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一种足球文化

□余如波

3月下旬以来，一位普通球迷的故事，持续引发国内足坛广泛关注。

故事主人公名叫杨雪，她从2005年就加入北京国安球迷组织并随队南征北战，在多个赛季完成主客场“全勤”，还跟不少球员、工作人员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然而，由于突发疾病医治无效，杨雪于4月2日不幸离世，年仅39岁。

杨雪病重期间，北京国安球员在比赛中打出旗帜，为她送上祝福；在她去世后，俱乐部当即永久封存了杨雪的季票座位，并在上面喷涂了几朵白色雪花以示纪念。4月5日晚，中超联赛第4轮北京国安主场对阵上海海港的比赛开赛前，北京工人体育场播放歌曲《夜空中最亮的星》，现场球迷也纷纷打开手机手电怀念杨雪。

杨雪对足球的热爱与支持，俱乐部和球员对球迷的关怀，无疑为中国足球注入了一股暖流。

不少人视其为本土“足球文化”的萌芽。的确，中国足球自1994年启动职业化改革以来，尽管始终面临“不够职业”的诘问，始终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不可否认的是，同样催生了一些扎根一座城市、坚持健康运营的足球俱乐部，培养了一批始终追随球队、不离不弃的忠实球迷。他们与球队建立了深厚的情感羁绊，作为参赛球员之外的“第十二人”，成为赛场上特殊的风景线，乃至俱乐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种超越竞技水平、比赛胜负的链接，正是“足球文化”带来的情感附加值。现代足球诞生于英国，如今职业足球运动兴盛于几乎整个欧美地区，尤其以英超、西甲、德甲、意甲、法甲“五大联赛”为标杆。在那些动辄拥有上百年历史的足球俱乐部中，球迷的“忠诚度”通常并不由球星多寡、成绩高低简单决定，俱乐部与当地社区、与所在城市的互动关系往往也是重要因素，这在一些小城市球队中体现尤为明显。

以几年前奇迹般夺得英超冠军的莱斯特城俱乐部为例。提及这家俱乐部，不少球迷会怀念其前主席、已故泰国富豪维猜，他不仅带领球队接连完成升级、夺冠，还为莱斯特市各项事业捐款数百万英镑，包括为当地医疗机构添置儿童医疗器材。因此，在2018年维猜因直升机事故不幸遇难后，这里每年都会举行纪念活动，还在球队主场王权球场竖立起维猜的雕塑。正如莱斯特城俱乐部CEO所言，“他对俱乐部和这座城市的贡献将永久留在这里。一代又一代的人会站在这里，讲述‘那位先生’的故事。”

过去，这样的新闻在令中国球迷感动之余，也往往引发大家的羡慕和期盼：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讲述更多类似的本土足球故事？答案或许有很多层面，比如长远、科学的发展规划，比如专业、透明管理机制，比如健康、职业的联赛体系。以此为筋骨、为基础，“足球文化”才有机会在时间的孕育中逐渐生长，影响更多的人。

我们怀念杨雪，不仅因为她与一支球队、一座城市的因缘际会，还在于对足球这项世界“第一运动”而言，这是一个具有普世意义的“中国故事”。我们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中国足球会有越来越多类似的故事被球迷传颂、被世界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