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丸辅助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再添新证，拟年底申请美国上市

·接受MDMA治疗的患者中有71%的人不再符合PTSD诊断，接受安慰剂治疗的患者中有48%的人不再符合PTSD诊断。

·研究者称MDMA为“一种沟通润滑剂”，它可以帮助人们回忆创伤事件并与他们的治疗师交谈，而不会感到羞耻或恐惧。

迷幻药“摇头丸”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再添新证据，试验的赞助者计划于2023年底之前向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申请正式批准。

“3,4-亚甲基二氧甲基苯丙胺”（MDMA）是“摇头丸”的主要成分之一，它是一种人工合成毒品，过往已有研究证明其可以有效调节恐惧记忆的再巩固，使恐惧消退，促进开放性和亲社会行为。

当地时间2023年9月14日，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UCSF）神经学家詹妮弗·米切尔（Jennifer Mitchell）教授团队在《自然-医学》（Nature Medicine）杂志发表了一项评估MDMA辅助治疗中度至重度PTSD患者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的研究（NCT04077437）。

104名患者被随机分配到MDMA组（53人）和安慰剂组（51人），结果显示，接受MDMA治疗的患者中有71%的人不再符合PTSD诊断，接受安慰剂治疗的患者中有48%的人不再符合PTSD诊断。此外，MDMA似乎对患有其他精神疾病（如抑郁症）的人以及长期患有PTSD的人同样有效，在不同的种族和族裔群体中也同样有效。

“我们的结论是，MDMA辅助治疗是一种潜在的突破性治疗方法，值得加快临床评估。” 米切尔等人在论文中写道。

这项试验是对该研究团队发表于2021年的一项研究的扩展。2021年5月，该研究团队在《自然-医学》杂志发表了一项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的3期研究（NCT03537014）结果，测试MDMA辅助治疗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的有效性和安全性。90名患者以1：1的比例随机接受MDMA或安慰剂治疗，同时接受一种心理治疗，经过三次治疗后，接受MDMA的患者中有67%不再符合PTSD诊断，接受安慰剂治疗的患者有32%不再符合PTSD诊断。

这项研究被《科学》（Science）杂志评为2021年十大科学突破之一。虽然试验结果让很多人看到很大的希望，但FDA通常需要两次安慰剂对照试验才能批准一款药物。

前述两项研究均由美国非营利性组织多学科迷幻研究协会（MAPS）赞助，该组织长期致力于研究摄入MDMA是否能帮助PTSD和其他精神疾病患者，从而将其合法化。

据“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部EDP中心”公众号介绍，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是一种个体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起因于经历或目睹一个或多个创伤性事件，如生理虐待、性侵、攻击性事件、重大意外事故、军事斗争或目睹暴力死亡等。PTSD可能出现创伤再体验（反复闯入意识或梦境中）、警觉性增高以及回避、麻木等症状，是应激相关障碍中临床症状严重、预后不良、可能存在脑损害的一类应激障碍。

抗抑郁药物五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SSRI）是FDA批准的用于治疗PTSD的一线治疗药物，但是有近一半的患者对该药物无反应。

9月14日，据《自然》（Nature）杂志报道，米切尔表示，最新试验最有希望的事情之一是“低退出率”：只有9%的参与者退出了研究，他们大多数是服用安慰剂的人，因此更有可能继续出现症状。米切尔称MDMA为“一种沟通润滑剂”，它可以帮助人们回忆创伤事件并与他们的治疗师交谈，而不会感到羞耻或恐惧。

美国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OHSU）精神病学家埃里克·特纳（Erick Turner）对MDMA组和安慰剂组之间的差异印象深刻，并对此持怀疑态度。由于MDMA会产生强烈的迷幻体验，因此大约94%服用MDMA的人和75%没有服用该药物的人正确猜测到自己属于哪个组。

“这不是一项盲法研究。”特纳说。在精神病学试验中，对正在服用药物的参与者和提供者“施盲”尤为重要，因为如果人们认为自己正在服用活性药物，他们往往感觉更好。

瑞士巴塞尔大学研究MDMA的精神药理学家Matthias Liechti 表示，这是一项很重要的研究，它证实了MDMA的作用原理。虽然试验规模很小，但症状的巨大改善使结果具有统计学意义。不过有些人是否需要超过三次的治疗，以及效果是否会持续很长时间，仍是问题。

美国心理学会医疗保健创新高级主任Vaile Wright表示，MAPS试验对于PTSD治疗具有重要意义，但MDMA不太可能对每个人有效。“我认为PTSD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需要多种解决方案。”她说。

MAPS发言人表示，该组织计划在今年年底之前寻求FDA的正式批准，由于FDA已经将MDMA指定为“突破性疗法”，将迅速对其进行评估。如果获得批准，研究人员将能够寻求联邦资金来进行更大规模的药物临床试验并提出其他问题。米切尔想研究为什么有些人对MDMA没有反应，以及在某些情况下服用MDMA或与不同类型的治疗一起服用是否可以改善其效果。

2023年2月，澳大利亚已成为世界上首个允许将MDMA和赛洛西宾（Psilocybin，裸盖菇素）作为处方药治疗精神障碍的国家，相关政策已于7月1日生效。

监管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MAPS表示，MDMA只能在治疗过程中使用。米切尔担心人们自己尝试服用MDMA，例如，它可能对心脏病患者有害，而且它还没有在有精神分裂症家族史的人身上进行测试，而该药物有可能引发精神分裂症。“如果人们在不受控制的环境中服用该药物，出现了不良反应，MDMA可能会重新获得最初导致其被禁止的有害声誉。”她说。

参考资料：

1.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3-02886-x

2.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91-023-02565-4

3.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91-021-0133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