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峰会决心、野心、祸心重重

刚刚结束的北约峰会批准了冷战结束以来北约第一个全面军事防卫计划，目标直指俄罗斯。出席这次峰会的远远不止北约的31个正式成员国，还有怀揣入约要求、但仍没能拿到时间表而愤愤不平的，有峰会前咬牙开出条件、力求破除最后入约障碍的，有明明地理位置远离北约却要拼命往里凑的。总之，俄乌冲突当前，北约的动向超乎寻常，引发普遍关注和担忧。

01

7月11日至12日，北约峰会在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举行，距离俄罗斯边境仅151公里，这是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北约峰会离俄罗斯最近的一次。

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 张弘：

“选择在立陶宛召开北约峰会，就说明北约重视东翼的安全。事实上俄乌冲突爆发之后，整个欧洲的地缘安全环境严重恶化，俄罗斯与北约之间在波罗的海、东欧地区，甚至在黑海地区都进行了全面的军事对抗和军事对峙。这时候对于北约来说，选择在前沿阵地，在距离俄罗斯100多公里的这个国家举行峰会，是要证明北约的安全信心，要给东中欧国家吃一个定心丸。即便有俄罗斯所谓的核威慑，北约仍然能够发挥自己的作用。”

在本次峰会召开的几个小时以前，基辅上空突然响起空袭警报，并持续长达1小时。基辅表示，由于乌克兰防空系统的拦截，俄方使用的无人机在抵达目标前被击落。

本次北约峰会安保级别为历届北约峰会之最。维尔纽斯许多街道被封锁，大多数商店已停业，每个街角都有警察监控秩序。机场也增加了严格的检查程序，北约成员国共派出了约1000名士兵，一些国家还提供了先进的防空系统。此外，北约还准备了防核武器和生化武器袭击措施，要把维尔纽斯变成一座“武器堡垒”。

军事专家 萨苏：

“现在在维尔纽斯的安保措施是历届北约峰会之中最强大的，德国送来了12套‘爱国者’防空导弹，德法两国都派出了特种部队，英国提供了反无人机系统，这一切都构成了一个立体的，而且是由各个国家装备共同组成的一个防御体系。表示各个国家都在为北约的安全作贡献，而且敢于在靠近俄罗斯的地方亮出他们的装备来。”

毫无疑问，俄乌冲突仍是本次北约峰会的头号议题。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近期接连访问北约多个成员国，希望峰会期间能就乌克兰“入约”发出明确信号。

军事专家 曹卫东：

“我认为绝大多数北约国家都不愿意接收乌克兰加入北约军事集团，特别是像美国、法国，这些老北约国家不愿意因为乌克兰的问题把自己的利益做过多的牺牲。可能从东欧、华约组织后来变成新北约的这些国家，更愿意接收乌克兰，因为实际上它们面对的都是俄罗斯这一个共同的对手。”

虽然乌克兰加入北约依然遥遥无期，但是本次北约峰会召开之前，这一议题依然再次被各方投以高度关切。峰会前两天，7月9日，拜登再次表示俄乌冲突结束后才能考虑乌克兰入约，乌克兰外长库列巴第二天则说北约已决定不再要求乌克兰遵守《北约成员国行动计划》，这一举动将缩短乌克兰加入北约的进程，提出希望本次北约峰会能明确收到俄乌冲突结束以后加入北约的邀请。

而同一天，克里姆林宫则回应称，乌克兰加入北约将给欧洲安全架构带来非常负面的后果。俄罗斯将认为这一举措是一种威胁，需要予以严厉回应。

军事专家 萨苏：

“而如今的乌克兰对美国来说可能正是非常理想的状态，一方面它确实履行了美国希望俄罗斯周边国家所履行的这种义务，它目前在跟俄罗斯进行对抗，而不需要北约直接下场。另外一方面它又不是北约成员国，所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又不承担风险，处于这样有利的状态。所以拜登不会太急于推动乌克兰加入北约的问题。”

此次峰会之前，北约已确认将成立“北约-乌克兰理事会”，德国国防部部长长皮斯托里乌斯称，乌克兰在这个机构中应该获得与北约国家“平等的地位”。斯托尔滕贝格6月就曾表示，作为象征性的举措，北约领导人在维尔纽斯峰会上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举行“北约-乌克兰理事会”第一次会议。

军事专家 萨苏：

“有了北约-乌克兰理事会，实际上已经把乌克兰纳入了北约的防御体系，也就是说把乌克兰变成了一个不是北约国家的北约国家。那么这样北约的立场就非常地灵活，可以开会讨论怎么样给乌克兰更多的军事支持，把它作为一个类似于北约盟国给予支持。另外一方面还可以随时往后撤，一旦发现北约有不得不因为乌克兰的问题陷入到和俄罗斯直接开战的境地，北约肯定会考虑值不值得去这样做。”

02

此次峰会，北约再次高调表示对乌克兰的支持。

北约秘书长 延斯·斯托尔滕贝格：

“我们重申，乌克兰将成为北约成员国，并同意取消对其《北约成员国行动计划》的要求。这将使乌克兰的加入联盟的进程从两步走变成一步走。”

