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风筝飞上天

本文转自：渭南日报●雷保荣

儿子多次提出想要一只风筝，念叨着就背起了新学的《村居》：“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受他感染，我也不自觉地背了起来。我们约定，周末一起买风筝、放风筝。

有了计划，就有了期待。我倒没有多么激动，并不急切。儿子就不同了，一周之内多次给我说着自己如何想要拥有一只风筝，如何盼望着周末快快到来。

看着孩子的期盼，我想到了自己童年放风筝的情景。那时候，我们有更多闲暇可以观察生活的方方面面，有更多时间参与家里和校园的各种劳动，接受全方位的学习锻炼。春天放风筝的机会很多，伙伴也很多。

春天来了，东风起了，放风筝的好日子到了。逢有风的下午，我们的心情一般都不错。那时候没有闲钱，没有卖风筝的商家。我们知道有这么好的玩意，部分来自于书本上的概念和对应的插图，扎风筝、放风筝大概是来自大些的孩子和有经验的大人的指点和引导。不论怎样，一年一度，我们成功地放起了一个又一个自制的或精致或粗糙的风筝。我们有过多次扎风筝的狂热，放风筝也多次在我们之间形成了气候。一大伙孩子在麦地里奔跑欢笑，不顾吃饭，不管学习，只图快乐，眼里只有自由飞翔的风筝，多么惬意，多么美好。现在想来，那是童年里最美好最值得回味的时光。

那时候的童年，快乐是绝对的主流。一首叫作《三月三》的歌，现在想听听，但做过多次尝试，却再也听不出当年老师给我们教唱的感觉了。“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走回到童年……”动人的歌词，美好的年岁，一群小小少年，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老头儿”，恰好在春天相遇，世纪末的春天，憧憬二十一世纪，向往光明的未来。正是这首《三月三》，给了我少年萌动的心理最好的精神滋养，让我沉浸让我动情，带给我美的憧憬，让我快乐了好几年，畅想了很美好的人间图景。直到今天，我还常常因为想起这首歌而想到给我们教唱的人。那是我初中一年级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一位让我铭记至今而又每每提及便吐槽发恨的班主任老师。后来听闻老师因病早早地离开了人世，不免伤情。老师只是个民办教师，却也乐观地工作，积极地生活。我感谢他曾经给我带来的快乐以及对我的认可和鼓励，那一记不辨是非的耳光也不再念念不忘。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又逢桃红柳绿，又是新的春天。儿子的提议再次触发了我遥远的童年回忆，再次激起了我对于生活的热望。我答应了儿子的要求，准备周末一起放风筝。

挑一个周末，逢着好天，逢着好风，我们两人，手持风筝，迎风奔跑，一路欢笑。风筝飞上了天，孩子笑得真甜。我仿佛看到了我当年的样子。儿子跑着，笑着，瞅着，调整着，那可爱的样貌，那无邪的声音，又让我想起了那首《三月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