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查：代号“地狱犬”的新冠变异毒株，在日本“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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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科学家们对于BQ.1*或BQ.1.1毒株的传染性、免疫逃逸性和致重病程度仍无统一定论。

从已有的研究成果分析，BQ.1.1相较于其余奥密克戎亚型毒株，有较明显的免疫逃逸优势，且传播速度较快。

日本进入冬季以来，经历了新一波疫情，每百万人新增死亡人数呈增长态势。但当下没有证据表明，死亡人数的增长与BQ.1和BQ.1.1毒株的出现有直接关联。目前日本尚未出现大规模BQ.1.1疫情，且日本的主导毒株仍是BA.5。

事件背景

新冠疫情在全球爆发以来，病毒已发生多轮变异。中文网络近日流传消息称，一种名为BQ1.1的新型变异毒株已经出现。该毒株的传染性和致死率都很高，又被称作“地狱犬”，已经在日本“杀疯了”。

明查

BQ.1.1是什么？

关键词检索可知，事实上，这种叫做BQ.1.1的新冠变异毒株早在7月时就已经出现，最早被发现于尼日利亚，到10月时已经引起全球科学界和媒体的广泛关注。而“地狱犬”的名称早前出现在社交平台上，网友将其作为BQ.1.1的代称，是为与同时间流行的其余毒株，如BM.1.1.1、BA.2.75、BA.4.6等做区分，并非官方命名。

网友分享的对不同奥密克戎亚型毒株的代称。

路透社在10月21日的报道中提到，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提供的信息，BQ.1系列毒株（被标识为BQ.1*）及其亚型毒株BQ.1.1是目前在全球流行的300多个奥密克戎变体毒株家族的成员。这些成员中近95%是奥密克戎变体BA.5的“直系后代”，BQ.1和BQ.1.1也不例外。

WHO的新冠病毒进化技术咨询小组（TAG-VE）在10月27日发表的一份声明中提到，BQ.1*作为奥密克戎亚型BA.5的变种，在一些关键的抗原位点上带有尖峰突变。而BQ.1.1的尖峰突变出现在一个关键的抗原位点上，这意味着BQ.1*病毒可能比其它的奥密克戎亚型毒株更具免疫逃逸的优势。

TAG-VE发布的部分声明截图。

TAG-VE的专家们表示，虽然缺乏关于新毒株在增强人体感染病毒的严重性或免疫逃逸方面的数据，但在包括欧洲和美国在内的许多环境中，BQ.1*相较于其它奥密克戎变种显示出明显的增长优势，因此值得密切监测。尽管没有流行病学数据表明感染新毒株会增加病情的严重程度，对疫苗逃逸的影响也有待确定，但专家们根据现有知识推测，疫苗在预防感染方面的效果可能会减弱，但在预防重症方面不会产生重大影响。

最新的研究成果发现，BQ.1.1在免疫逃逸方面确实更具优势。《自然·医学》杂志在12月6日刊出的一份来自美国得克萨斯大学研究团队的报告指出，美国辉瑞公司和莫德纳公司新开发的旨在抵抗原始奥密克戎毒株的二价疫苗无法高效中和BQ.1.1毒株。疫苗在遭遇BQ.1.1时产生的抗体数量要比在遇到BA.5毒株时低4倍。

得克萨斯大学团队在《自然·医学》上发表的报告截图。

截至今年流行病学第40周（10月3日至9日），全球流感共享数据库（GISAID）数据显示，BQ.1*已经在65个国家被发现。在这一毒株流行的国家，如美国，最新的疾病预防和控制中心（CDC）的数据显示，截至12月10日，感染BQ.1.1的病例数已经达到美国所有新感染病例总数的36.8%，感染BQ.1的病例数比例也已达到31.1%。

美国CDC网页截图。

在日本“杀疯了”？

12月8日，《日本经济新闻》报道称，日本东京大学的特聘教授河冈义裕

（Yoshihiro Kawaoka）及其同事近日发表了一篇论文，显示日本批准的三种抗病毒药物能够有效地抑制BQ.1.1和另一种奥密克戎亚型毒株XBB的生长。

这篇发表在美国《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文章以《抗病毒药物对奥密克戎亚型变种BQ.1.1和XBB的疗效》为标题。研究结论是：一些抗体类药物，如imdevimab-casirivimab、tixagevimab-cilgavimab、sotrovimab和bebtelovimab在临床上可能对BQ.1.1或XBB无效，但抗病毒药物remdesivir、molnupiravir和nirmatrelvir等在体外对BQ.1.1和XBB都有效力。由此可知，即便感染了BQ.1.1，新冠患者在日本也并非无药可医。

《抗病毒药物对奥密克戎亚型变种BQ.1.1和XBB的疗效》文章截图。图片截自《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网站。

《日本经济新闻》的报道中特别提到，尽管BQ.1和BQ.1.1正在美国和欧洲蔓延，但这一毒株目前在日本尚未大规模暴发——11月8日至14日在东京进行的基因组分析显示，感染BQ.1和BQ.1.1的人口数量仅占总感染者数的6.6%。

