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张炜：新冠属于中医疫病范畴，中医治疗的本质是改善症候

本文转自：人民日报中央厨房-大江东工作室

12月28日晚，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呼吸科主任张炜在线与网友交流，带来一场《温暖茶饮，健康防疫！》的直播讲座。这是由上海市卫生健康委员会、上海市科学技术委员会、上海市健康促进委员会办公室主办，上海市健康促进中心和东方网联合承办的“新冠防疫大咖说”系列直播活动的第三场。

作为上海中医药抗疫领军人之一，2020年初，张炜曾连续三个月全身心投入各条中医抗疫战线。他曾起草上海中医、中西医结合救治方案，参与制定上海方案，提出5条建议写入国家中医方案。在2020年初，他积极参加武汉患者会诊，用上海方案指导金银潭、雷神山医院等救治工作。

“新冠属于中医疫病范畴。在《说文解字》中，‘疫’代表的就是传染力比较广，病情比较严重的一种传染性疾病。”直播中，张炜从中医的角度指出，疫病不是传统中医学认为的呼吸道传染病。相比以寒邪为主的伤寒和以发热为主的温病等传染病，新冠的范围更广泛、传染力更强、给人们带来的社会影响力也更加深远。

“阳康”后，要注意“瘥后防复”

在新冠预防治疗和康复中，中医药可以发挥哪些作用？

“中医学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与疫病斗争的历史。”张炜指出，在用中医中药治疗传染性疾病的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中医学的理论体系。

《黄帝内经》有言：“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张炜说，“这些理论对现代疫病的防治来说，也有深刻的意义。如打疫苗就是‘正气存内’的一种方式。中医没有特异性免疫的说法，但益气可以增加非特异的免疫力，减少感冒。”

对于传播力强的新冠，张炜强调，有效的预防方法要结合个人防护如戴口罩、勤洗手、保持社交距离等，这些是此次新冠预防的重要手段。“中医中药的代茶饮或者预防的汤药，可以增强免疫力，相对减少发病。在新冠发病的恶寒阶段、高热阶段、恢复期的咳嗽阶段，中医学都有较好的理论。”张炜举例，如恶寒阶段，中医学上，可以通过败毒颗粒等进行发汗，来解决邪气问题。

在康复阶段，张炜建议用中医中药的方法来促进康复，同时注意瘥后防复，即预防反复。比方说汗法后，腠理是打开的。简单来说，皮肤的汗腺是打开的。如果这个时候洗澡洗头，就等于打开了毛孔，邪气更容易进入腠理，这也是汗法留下来的问题。如果这个时候再遭风寒，疾病就容易反复。瘥后防复，要防食复，就是要有正规的饮食；防劳复，就不能太累了；防药复，有些药要是吃反了，疾病是得不到缓解的；防病复，我们还是要尽快康复。

“中医对新冠的预防、治疗和康复中，都起到了中医学上的作用。”张炜说，对于新冠，中医药理论是行之有效的。

“与其去囤药，不如先囤免疫力”

服用中医茶饮，能否起到预防作用？

中医治未病讲究“未病先防”。张炜直言，现在与其去囤药，不如先囤免疫力。把自己的免疫力提高起来是最可行的方法。

如何增强免疫力？张炜总结了四种传统的方法：一是“饮食有节”，是说吃东西要适当，要消化。对于呼吸道来说，需要润肺。肺湿润了以后，纤毛或者肺自我的免疫保护能力就比较强，此时就不易感染。即使感染后，纤毛的摆动也容易让一些病毒、病原微生物和杂质排出来。第二种叫“起居有常”，睡眠是最好的增加免疫力的方法。第三个叫“劳逸有度”，要适当锻炼。这个时候，不建议做高强度的锻炼活动，会得不偿失。第四种叫“情志畅达”，一定要有一个乐观向上的心情，来面对这样一种疾病的挑战。

通过观察上海上半年及这次新冠发病的特点，张炜总结新冠属于“风、热、毒、淤、虚”5种。中医上，可以用采用代茶饮进行提前预防，增强免疫力。“上半年，上海出台了新冠肺炎的预防方案，在方案里面就提出了上海特色的代茶饮，我们称之为曙光防疫强身饮。”

在曙光防疫强身饮中，采用了黄芪，黄芪可以增强免疫力，预防一般的呼吸道感染；针对新冠的热毒，采用了金银花和干芦根；针对新冠的湿毒，采用了广藿香和紫苏叶。“方中的五味药，非常全面地涵盖了新冠发病的特点。通过‘治未病’，实现先治先防。”

对于茶饮剂，张炜解释说，茶饮剂就是把中药材用沸水冲开，当茶一样，喝完了再加开水，这样可以多喝点水，对我们有帮助。第二，对上呼吸道有滋润的作用。最重要的是，这些药物的成分，可以被人体所用。考虑到药食两用，在中药代茶饮苏香饮中，以人参易黄芪，更增强了健脾益气的作用。

