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游戏国服归来，玩家权益谁保护？

无论针对网络游戏中虚拟财产的性质存在何种争议，游戏用户针对其账号在游戏中的活动所产生的一系列虚拟财产享有民事权益已在理论界和司法实务界获得认可。

作者/扬清

暴雪游戏国服归来遥遥无期，退款似乎成为了玩家们此时更好的选择。

暴雪与网易“分手”闹得沸沸扬扬，从去年11月开始，这场风波已经持续了三个月。在这场风波中，受伤最大的仍是国服的玩家们。在震撼、接受、遗憾之余，不少玩家选择离开游戏，回归生活，也有玩家选择征战外服，继续经营者自己的游戏世界。

当暴雪游戏国服退款通道正式开放后，也意味着暴雪的游戏真正结束了，玩家除了收到的退款完除了收到退款外，还有这款游戏陪伴自己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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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退款行列

距离暴雪游戏申请退款已经过去了一周，进入暴雪游戏服务中心的退款页面，依然显示还有52万人在排队。“上一次这么多人排队还是ofo，没想到这次成了暴雪。”玩家周聪笑着吐槽。周聪是一位十年《魔兽世界》老玩家，同时也是《炉石传说》的玩家。当他看到网之易发布的《暴雪游戏产品运营到期开放退款的说明》时，就知道重回国服的可能性不大了。

2月1日，他登录上自己的战网账号，发现自己的《炉石传说》的符文石还可以退款。按照流程，周聪成功发起了退款申请，接下来就是等待了。当他看到网上有人表示退款排队的人达到了100万，他觉得自己的退款可能遥遥无期了。

可他没想到，5天之后，他的退款到账了。2月6日早，周聪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机里有一笔退款通知，显示自己的退款申请已打款成功。在他惊叹之余，发现有许多人也成功拿到了自己的退款，从十几块、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

有网友发布了自己《魔兽世界》游戏时间退款截图，并表示：“网易退款了，这是兔年的第一笔收入。”也有人表示：“A了魔兽世界多年，虽然是退款，却有种天降横财的感觉，我的青春结束了。”

“从目前来看，退款成功的主要是金额少的用户，大额退款用户依然在排队中。”周聪说。有用户在微博表示，自己870元的退款金额审核一周多了还没有完成审核。

对于暴雪国服玩家们来说，如今对于青春的回忆，就只剩下这一纸退款账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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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权益谁保护？

暴雪、网易“打架”，玩家权益该如何保护？虚拟财产的保护也被用户关注。

1月24日，网之易发布《关于暴雪游戏产品退款安排的初步说明》表示，针对玩家在游戏内已充值但未消耗的虚拟货币或未失效的游戏服务开放退款申请，退款申请通道于2月1日开放。

关于如何保住玩家的账号，暴雪中国提出，为《魔兽世界》国服玩家提供一项功能服务——在网之易提供的游戏数据封存之外，玩家可下载各自的游戏进度，以备国服重新上线后上传游戏历史。

这项服务被玩家戏称为“电子骨灰盒”，保存后将是一个几十至几百KB的文件。

对于暴雪提供的这一功能，网易方面表示：“该功能为暴雪单方面提出并开发上线，未经网易方面测试、使用，可能存在未知安全隐患。若因此功能造成玩家虚拟财产损失或无法游戏，暴雪方面应承担全部责任。”

北京观韬中茂律师事务所执行合伙人、知识产权业务委员会主任李洪江律师表示：“初衷是好的，但存档过程中可能难免会有意外发生，导致虚拟财产损失或未来无法游戏，为避免价值高昂的虚拟财产损失，玩家在存档时可将每一步的操作以拍照或录像的方式进行保全，并在必要时对游戏中的交易截图、游戏金币的实时价格等进行保全。”

1月30日，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的“2022年十大消费维权舆情热点”中，“网络游戏停服删档引发虚拟财产侵权争议”位列第十。其中提到2022年11月下旬，“网易与暴雪停止合作”事件也引发舆论对拥有庞大玩家群体的《魔兽世界》《炉石传说》等游戏可能因“停服”导致消费者权益受损隐患的关注。

相关案例中，舆论争议的焦点主要在于大多数游戏在停服后会删除与游戏相关的数据存档，被质疑侵犯游戏玩家的权益。并且，一些游戏运营方提出的补偿措施大多是引流至公司其他游戏的礼包或福利，这又导致消费者质疑所谓的补偿方案是游戏运营商换一种方式“割韭菜”。

对于暴雪与网易“分手”后，玩家们的游戏资产该如何保护？李洪江律师认为：无论针对网络游戏中虚拟财产的性质存在何种争议，游戏用户针对其账号在游戏中的活动所产生的一系列虚拟财产享有民事权益已在理论界和司法实务界获得认可。

2019年10月31日，《刀剑神域：黑衣剑士》（以下简称《黑衣剑士》）游戏发布公告停止运营，造成了用户成利勇涉案游戏账户内相关网络虚拟财产的灭失。裁判文书显示，根据本案查明的事实，云畅公司处分上述财产时，既没有法定的权利，也没有成利勇约定的同意，因此主观上存在过错，应当承担赔偿损失等侵权责任。关于云畅公司辩称，该公司已经根据《网络游戏管理暂行办法》第二十二条之规定，在终止运营网络游戏前60日予以公告。但该办法在云畅公司发布停止运营公告前已经废止，且云畅公司并未举证证明终止运营网络游戏前60日予以公告已经成为行业惯例，故本院对其辩称不予支持。

李洪江表示，综上所述，玩家对其注册的账号在游戏中的活动所享有的虚拟财产享有民事权益，游戏运营商在停服后擅自删除其享有民事权益的数据系对玩家所享有虚拟财产权益的侵犯。

在暴雪和网易”分手“事件后，游戏资产如何保护也成为玩家们关注点。李洪江律师建议，第一，游戏厂商就停服游戏，可考虑建立特殊托管机制。如借鉴专利法中出于公共利益需要的强制许可；第二，就游戏虚拟财产，尚缺乏明确的价值认定标准，应尽快出台并完善有关价值评价机制和标准；第三，可建立精神利益迁移机制。将玩家在游戏形成的社会关系、好友网络、历史荣誉等具有精神利益的内容，通过迁移到停服游戏之外的其它载体，如专门网站、论坛等方式，予以传承和保护，避免因停服导致游戏玩家丧失相关精神利益；第四，游戏企业及行业协会，可考虑会同消费者权益保护机构，共同推动相关立法工作；第五，可设立对停服的正当性审查，避免游戏运营商基于自身运营利益最大化，而忽视玩家利益，造成对玩家权益的过度侵害；第六，对于恶意停服导致玩家损失的情况，还可以考虑建立完善集体诉讼、公益诉讼制度，代表玩家进行集体维权或与游戏公司协商，以减少单个玩家的维权成本，切实保护每一个玩家的合法权益；第七，游戏公司也应增强风险意识，在网络游戏运营伊始就制定好未来的停运退出机制及补偿方案，并提前告知玩家，增加玩家对于停服的可预见性，引导玩家合理规划，按游戏预计可运营周期安排游戏投入。

过去几年，游戏停服的事情时有发生，对于玩家而言，前期时间和金钱的投入也会烟消云散，如果对于玩家的虚拟财产有一套保护的规则，进而保护玩家们的权益不受到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