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盘梳理扎卢日内被解职 他错哪儿了？

2月4日，泽连斯基现身乌军前线阵地扎波罗热地区，脚踩塑料筒靴，身披迷彩背心，访问第65独立机械化旅驻地拉博蒂诺。俄军每天都进攻此地，相应的，乌军每天会损失3至8名士兵，随后新的士兵会很快顶替上来。

在一个略显逼仄的巷道里，泽连斯基拿出“军事功勋十字勋章”、“博赫丹·赫梅利尼茨基三级勋章”以及“勇气勋章”，亲手颁发给乌克兰士兵并说道，“今天非常荣幸能来到这里支持你们并为你们颁奖，你们面临着艰巨而关键的任务——击退敌人，赢下战争。我祝愿你们取得胜利。”

2月4日，泽连斯基访问前线阵地扎波罗热地区

但也就在同一天，意大利电视频道Rai1发出报道，泽连斯基接受专访时，首次亲口证实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扎卢日内将被解职的传言。在他的叙述中，将要被替换的不仅仅是一个扎卢日内，还包括一批国家领导层官员。

“这是由谁来领导乌克兰的问题，重启和新的开始是必要的......如果我们想取得胜利，就必须推动每个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言下之意，似乎扎卢日内与他已“分道扬镳”。距离俄乌战争两周年仅剩十余日，泽连斯基不会不明白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但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又有多少呢？

扎卢日内，乌克兰四星上将，去年7月刚过50岁。1997年起，他开始服兵役，从排长一路干到营长。2005年，他进入乌克兰国立国防学院学习，两年后，以获得金质奖章的成绩毕业，并被任命为利沃夫州亚沃洛夫地区第24独立机械化旅参谋长兼第一副旅长。随后一路晋升，直至2021年7月27日，他上任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2022年5月，俄乌战争爆发三个月后，扎卢日内先是获颁前述“军事功勋十字勋章”，再是入选《时代》杂志2022年最具影响力100人，一时间风光无两。

泽连斯基（左）和扎卢日内（右）成为乌克兰防御俄罗斯的两个面孔

但近两周，风向转变，全世界的媒体几乎都在猜测他将被迫下台。

如果把所有报道放在一起，情况据称如下：1月29日，泽连斯基与扎卢日内会面并建议后者辞职，他的新职位可能是驻欧洲某国大使或乌克兰国家安全和国防委员会秘书，但遭到了扎卢日内方面的拒绝；原先外界预测泽连斯基会在2月2日的最高统帅部会议上，宣布解职扎卢日内，但由于消息已泄露给媒体并避免激怒支持扎卢日内的“西方盟友”，泽连斯基最终选择推迟。

在泽连斯基昨日还未亲口证实之前，不少乌方人员表示，传言即谣言。据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2月2日报道，泽连斯基的发言人谢尔盖·尼基福罗夫向乌克兰媒体强烈否认“扎卢日内被解雇”，乌克兰国防部也在社交媒体发文称，“不，这不是真的”，但未提及扎卢日内的名字。再往前追溯，去年12月，乌克兰国防部长乌梅洛夫和乌克兰国家银行行长皮什尼表示，泽连斯基无意解雇扎卢日内，也没有与他发生冲突。

其实，冲突早在半年多前就已开始显露。

去年夏季，乌克兰在扎卢日内的指挥下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反攻，但未能取得任何重大突破。等到11月，扎卢日内接受《经济学人》采访时，提出俄乌战场局势已陷入僵局，乌克兰需要新的技术突破，否则目前阶段持续下去可能会严重削弱乌克兰军队和整个国家。这一评估并不获得泽连斯基的肯定，他主张目前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2023年1月，乌克兰巴赫穆特一栋被烧毁的建筑墙上挂着扎卢日尼的肖像

此后，泽连斯基的盟友公开指责扎卢日内的领导能力，并说他缺乏如何赢得战争的明确计划。

去年11月26日，乌克兰议会安全国防和情报委员会副主任玛丽安娜·贝祖格拉亚指责称，乌军领导层只是简单要求征召更多公民入伍，并未提出任何有关未来训练、部队轮换或建立新军所需资金的详细计划，无法提供2024年的战略计划。“若不作出任何改变，乌军领导层就必须下台。”

但在军队和乌克兰民众眼里，扎卢日内的声望甚至高过泽连斯基。

基辅国际社会学研究所去年12月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88%的乌克兰人信任扎卢日内，高于泽连斯基（62%）。一份研究报告指出，若乌克兰举行总统选举，扎卢日内将以36%的支持率获胜，泽连斯基只能以26.7%的支持率屈居第二。

一位接近乌克兰政治领导层的消息人士称，去年秋天以来，每个人都在谈论扎卢日内竞选总统的可能性，他完全可以明确表态自己作为军人，没有任何政治野心，但他却选择保持沉默，因此，泽连斯基及其盟友“不再对他有信心”。

扎卢日内

乌克兰《国家报》援引扎卢日内“心腹”的话，“泽连斯基必须明白，军方信任扎卢日内，如果总统希望军方信任他，他就需要学会信任扎卢日内。”这看起来仿佛是扎卢日内对泽连斯基的隐晦威胁，局势已达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境地。

乌克兰国内政治精英正逐渐向扎卢日内集中，如果他不辞职，乌克兰很有可能出现双重权力局面，彼时的发展前景将不利于泽连斯基。

美国《华盛顿邮报》2月2日报道称，泽连斯基解职令仍未下达，可能还在于他尚未找到替代扎卢日内的候选人。

能够接替扎卢日内的一个潜在人选是，现年38岁、有特种部队背景的乌克兰国防部情报总局局长基里洛·布达诺夫。但他拒绝担任乌军总司令一职。

基里洛·布达诺夫（左二）

另一个人选是现年58岁的地面部队司令亚历山大·西尔斯基。他被认为与泽连斯基团队关系密切，在俄乌冲突的第一个月里带领军队守护基辅，并在2022年秋天成功策划了对哈尔科夫地区的反攻。但西尔斯基对战争的强硬态度不受军队某些部门的欢迎，他自己也拒绝了接替扎卢日内。

亚历山大·西尔斯基（左）

人选悬而未决，冲突逐渐明显。或许正如乌克兰《国家报》1月31日报道所说，无论如何，乌克兰总司令和总统之间日益明显的冲突，将影响到乌克兰军队内部的战斗力和士气，而西方援助也将无济于事。