如果买不到像防疫强身饮这样的代茶饮，有没有可替代的药材进行预防？“当然有。”张炜说，中医的总体原则是扶正和祛邪。扶正的药有黄芪或者白人参，如果没有，可以用西洋参、太子参、党参等替代。祛邪的有金银花、干芦根、藿香，没有的话，可以用蒲公英、连翘、板蓝根等替代。“掌握扶正和祛邪原则，可以根据情况，自己灵活地组合。”

面对不同毒株，不同的症状，中医治疗的本质是改善症候

不少人提到“吞刀片”的说法，张炜表示，嗓子痛确实是非常重要的症状。在中医学上来看有两大原因。第一，肺，外开窍于鼻，内开窍于咽喉。邪入于肺后，它会通过嗓子出来，这个时候拥堵在嗓子那边会非常疼。第二是寒，寒气不能外达，正气不能祛邪。少阴寒化症的表现也是在喉咙痛，这就是寒邪所导致的咽部疼痛。两个原因叠加，此次新冠，咽喉痛的症候会非常明显。

康复期，如何用中医药促进康复？张炜说，康复期间，有一些人会觉得很累，走走就气短，中医就叫气虚。对于气虚，国家指南里面就推荐了以人参、黄芪为主的生气扶正，还有补中益气等益气为主的方法。第二种，出现腰酸动辄出汗等肺肾两虚的情况，可以用一些补肺肾的药物，像六味地黄丸等。

针对不同病毒的不同毒株，有对症的下药的说法吗？“如果病毒变异了，但它的症候没有变化，那么中医治疗的方案还是一样的。”张炜指出，治疗病毒，本质上是改善症候。“不过，2020年新冠症候的特点是风热毒，今年下半年是风寒束表、外寒内热的表现，变化不一样。因此，要通过症候观察，开展中医学的治疗。不能简单地照抄上半年中医治疗的方法。”

如果感冒叠加新冠，该如何处理？“临床已经碰到这样的情况。这个时候也是通过中医辨证论治的方法。如果症候统一，只要治疗症候，流感或新冠都会得到改善。”

网友关心，阳过一次是否还会再阳？“阳过以后还是会再阳的，当然比例非常小。”张炜解释了“重阳”的两个原因，一是新冠病毒非常狡猾，会损伤机体的免疫力。二是病毒不停在变异，上次感染所获得的免疫力，对于新的病毒就没有作用，就会再感染，所以需要重视。他建议阳过以后，一定是要调理好自己的免疫系统。

老人、基础疾病患者等脆弱人群，需要注意些什么？张炜建议，脆弱人群的基础疾病一定是要控制稳定，特别像心、脑、肾和呼吸道等脏器方面有基础性疾病要抓紧救治。第二，建议适当运动，像打八段锦、六字诀、太极拳这些中低强度的锻炼，有助于预防新冠的发生。在康复期，老年人也可以进行八段锦等锻炼。

中医疗法并不直接抗病毒，只缩短病程

有网友提问，老一辈都说葱姜煮水喝能治疗新冠，这是真的吗？

“葱姜煮水，建议还可以加一点红糖。”张炜回应，在早期怕冷的时候，可以用葱姜红糖水来促进发汗，这样的话风寒缩表这些症候，通过发汗就可以减轻。一旦症状减轻了以后，对于疾病治疗也会带来积极的帮助。

除了葱姜煮水，刮痧也很好。在《伤寒论》里面就讲到了要温敷。要盖被子、开电热毯、喝热粥，喝了中药以后，还要喝点热粥，帮助药物起效，也帮助发汗。这些传统的中医疗法，并不是直接抗病毒的，但是通过这些方法，可以缩短病程，至少让我们早点舒服起来。

雪梨之类的水果炖一炖吃是不是有功效？对大家关心的这个问题，张炜明确“有效果的”，肺的中医脏象理论是喜润物燥。肺需要滋润，像雪梨、橙子等有润肺、清热的作用，都是比较好的。反过来，榴莲、芒果等热性的水果，这个时候是不适合吃的。

除了常见的防疫药方，张炜还推荐了两款处方：针对慢性咽炎，咽部有痰，咳吐不爽的代茶饮处方：木蝴蝶3g、枸杞子6g，白菊花3g、还可以加3g厚朴花。针对痰多的，可以用橘红3g、胖大海3g、厚朴花3g，可以起到理气化痰的作用。

张炜建议大家用平和的心态来看待新冠感染，要重视，但不要紧张、恐慌。希望大家做到“饮食有节、起居有常、劳逸有度、情志畅达”，保持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早日恢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