发展、工艺的进步，同时长年的休养生息，老百姓逐渐富裕起来，草纸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普及！如果盛世能够长久，厕纸的制作工艺说不定能够有更高的水准。《资治通鉴》：则资装器用已充舟中矣，下至厕筹，滉皆手笔记列，无不周备。唐朝时韩滉任镇海节度使，它搬家时就有大量的厕筹。可见厕筹实在是一种老少咸宜、居家外出的必备佳品啊！

但是，强盛的唐朝依旧没有逃脱由盛而衰的铁律，自安史之乱后，唐朝的经济遭受了严重破坏，人，口大幅度下降。随之而来的更是五代十国的纷繁战乱，老百姓连饭吃都不上，哪里还关心菊花这点事！一直到了宋朝，停滞倒退的经济才得以再次发展，华夏出现了少见的富庶繁荣。有宋一代，在军事上固然无可书之处，但是宋朝之繁华，确为历代之冠。这个时候的制纸工艺已经正当发达了，甚至出现了改良的厕纸，这种纸吸水性好，又柔软，可惜制作成本过高，厕筹依旧是主角！一直到了清代，厕纸才终于能够与厕筹平分秋色。在小说《红楼梦》中，刘姥姥在大观园要上茅房，忙的拉着一个小丫头，要了两张纸就解衣”，说明当时厕纸已经在民间大行其道了。而到了通货膨胀极其严重的三、四十年代，民众用法币擦屁股，因为这东西比卫生纸要便宜多了！厕纸完全取代厕筹是二十世纪初，随着工业化的发展、流水线的普及，具备了规模化生产卫生纸的条件，这种颜色雪白、质地柔软，吸水性好的厕纸才成为日常必备的如厕用品！

千年帝王，过眼云烟！回望五千年的文明光影，我们不禁庆幸生活在昌明繁荣的时代，现代的科技让我们的生活超越了帝王。更让人欣喜的是，华夏文脉薪火相传，一个更加美好的时代正在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