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羚羊,你在哪里?

本文转自：甘南日报

□杨宏有

我是草原儿女,每次外出采风,仍对草原情有独衷。这种情感必将伴随永久。无论草原的牛羊还是骏马；无论是草原的歌声还是奶茶；无论是草原的雄鹰还是小河；无论是草原的马兰还是百灵；无论是草原的阿达还是阿妈都是我的依恋。

于是,我来到了甘南桑科草原。熟悉而陌生。看着那远处连绵的群峰,巍峨的雪山,看着近处的牛羊吃草,还有清澈的小溪以及蝴蝶蹁跹,让我分外亲切。

奶茶米酒糌粑篝火不必多说,就是那锅庄舞我都学得像摸像样。举手投足都是丰收的喜悦。

如茵的草地上,我更渴望野炊。清澈的溪水,深邃的蓝天,洁白的云朵,在明媚的阳光下越加令人心旷神怡。

那时,有一只小羚羊出现在我的视线,好像找不到羚羊妈妈了,咩咩叫着,我便招呼小羚羊。不曾想,小羚羊不怕生,这就跑过来了,甚至一头撞在我怀里,差点将我顶“翻”。

我对小羚羊喃喃着,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小羚羊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围着我咩咩叫着,再也不肯离去了。

那时我就想,如果小羚羊找不到妈妈就带它回到我所在的坝上草原吧。可是,转念一想,小羚羊是国家保护动物,我是无法带回去的,沿途就被关卡查封了,弄不好还要治罪。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小羚羊就这么孤单而漫无目的吧。

后来,我把这事说给草原管理处人员,他们说会想办法呵护好小羚羊的。然而,小羚羊好像根本不买管理人员的账,一溜烟跑了。

此刻,当我召唤小羚羊的时候,便又快速跑过来了,根本不用犹豫,就像和我早已熟悉。

大家都很惊异,只说小羚羊和我有缘。我也觉得,这种缘分好像是注定的。那么可亲那么自然又是那么的梦绕魂牵。

就在我回到坝上草原的时候,几度梦到小羚羊。原来小羚羊的妈妈为了保护小羚羊,居然被一只野狼偷袭了。小羚羊趁机逃了出来。从此,小羚羊的妈妈不在了。小羚羊好哀伤,咩咩唤着妈妈,再也找不到那种亲情与温暖了。

无数次,小羚羊总是出现在梦中,眼神是那样的哀怜,咩咩叫着,把我从梦中惊醒。

怎么办?我无法安慰梦境中的小羚羊。于是,我决定画一幅羚羊妈妈。这个离奇的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了。

于是,我找了一位很有名望的画家画了一幅羚羊妈妈图。犄角大大的,乳房也大大的,足够小羚羊跪乳时吃个饱,吃个够。

后来我按照当地的风俗,将羚羊妈妈的画像焚烧了。这种仪式能不能让小羚羊找到妈妈。我不知道,但我想尝试。

家人就说,你真混蛋,那么贵重的画作怎么可以烧掉!

我无言以对,只是想完成一种心愿。我深知,比画作更珍贵的是缘分。

画作焚烧后的那个夜晚,小羚羊真的托梦给我了,还说找到了羚羊妈妈。依然那么慈爱,那么健壮,那么漂亮。

然而,不幸的是,小羚羊在一次逃难中被一只老鹰捉走了。

忽然间,我从梦中醒来。但愿这不是真的。后来我在电话里问草原管理处人员,他们说,那天,就在小羚羊溪边喝水时,被一只俯冲下来的老鹰捉走了……

顿时,我的心碎了,不由潸然泪下。幸好那幅画中不仅有羚羊妈妈,也多了小羚羊可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