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小小五品官，轻易给四品知府官复原职，还将其认作侄儿

红楼梦那些有趣的故事13：贾雨村投奔荣国府，应天府带出葫芦案

上一回讲到新任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上任不到两年，儿子和妻子竟双双离世。要说没有一点蹊跷，也是让人不解。

尤其林如海来扬州公干日久，两淮盐课衙门内的问题日渐显露。更有那盐课官员，利诱、拉拢，甚至见如海不肯同流，更有言语威胁之意。

林如海如今儿子与发妻意外死亡，不免怀疑遭人所害。便生出彻底查明之意，只担心家中小女黛玉无人照管，恐再遭毒手。

好在岳母此时派人来接，他便决定以复职为饵，请托贾雨村代为护送爱女进京。

有贾雨村这即将复职的四品知府护送林黛玉，足以保证她的安全。而贾雨村的一生前程全在黛玉身上，也不怕他不能尽心。

于是，贾雨村便随女学生林黛玉北上，再次乘船进京而去。等待他的是人生的第二次崛起。

这一次，他将达到一个读书人梦想中的高点，更是一次未知的冒险。

起身处北上的船上。眼见扬州城远去。贾雨村恍惚想起前几日路遇的智通寺，门前那副对联“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真是好大口气。

贾雨村摇摇头，驱赶去他脑中杂念。大丈夫当顺势而为，又何必婆婆妈妈……

贾雨村进京之后，自有贾府中人在码头处迎候。一乘小轿将那黛玉抬进荣国府。从此那可怜的女学生就将在贾家居住生活。

贾雨村做老师的，倒对这女学生不甚在意。可惜不是男儿，徒然白费力气。

送走女学生。贾雨村便整顿好衣冠，将备好的宗侄名帖投进荣国府，求见当家老爷贾政。

贾雨村与贾家虽然八竿子打不着，但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他这几年宦海沉浮，终于认清官场之上官官相护，有靠山的重要。想要立足于稳，就要找到强劲的靠山。

如今荣国府就在眼前，与他又同为贾氏。雨村早在路上就已想通。收起一身傲骨，势必要攀附于贾府。

当时社会“联宗”风气盛行。颇有一些有能的寒门之士，攀附于寒门认作子侄。

贾雨村之前对此不屑一顾，如今看来，若想保得自己以后官场顺遂，少不得要投入贾家门下。

既然同姓，天缘凑巧可以联宗。

是以贾雨村此番投帖，直以“侄”礼，甚是谦恭。

贾政此时已见过妹夫来信，知晓前因后果。按说小小一个贾雨村，倒也并不如何在意。

但一来贾雨村进士出身，几年竟然攀爬至知府，可见不俗。

二来与贾雨村一番攀谈，发觉此人胸怀锦绣且志向远大。比之门下众清客，不知高出多少。

三来如今正有一件事，需要一个合适的人去处理。

既有林如海举荐，贾雨村又姿态谦恭，着实是可造之材，便起了爱才之心很是优待。

于是，贾政于朝中竭力周旋，等到题奏之日，便不着痕迹地帮他谋了一个复职候缺。

朝中各处多有贾家相好之官员，都鼎力相助。不到两三月，金陵应天府出缺，贾雨村顺利补缺走马上任去了。

文中暗表，应天府乃与顺天府齐名，都言北顺天南应天。那知府本就比其他州府高出一筹。

贾雨村之前在大如州不过四品，这一来二去复职应天府，倒不降反升了。

贾政如今不过是工部员外郎，小小从五品。有何能力为贾雨村复职？可见是贾府之深重底蕴和人脉关系。

贾雨村出任应天府，衙署仍在那南京城。如今再回金陵，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当日在甄家被甄宝玉小儿各种戏耍折戟沉沙，如今再来，不说扬眉吐气，却也颇为感慨命运之造化。

金陵也算雨村原籍之地。当日从胡州去到姑苏，两肩担一口地寄住于葫芦庙中，靠卖字书写糊口。一度过午不食，艰难度日。

虽说心中有凌云之志，到底不敢奢望太多。

那时唯想着如何得到甄士隐的资助，春闱得意才不负今生报复。

谁想他固然金榜题名，那甄家如今却烟消云散。不免让人感慨世事无常。

而他官场数年沉浮，曾经何等壮志，一心要报效朝廷，兢兢业业。

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自来升官当为发财。能够真正干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也就不负所学。

奈何终究根基浅薄，不容于同僚。才有被人诟谇罢免之耻。

自罢官以来四处碰壁，看透世态炎凉。堂堂进士出身四品知府，竟两次沦为五岁孩童之蒙师，不啻奇耻之辱。

如今能够因祸得福，得贾府举荐复职应天府，势必要不再重蹈覆辙，并铭记曾经过往之种种。

贾雨村一路思绪翩翩，倒生出无限感慨。对那贾政却是颇为感激，直言有再造之恩，大恩不言谢了。

等到贾雨村上任应天府，下马就遇到一件大案。而这件案子之棘手，显然不是寻常。否则上一任知府，如何能不处理？

要说这件案子清楚也明白。不过是两家人争抢一个丫头，结果双方互殴导致伤了人命。

贾雨村便命传唤原告，才知只是那死者家中之仆从。而那被告行凶之人，竟然已经逃脱。

这桩清楚明了的案子，前后拖延一年之久无人管护，贾雨村心知其中必有因果。

但新官上任不能让府衙中人小瞧，于是便振作精神，要严惩凶手。

不想，才要签发海捕文书时，立于案旁的一个门子，竟然急忙给他打眼色，阻止其命令。

雨村甚为奇怪，便即时退堂，召过那门子问询。谁知竟然得到一个再是意想不到的结果。

那么，究竟这件案子有什么神奇之处，清楚无误竟然拖延一年多不能审理？

这事还要从当年贾雨村寄住的那个葫芦庙里的一个小沙弥讲起。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以上故事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