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性侵299名患者，最小仅1岁

法国一名外科医生被指控性侵近300名患者。早在十几年前，他就曾因前科被罚，但当地医疗监管机构却从未对此有所行动。

撰文 | 文 慧

责编丨汪 航

当地时间2月24日，法国史上最大规模的虐童案开庭审理。

乔尔·勒·斯科瓦内克（Joël Le Scouarnec），这位前外科医生被控在1989年-2014年的25年间，对299名患者实施了性侵行为，其中男性158名，女性141名。

更令人愤怒的是，有256人在受到性侵时年龄在15岁以下，最小的仅有1岁，受害者平均年龄为11岁。

据报道，早在2005年-2006年间，乔尔就因持有儿童色情图片等事由被警告、定罪和举报，但他却没有受到任何禁业处罚，照常行医直至退休。

这也引发了人们对法国医疗监管机构，尤其是法国医师协会的强烈批评。

Joël Le Scouarnec

25年性侵299名患者

现年74岁的乔尔曾是一名胃肠外科医生，他辗转法国各地行医，在九家私人诊所和公立医院工作过。

在行医数十年间，乔尔涉嫌侵犯了300多名患者（有部分患者已超过30年追诉期，不在此案之列），但他的犯罪行为直至2017年退休后才得以暴露。

2017年，乔尔被举报性侵邻居6岁小女孩，警方因此搜查了他的住所。

调查文件显示，警方在他的住所中发现了70个儿童大小玩偶、众多裸体儿童的画作，以及存有至少30万张包含儿童色情内容照片的硬盘。

此外，警方还在搜查过程中发现了他的日记。检察官表示，这起案件的核心证据便是这本日记。

日记内容极为详尽，不仅描述了具体情形，还记录了时间、地点、受害者的身份甚至他们的住址。在多篇日记里，乔尔称自己是一个“十足的变态”和 “恋童癖者”。

检方提交的法庭文件指出，乔尔承认自己于1990年开始写这本日记，一直定期记录到2016年，也就是他退休的前一年，每年记录的内容有40页到100多页不等。

在讯问中，这位前外科医生最初否认他的日记代表了现实中的侵犯行为，坚称那些只是他对“幻想”的描述。

主审法官表示，有几个因素——包括乔尔所记录细节的详尽程度以及用词的选择——都表明这些日记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根据检方信息，这位退休外科医生将他实施的性侵行为伪装成医疗行为，专挑那些懵懂的年轻患者作为目标。

据指控，多数受害者是在全身麻醉状态下遭到侵犯，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一些曾感觉被侵犯过的人表示，他们当时感到困惑，但因乔尔医生是在进行医疗程序，他们也没有能力提出疑虑。

调查文件指出，尽管这些孩子在遭受侵犯时处于镇静状态，失去了记忆或记忆模糊，但这对他们生活的影响依旧明显，许多患者存在心理创伤。

一名受害者代理律师说：“我们的受害者正遭受着真切的痛苦。有些人患上了厌食症，有些人抑郁消沉，有些人无法生育，有些人无法与伴侣进行性生活。这些所谓的异常情况，连他们的医生都无法解释。”还有家属称因乔尔的侵犯，受害者在知晓后自杀身亡。

据悉，该案件的审理将持续至六月，若罪名成立，这位前外科医生可能面临长达20年的监禁。此前，在2020年，他因性侵4名儿童被判处15年监禁，目前正在服刑中。

开审现场-法国西部瓦讷市法院，图源：euronews

有前科、曾被举报，却能继续行医

随着案件细节的披露，另一个问题也浮出水面：乔尔此前有过相关犯罪前科，为何还能在后续十多年的时间里继续行医？

早在2004年，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就曾警告法国当局，称他一直在访问儿童色情相关网站。随后，在2005年，乔尔因持有和购买儿童色情图像被判处4个月监禁，缓期执行。

2006年，当乔尔在坎佩尔的医院工作时，他的异常行为引起了同事的警觉。

根据法新社的报道，这名同事表示，“他在描述手术时使用了太多的性隐喻，这让我感到震惊。他承认自己因儿童色情制品问题被判刑，我意识到他很危险，便要求他辞职，但他拒绝了。”

接着，同事向负责监管法国医疗行业的法国医师协会举报了乔尔，表示其有前科，对他“在治疗年幼患儿时能否完全保持冷静”提出了质疑。

BBC的新闻指出，当地医师协会对此进行了表决，然而，除了一名医生弃权外，其余人都认为乔尔没有违反医学伦理准则。

此后，乔尔不仅继续执业，医院还将其提拔为外科主任，院长称他是一名 “认真且有能力”的医生，“与患者及其家属以及医院工作人员的关系都非常好”。

2008年，乔尔搬到法国西南部的容扎克市，并在当地医院工作至2017年退休。

一位受害者代表律师表示，正是因为外科医生身份才让他没有受到质疑，如果他没有这份工作，他就不可能接触到这些受害者。

也有受害者问道：“有多少人知道他是恋童癖却还让他继续行医呢？他们明明知道却什么都没做。”

儿童保护倡导组织“儿童之声”（La Voix de L'Enfant）代表律师则认为，乔尔从未被禁止行医这一事实是“集体失职”的结果。

2025年2月13日，法国医师协会发布公告，表示在庭审中作为民事当事人参与诉讼，控诉乔尔“损害医学行业声誉”。

2月21日，58名医生向法国医师协会发出公开信，要求其“退出民事当事人席位”，并谴责其在这起案件中的不作为。

“我们认为，鉴于法国医师协会自2006年以来的不作为，该协会作为民事当事人的身份不仅不合理、不负责任，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侮辱。”公开信中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