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区位选择与生存策略研究》

去年是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近几十年来特别是近十年，中国企业“走出去”步伐明显加快，现已成为世界第二大对外投资国，也引起了国内外学术界的广泛关注。

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实践既有对传统国际化理论的呼应，又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背景下的时代特征。常州工学院金中坤博士的《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区位选择与生存策略研究》一书围绕上述命题分上下两篇讨论了中国企业国际化进程中的两个核心问题：上篇探讨了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区位选择问题，即“去哪里”问题，在充分进行文献回顾的基础上，深入研究了传统东道国因素（市场规模、进入成本、制度环境、文化距离、制度距离、双边政治关系等）和企业异质性因素（生产率水平、所有权属性和国际化经验）对企业海外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以此为后期企业的海外投资区位选择提供理论基础。下篇主要讨论了中国企业海外经营中的生存策略问题，即“活下去”问题，该书从经验学习策略、本土化策略和政治策略三个方面，基于理论、实证和经验分析深入探讨了中国企业如何客观评估内外部环境、统筹各方面资源、采取有效战略战术，更好地适应海外生存环境，并取得长远发展。

该书无论在理论探索还是在实践指导方面都有所创新。首先，该书总体刻画了近年来中国企业的海外投资行为，在数据分析的基础上指出，中国上市公司偏向于到东道国市场规模较大、产业技术水平较高、文化距离较近、制度距离较大、双边关系良好的国家和地区投资，但不同行业、不同所有权属性的企业间存在差异，进入成本已不再是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主要考虑因素，地理距离的影响也逐渐被削弱。从时间上看，上市公司对外投资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后已发生结构性改变，资源导向、市场导向更加明显，成本导向削弱。其次，该书将企业异质性从生产率差异拓展到企业所有权性质差异和国际化经验差异，进一步丰富了企业异质性的外延，并深入讨论和验证了东道国因素和企业异质性因素在企业海外投资区位选择中的关系，发现企业生产率、国际化经验与东道国因素在企业海外投资区位选择问题上是互补和替代关系，企业生产率和国际化经验实际上弱化了区位决策中东道国因素的决定性价值，使跨国公司可以更多地根据企业内部资源来进行决策，这就使得一些原先不具有吸引力的东道国也可能成为投资的目的地，这对传统区位理论是一个有益的补充。第三，该书从组织学习的视角理论分析了经验学习对企业海外生存发展的支持作用，提出在跨国经营中经验学习有助于企业更好地克服“外来者劣势”，并进一步将企业国际化经验细分为出口经验、海外投资经验强度、海外投资经验多样性和他企经验四个维度分析其对企业海外子公司生存绩效的影响机理，丰富了国际商务领域对国际化经验的认知。第四，从资源基础论的视角重新认识了企业政治策略对东道国环境和资源的“缓冲”和“桥接”作用,按策略定位选择、参与层次选择、策略对象选择三步设计了企业政治策略选择决策流程图并讨论了各个选择决策点上的考量因素，为跨国公司海外市场的政治策略选择提供了一个新的且具有操作性的解决方案。该书还为该领域的一些概念设计了合理的测量方法。一些概念如两国政治关系、企业的国际化经验等先前无法有效测量，影响了该领域很多实证研究的开展，该书为这些概念设计了一套测量方法并检验了测量方法的信效度，为该领域的相关研究提供了借鉴。

总之，该书理论分析系统全面，脉络清晰、文献详实，参考文献多达400多个，并与文中观点一一对应，实证分析数据量庞大，结论在统计学上具有较高的可信度，策略建议具有可操作性，具有很强的现实指导价值。

吴新法（作者为常州市政协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