但乌克兰对此并不满意。根据北约发布的活动日程，泽连斯基于12日出席北约峰会，但泽连斯基在11日就抵达立陶宛，还在推文中表示，“邀请乌克兰入约和乌克兰成为成员国的时间框架都没有确定，这是史无前例的、荒谬的。”他还表示，北约此举是“利好”俄罗斯。

军事专家 萨苏：

“因为在乌克兰最近刚刚进行了一次民意测验，如果乌克兰现在放弃加入北约，但是可以换取和平，是否支持？75%的乌克兰民众还是说宁可打仗也要加入北约。所以他就是要代表这种民意，向北约提出自己的要求。他认为一旦战争结束了，乌克兰价值就会大大降低，所以一定要在战争期间向北约提出种种要求，北约也无法拒绝。”

11日泽连斯基达到之后，就在维尔纽斯的一个中心广场向人群发表了演讲。

乌克兰总统 泽连斯基：

“今天，我带着解决方案的信心，带着对我们的伙伴的信心，带着对强大的北约的信心来到这里。‘北约将给乌克兰带来安全。乌克兰将使北约联盟更加强大。’”

军事专家 萨苏：

“从乌克兰的角度来说，泽连斯基利用了北约的峰会，利用了乌克兰加入北约的问题，狠狠地秀了一把存在感。乌克兰是以欧洲的保护者自居的，由于我这面盾牌在前面承受了好多弓箭、炮弹，才使得欧洲现在能够安全，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条件加入北约。他现在所提出的这一切比较强硬的态度，也是逼迫北约的各个国家表态。即使现在不接受我加入北约，至少要给我提供更多的帮助，这应该是泽连斯基的潜台词。或者说要给乌克兰民众以信心。”

不仅是口头上的承诺，北约国家对乌克兰军事上的支持也并没有打折扣。本次峰会前几天，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宣布将为乌克兰提供新一轮的价值8亿美元的军事援助，其中也包括备受争议的集束炸弹。德国11日承诺再向乌克兰提供价值7亿欧元的军事援助。本次北约峰会还通过了一项对乌克兰的多年期援助计划。

军事专家 曹卫东：

“这就是北约聪明的一点，或者是它看到了未来发展的情况作出的决定。假设北约答应给乌克兰一大笔军事援助和经济援助，那么这些经济援助和这一大笔军火拿到乌克兰以后，乌克兰说我停火，我不打了，那就达不到北约的目的，因为北约是要用乌克兰来消耗俄罗斯的。所以它给乌克兰分期支持，打一步给一点援助，美国又不能让乌克兰死心，所以一定要给它一个承诺，就是未来你还是可以加入北约的。”

G7成员国还就乌克兰的安全承诺发表“联合声明”，承诺，将向乌方提供“军事和财政方面的援助”，以确保建成一支能够“保卫乌克兰”的可持续力量。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所长 崔洪建：

“尽管现在战场上交锋的双方是乌克兰和俄罗斯，但是在乌克兰这一边实际上已经集结了很大一部分西方的军事力量，包括这次北约公开表示要完成乌克兰军队的‘北约化’等等。从很大程度上说，这场冲突已经演变成以俄罗斯和白俄罗斯为一方，以乌克兰和整个西方，尤其是北约和它的这些伙伴国为另一方的这样一场军事上的对峙。所以接下来如果双方继续朝着这个态势去演变的话，那任何一个偶然事件，任何一个决策者的情绪上的变化，都可能会导致间接对峙的双方发展为直接对抗的双方。”

泽连斯基一方面表达了在入北约问题上没有受到尊重的气愤，另一方面笑着接受了G7和北约的援助。乌克兰没能入北约，北约不断扩张的战略意图又将如何实现呢？

03

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周二在立陶宛首都举行的年度峰会开幕式上就激动地宣布了瑞典将成为北约的“正式成员”的消息。

军事专家 萨苏：

“实际上它真正对于北约的意义在于波罗的海，因为瑞典是一个波罗的海的大国，瑞典和芬兰加入北约之后，彻底封死了俄罗斯波罗的海舰队外出的通道。这样一来的话，俄罗斯一直视为首都舰队，或者说自己国家最强大的舰队的波罗的海舰队，以后在国际舞台上就很难发挥作用。除非得到西方国家认可，否则的话它连波罗的海都走不出去。这对于哪怕是战争之后，俄罗斯想在世界各国其他地方施加国际影响，都会造成很大问题。”

芬兰、瑞典曾于2022年5月申请加入北约。芬兰已于2023年4月正式入约。然而，由于土耳其和匈牙利的反对，瑞典迟迟不能入约。美国总统拜登更是与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通电话，敦促其给瑞典“开绿灯”，土耳其也并未松口。直到本次峰会前一天，土耳其的态度似乎发生了重大变化。

7月10日，北约、土耳其和瑞典三方领导人会晤后发表了一份联合声明，声明说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将把瑞典加入北约的议定书提交至其议会，并努力确保议定书获得议会批准。