但与此同时，日本的媒体当前均在发出警告，称BQ.1在未来可能成为日本的主导毒株。《日本经济新闻》援引日本国家传染病研究所的估测称，12月5日至11日期间，日本境内BQ.1感染者比例可能会增长到36%；日本卫生部新型冠状病毒专家小组成员对《朝日新闻》表示，他们正在认真监测BQ.1，因为它可能会影响未来新冠病毒在日本的流行程度。

《朝日新闻》报道标题截图。

牛津大学“以数据看世界（Our World in Data）”项目的数据统计显示，自11月起，日本的每日每百万人新增死亡人数经历了新一波的上升，目前已经超过1.5人。截至12月1日，日本统计的因感染新冠病毒而死亡的总人数已经超过5万。

日本每日新增每百万人新冠确诊死亡病例数（2020年2月14日-2022年12月10日）

然而，当下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在日本，死亡人数的增长与BQ.1和BQ.1.1毒株的出现有确切关联。截至12月5日，日本的统计数据显示，当下在日本占据主导地位的毒株仍是BA.5，占总病例数的87.76%，而BQ.1毒株的比例显示为6.12%左右。

日本各新冠变异毒株感染数占比（2022年12月5日）

《朝日新闻》在12月8日发布的报道中援引日本卫生部新型冠状病毒专家小组成员的意见称，尽管BQ.1可能更容易传播，但受感染的病人出现重症的风险与感染BA.5毒株的病人的风险基本相同。

综上所述，目前，科学家们对于BQ.1*或BQ.1.1毒株的传染性、免疫逃逸性和致重病程度仍无统一定论。从已有的研究成果分析，BQ.1.1相较于其余奥密克戎亚型毒株，有较明显的免疫逃逸优势，且传播速度较快。

日本进入冬季以来，经历了新一波疫情，每日每百万人新增死亡人数呈增长态势。但当下没有证据表明，死亡人数的增长与BQ.1和BQ.1.1毒株的出现有直接关联。目前日本尚未出现大规模BQ.1.1疫情，且日本的主导毒株仍为B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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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新冠死亡率低于流感的根本原因

12月11日，星期天。我去银座，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后疫情时代，人们的生活已经开始恢复正常。

坐在街头的咖啡吧喝咖啡时，手机上进来一条新闻速报，是当天日本全国新冠病毒感染者的统计数字，新确诊11万9174人，死亡190人。

银座三越百货公司前

日本每天新确诊的感染者数字是如何统计出来的呢？

首先，日本没有全民核酸检测，所以，这个数字基本上是有症状后，感染者联系当地保健所，或者检测机构上报给保健所后统计出来的数据。也就是说，基本上都是有症状者。

其次，各地方政府的数据是在规定时间带里层层上报，最后由厚生劳动省汇总后，在傍晚时分速报公布。

感染者最多的自然是人流最为集中的东京首都圈，包括东京都、埼玉县、千叶县和神奈川县，其中东京都新确诊1万2163人，比上周日增加了1709人，依然呈现增加趋势。

从2020年1月15日确诊第一例感染者以来，日本已经出现了8波疫情。目前的第8波疫情出现于今年10月下旬，以奥密克戎病毒BA.5为主。一直觉得过两个月后高峰期就会回落，但事实上，随着社会面的全面放开和入冬的关系，这一波疫情始终保持强势流行的态势。所以，日本的疫情专家现在没有一个人敢说第8波疫情会在什么时候平息。

奥密克戎病毒再弱，也会死人的。9日，日本全国死亡228人。10日，死亡222人。11日，死亡190人。日本全国总人口是1亿2700万人，虽然按照致死率来算，略低于病毒性感冒，都在0.09%之间，但是，基本上按照一天新确诊10万人，死亡200人的比例在推移。

“亚通消息”公众号每天都会公布当天日本各地的感染报告，这些数据在那里都可以查到（文后有“亚通消息”公众号二维码可扫）。

日本全国各地11日新增感染人数统计

我昨天跟庆应大学医学部的樱井教授聊，日本的奥密克戎病毒致死率偏低的原因在哪里？

他跟我说，并不全是因为奥密克戎病毒变弱了，而是整个日本社会的防疫与救治系统加强了。

樱井教授说，首先是在这3年间，通过政府对于公私立医疗机构购买医疗设备的大量补贴，使得新冠病毒专用救治病床增加了3倍以上，尤其是ICU专用病床的数量增加了2倍多，重症感染者的救治能力大为提高。以东京都为例，到12月8日，新冠病毒感染者专用病床为7477床，使用率为45%。而救治危重感染者的ICU病床为1114床，目前的使用率为43%。

其次，是疫苗的接种率提高了。到12月9日为止，全国65岁以上老人完成第4针的接种率已经达到81.2%，其中70岁至90多岁之间的老年人的接种率，更是高达87%以上。目前，日本已经开始第5针（美国辉瑞公司研发的针对奥密克戎病毒的疫苗）的接种，65岁以上老年人的接种率，也已经达到35%。日本接种的疫苗都是美国辉瑞或莫得纳疫苗，不过接种疫苗不是为了防止感染，而是为了避免感染后的重症化，降低死亡率。

樱井教授说，管住老人，就是管住死亡率！因为死者绝大多数都是有基础疾病的70岁以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