而对于土耳其政府何时会将瑞典加入北约的议定书提交给本国议会批准，斯托尔滕贝格也没有给出明确时间表。

第一天北约峰会宣布瑞典将加入北约之后，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证实，北约计划在包括靠近俄罗斯边界的北约东翼等地区部署30万兵力的高战备部队。有媒体称，这是冷战结束以来北约第一个全面军事防卫计划。据报道，这份防御计划详细描述了如何通过威慑保护北约成员国领土上的关键地点，并在紧急情况下实施防御。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所长 崔洪建：

“它提到所谓的三个防御区，基本上是面向俄罗斯的一个三层的防御体系，在这个名目下北约要做什么呢？增长军费，加强军力，提升军备等。所以它这个所谓的防御计划，就是要在未来的欧洲安全格局中，继续巩固北约的主导地位，而且要以俄罗斯为明确的对手。”

军事专家 萨苏：

“北约目前已经提到要在芬兰部署一定的装备，芬兰面对的是俄罗斯的本土，而俄罗斯对于本土防卫在绍伊古开始担任国防部长以后，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战略变化。以前俄罗斯要依靠自己的陆军、海军和空天军来保卫领土，而现在俄罗斯的海军、陆军、空天军主要用于国外作战，真正要保卫自己本土的要靠核武器。也就是说北约一旦要对俄罗斯本土发动打击，那就可能面对核武器的反击。”

对于北约峰会宣布瑞典将加入北约的消息，克里姆林宫立刻给出了回应。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说，俄罗斯将根据北约利用瑞典和芬兰领土的速度和范围，来决定采取哪些相应的措施。

军事专家 曹卫东：

“我觉得下一步所说的这种升级，或者是部署，是有一定根据的，就是它面临到现实的威胁了。但是凭一个俄罗斯去和北约这样一个军事集团来博弈的话，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使自己的综合国力得到那么巨大的提升，还要应对这种现实。它的优势是什么？它已经在白俄罗斯部署了战术核武器，我认为并不是拿出来吓唬人的，而是说到了一定升级的情况下是要使用的，因为美国已经在欧洲部署了战术核武器，现在俄罗斯面对这么多的对手，战争的这种风险在加大，核风险也在加大。”

04

除了想让瑞典早日入北约，在亚太地区，北约也在更积极地实现自己的“愿景”。2022年的北约马德里峰会上，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四国领导人首次受邀参会，今年他们也再次受邀参加维尔纽斯峰会。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称，此举因为北约的安全“不是区域性的，而是全球性的”。

军事专家 萨苏：

“北约向全球化发展，是美国现在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因为它认为联合国现在不太听话，由于有中国和俄罗斯的存在，所以在很多国际问题上面，联合国不能按照美国的意志去完成，它现在想到的做法就是把北约扩大，把它变成一个全球性的组织，来代替联合国的大部分功能。”

另一方面，在11日晚发布的峰会联合公报达成90条共识中，15次提到中国。公报称，中国的政策对北约利益、安全和价值观构成挑战，对欧洲-大西洋安全构成系统性挑战，指责中俄战略伙伴关系是在“破坏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与北约的价值观和利益背道而驰。

军事专家 曹卫东：

“因为在俄乌冲突发生以后，美国和北约就要求世界上的其他国家选边站，就是要按照美国或者是北约这样来支持乌克兰，打击、制裁俄罗斯。而中国认为要解决俄乌的冲突，应该通过谈判的方式，而不是通过制裁一方、打击一方，向一方提供武器装备这种军事手段来解决这样的冲突和矛盾。所以它在公报里就指责中国不按照北约的意志办事，是一种敌对的行为。实际上是它要干涉一国内政，要把自己的这种外交政策或者态度强加给另外的国家。中国强大了，怎么就威胁到北约的安全呢，怎么就威胁到其他国家的安全呢。事实上，这个破坏和平稳定的，或者发动军事行动的不是中国，是北约。所以我们觉得它的公报，或者是这种声明，完全是不符合事实的。”

除了在公报中渲染中国威胁，拜登还在精心准备的峰会演讲中数次指责普京。俄罗斯则表示，北约扩大对乌军援规模的决定使世界离第三次世界大战越来越近，北约峰会的结果表明，北约重回冷战时期。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研究所所长 崔洪建：

“我们看到现在拜登的表态，我觉得他实际上多少有些色厉内荏，因为他说这个会还是达成了一些共识，但是北约内部现在利益博弈非常的激烈，各国都在激烈地讨价还价。当然一方面我觉得这是北约自身体制或者机制所决定的，但是同时的确暴露出北约正处在一个巨大的变化期，无论是它的外部环境，还是它内部的一些传统决策方式。对美国来说也好，对北约来说也好，维尔纽斯峰会其实只是一个开端，而不是一个结束。接下来如果俄乌冲突持续下去，乌克兰危机继续升级的话，那个时候对北约所谓的团结才是一次真正的考验。”

北约这次峰会并没有给出乌克兰入约的时间表，但继续加大着对乌克兰的军事援助，并宣称“乌克兰的未来在北约”，而在峰会开幕当天，俄罗斯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则发出警告，世界离第三次世界大战越来越近。分析担心，北约的操作给本已剑拔弩张的世界安全局势再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